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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九章 我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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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眼鏡蛇說,楊越也沒打算放過這些人啊。

  肖戰跟他講,趕緊地,第一天給老子淘汰掉一半,不然我兩臺淋浴車要怎么對付八百個人這么多?裝備折損算誰的?看你楊越的面子,我特意換了兩臺性能最好的車,你給我折騰壞了,明年老子專業開訓怎么搞?

  楊越一聽這情況,心里一想也是,轉身就和老蘭州嘀咕去了。

  下午再來一趟,又淘汰掉了一百五十人。

  一天之內,兩百五十個菜雞背包都沒拆,就滾蛋了。掰著手指一算,還剩下六百人不到。

  第二天師醫院體檢,刷下來大概五十來個身體條件不允許的。緊接著上午和下午的體能拉動又斃掉了一百七八十,到了晚上,總人數就少了百分之六十。

  楊越用了兩天的時間,超額完成了眼鏡蛇預計半個月的任務。

  他管這種方式叫做大浪淘沙,能從兩天如此高強度的體能測試中生存下來的,都是步兵團里的佼佼者。

  晚點名的時候,楊越站在老蘭州的身邊,叉著腰,戴著墨鏡,看著空了一大半的場地,心里總算是舒服了很多。

  還是當教員好。

  工兵營的在旁邊罵罵咧咧地拆活動板房,說是你們空突營的也忒會折騰人了,這營地剛建成不久,還以為能堅持大半個月呢,沒成想,大部分板房都還沒住人,就特么又要拆了運回去。

  八個宿營的大板房,一個板房能住一百人,昨天拆兩個,今天拆兩個,現在好了,就只剩下了四個。

  楊越故意在所有人面前回應:“明天再來!明天還得拆一個!”

  整個隊列頓時瑟瑟發抖。

  他們大概是看出來了,什么戰術教官、總教官的。在這處營地,那破中尉才是真正的老大,反而那少校是一臉的慈眉善目,就負責早點名和晚點名。

  還有,幫那破中尉開車。

  也不知道這破中尉什么來路,為了撐他,還專門拉了一個少校給他鎮場子。

  都說空突營特殊,詭秘,這特么一看,還真是這樣。

  莫名其妙。

  他們當然不知道,楊越就負責制定作訓方向和整人。老蘭州是要在后期教授戰術的,那玩意楊越不懂,也幫不上忙。他現在就知道,盡快幫老蘭州縮編縮員,減輕壓力。順便讓他做個好人,以后帶隊會輕松很多。

  楊越站在探照燈的陰影下,在沙地上拉長了自己的身影。他逆光的角度看上去,讓人覺得就跟個鬼似的。每天幾十公里沙地跑,大多數人都對楊越懷恨在心。

  “現在開始分組。”楊越拿著花名冊,“一組連長趙德志!”

  “到!”

  “二祖連長馮志軍。”

  “到!”

  “三組連長丁開。”

  “到!”

  三個沒戴軍銜的集訓學員出列,站在了楊越和老蘭州的面前。這三個人,兩個上尉,一個中尉,是步兵連的軍官。尤其是三組連長丁開,是正兒八經的步兵連連長。楊越左瞅右瞅怎么覺得那么眼熟?腦海里似乎是對這個叫丁開的有印象。

  “我倆見過?”他問。

  丁開目視前方,站得筆直,“報告教官,見過!”

  “在哪啊?”

  “喀喇昆侖山!”

  “哦!”楊越一拍腦門,瞬間就記起來了。

  這不就是演習的時候上來抬傷員還罵楊越是瘋狗的那上尉連長嗎?

  手下敗將啊!

  也是,這不奇怪!十四師基本整個師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楊越臉上浮現出了那種死不要臉找耳光扇的表情,“是誰給你的自信?給你一個連,你帶不帶得了?”

  “報告!我可以!”

  “別吹牛逼!”楊越輕蔑地嘲諷,“吹牛逼我比你在行!被個輔助兵種連打成那熊樣,你還好意思這么大聲音!當兵有快十年了吧?你帶的是什么連?一腳就能踩爛的雪蓮吧?看你這熊樣,步兵的臉丟得痛不痛快?”

  丁開的臉上頓時就紅了,嘴巴緊閉著,沒有吭聲。二十七、八歲的人了,被個毛頭小子這樣說,面子上掛不住。

  老蘭州看了楊越一眼,心說這人賤起來是真的讓人抽他兩巴掌。

  楊越嘲諷完了丁開,摘下墨鏡把視線移向了另外兩個軍官,那兩人連忙立正閉嘴,冷風吹了過來,感覺渾身都在抖。

  楊越“嘖”了一聲,“站都站不直,要你們三個干啥用呢?要不,你三個單獨再去沙地跑一趟?”

  三人齊齊地把眼光投射了過來,丁開一吸鼻子,去就去!三人似乎都有怨氣,但毫不示弱,當著楊越的面,丁開喊起了口號,“向右——轉!跑步——走!”

  三個人的隊伍摸著黑出了營區,B隊兩個弟兄連忙上了全地形車跟了過去。

  老蘭州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楊越這下馬威立的……

  隊伍分完組解散,洗澡睡覺。

  楊越脫下了戴了一天的凱夫拉頭盔,感覺是真累。

  以前當兵的時候裝孫子,后來帶新兵要裝慈祥的老大哥,上了陸院要裝好學生,提干當了副連長,還要裝好下屬。

  總算輪到自己來裝老大了,怎么就發現這不是人干的事是越來越不像人干的!?

  他把頭盔往地上一甩,“當”一聲。然后也顧不上一身的風沙,仰頭倒在了他的行軍床上。

  “不洗澡啊?”老蘭州問。

  楊越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讓他們先洗吧,一天下來把他們累壞了,我良心痛。”

  “喲!”老蘭州嘴角一撇,“閻羅王變觀世音了?”

  楊越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然后坐了起來,“都是受苦受難的弟兄,選拔訓練上是迫不得已,下來了再糾結那就真不是人了。”

  老蘭州坐在楊越的床邊,問:“明天呢?還這樣?”

  “不能夠。”楊越道:“人都淘汰百分之六十了,剩下還就三百幾十頭,往后還有理論摸底、實作考核。選拔結束之后,還有兩個多月的適應性訓練期,那些個有性格缺陷的、有恐高癥的、暈動癥的、上了飛機以后心理素質跟不上的,還得淘汰。我得給你留一部分人讓你自己斟酌啊……”

  “你留得可真多!”老蘭州呵呵道:“我還以為你準備把他們全斃光呢。”

  楊越笑了笑,寧缺毋濫嘛,不過一個禮拜的綜合測試還有五天。機會是給他們三百五十個人了,但多少人能堅持下來就看他們自己了。

  “楊越!”老蘭州第一次叫楊越的名字,楊越詫異地抬頭,怎么了?

  “你是個好人!”老蘭州說。

  楊越嘿嘿一笑,“我真不是好人!我剛才躺在床上還在想,今天晚上拉幾次緊急集合才合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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