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以時日,木蘭曲定然會傳遍大唐。”
《木蘭曲》結束之后,陰陽子走出墨技展,臉色空前凝重,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墨家子的反擊。
《木蘭辭》詩才絕倫,所征服的乃是讀書人,木蘭畫詼諧有趣,深受孩童喜愛。
木蘭曲精彩絕倫、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其對普及對象乃是大眾,無論男女老少,哪怕不識字婦女恐怕都能哼出兩聲,誰說女子不如男。
如此一來,木蘭辭,木蘭曲,木蘭畫,直接囊括大唐所有的階層,讓花木蘭的形象走進千家萬戶,走遍大唐的每一個角落,同時也讓女主昌的讖言在大唐遍地開花。
“女主昌的讖言就這么應驗了。”小法師難以置信道。
一直以來,陰陽家的讖言就算是應驗,也需要很長時間的發酵醞釀,有些甚至會胎死腹中,然而經過墨家子的三板斧,女主昌竟然在大唐火爆起來,這恐怕是陰陽家最快應驗的讖言吧!
“墨家子!”陰陽子咬牙切齒道,他的心中憋屈至極,女主昌的確是應驗了,而且速度比他預料的要快上無數倍,然而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賭上陰陽家的氣運乃是為了陷害墨家,縱觀史書之上,但凡女主掌權,其評價都以偏見為主,陰陽子想要借著千百年來世人對女性的偏見來攻擊墨家。
他沒有想到墨家子的陰陽之術的造詣竟然如此之高,先是將完美的巾幗英雄花木蘭捧到臺面上,宣揚女主昌的閃光點,隨后又將陰陽家主要攻擊對象武媚娘隱藏在暗中,下放到一個小小的棉紡作坊內避風頭。
花木蘭本就是前朝之人,屬陰,墨家子卻陰陽逆轉,將其捧在明面上,武媚娘乃是現世之人,屬陽,而墨家子卻陰陽逆轉將她藏在陰暗之中,連續的陰陽逆轉頓時將陰陽家攻勢化解與無形。
“墨家子,你以為就這樣結束了么,你卻忘了女子天生為陰,現實中的輕微波動就會讓她們的內心浮想聯翩,武媚娘從高高在上的墨家大師姐,高傲的拒絕了皇家的女主命格之人,又豈能甘愿俯首在一個小小的破棉紡作坊浪費青春。”陰陽子一臉陰狠道。
小法師眉頭一揚道:“師父的意思是要策反武媚娘。”
陰陽子自信一笑道:“不是為師策反武媚娘,是武媚娘自己黑化,要知道女人一旦狠毒起來,那可是讓人不寒而栗,”
小法師想到歷史上那些掌權女子的手段,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傳話給子錢家,給武媚娘增加一些障礙,在給晉王殿下暗中傳信,告知武媚娘的現狀,如此反差之下,天下有幾個女人能夠做到恪守本心?”陰陽子智珠在握道。
不得不說陰陽子才智超凡,一眼看出女主昌狀況下的女子的弱點,那些女子驟然脫離了壓迫和束縛,肆意妄為的濫用自己的權利,再加上女子自身的生理缺陷,稍有不順就會叛經離道,釀成大禍。史書上那些女子的黑歷史可并非都是冤枉她們的。
“師傅英明!”小法師一臉欽佩道。
他不得不承認師父是對的,如果他們之前離開長安城,陰陽家的所有的謀劃不但會被墨家破解,反而會被墨家子所用,留在長安城他們才能見招拆招。
墨家棉紡作坊內,
武媚娘看著一片荒涼作坊,不禁一陣眉頭一皺。
如今的棉紡作坊已經是一個空殼子,幾十個女工需要養活,而棉紡作坊的訂單寥寥無幾,機器陳舊,做出來的棉布根本沒有銷量,一直是入不敷出,這本來就是墨家村要砍掉的項目,注定沒有前途,如今她的任務則是要將其發揚光大。
“媚娘,這本是侯爺為了安置墨家村進城家屬所置辦的作坊,原本就不圖掙錢。”一個墨家媳婦一臉慚愧道,她們這些嫁進來的墨家媳婦和土生土長的墨家子女根本沒法比,好好地一個作坊最后卻弄到倒閉。
武媚娘搖了搖頭道:“這不怪你們,長安城類似的棉紡作坊數不勝數,更別說還有無數婦女在家日夜紡織,棉紡在長安城本來就競爭激烈。”
“侯爺也知道這個原因,并沒有怪我們,只是可惜連累了媚娘。”墨家媳婦苦笑道。
“連累?”武媚娘卻不以為然道,“競爭激烈并不代表競爭不過,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有我武媚娘在,定然可以帶領棉紡作坊扭轉乾坤。”
武媚娘說到做到,很快就帶領著墨家的媳婦埋頭苦干,人手不夠,武媚娘就以身作則,親自下場紡花織布。
織布賣不出去,武媚娘就親自上門,聯系一個個布商推銷。
甚至為了省錢,武媚娘親自下場維修織布機,只為了節省那一點點的修理費,整個棉紡作坊雖然破舊,依舊干的熱火朝天。
“我可憐的孩兒,你怎么能做這種粗活呢?”忽然,一聲悲愴的聲音傳來,只見楊氏雙目含淚的看著正在扛著巨大麻包的武媚娘。
武媚娘見狀,眉頭一皺道:“母親怎么來了,你不在墨家村好好呆著,怎么來長安城了。”
“有傳言說你不當墨家大師姐了,在這里織布,若不是為娘親自來看,還不敢相信,你乃堂堂國公之女,怎能做這種粗活。”楊氏一臉痛心道。
武媚娘反唇相譏道:“想當年我等在國公府備受排擠,母親還不是靠給人縫縫補補才勉強維持生計,今日怎么反而瞧不上這種營生了。”
“那能一樣,當年母親那是被逼無奈,而你不一樣,你本應該成為晉王妃享受榮華富貴的,怎么如市井女子一般。”楊氏教訓道。
武媚娘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憤然道:“若不是你擅作主張,我又豈能受罰。”
楊氏頓時氣勢一弱,知道如今已經管不住女兒了,嘟囔了幾句,這才悻悻離開。
楊氏剛走不久,武媚娘擦擦汗水,繼續努力紡織,忽然感到一道炙熱的目光注視而來,猛然抬頭,赫然是晉王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