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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圍獵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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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南都吳家的掌舵人吳大尊,在書房里密談的,赫然是沈培生助理程琉。

  沈培生最親近的幾個人之一,真正的心腹。

  程琉奉命而來,跟吳大尊,確切的說是跟吳家,在談一樁不足為外人道的“合作”。

  眼下,已經差不多,談妥了。

  吳大尊不愧是個精明的商人,談判方面很有一套,哪怕這不是正經的商業合作。

  那他也能步步為營,層層試探,把合作條件提到一個自己滿意無比,又壓著對方底線的程度。將將讓對方勉強接受,又絕對肉疼。

  這老油條,也算是極難對付的主兒。

  程琉都暗暗感嘆。

  若不是來之前,沈培生先生親口囑托了一番,他還真覺得難以取得有效進展。

  “以沈先生的手段跟能量,這件事做起來,其實,是不需要我們這些外人吧。”

  事情談完。

  吳大尊所提條件達成,事后勢必讓他吳家賺得缽滿盆滿。

  心滿意足之下,吳大尊給程琉斟了一杯茶,似無心無意聊了一句。

  “我們來做,也就一個便利,需要吳先生參與,自然圖個‘干凈’。”

  程琉笑道。

  “我家沈先生可是集團大中華區的大事務官,行事,還是需要注意影響。”

  “況且在南都,乃至周遭三省,吳家才是地頭龍。做這些事,完全手到擒來。”

  程琉微笑之間,似也順著吳大尊的話“閑聊”。

  “程先生說話太客氣了,什么地頭龍,地頭蛇還差不多。”

  吳大尊哈哈大笑,然后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沈大事務官可是真信任吳某人,這初次合作,你們就不怕……”

  吳大尊把臉湊近一些,笑瞇瞇,壓低幾分聲音道,“咱們今天密謀之事,泄露嗎!”

  “這要說出去,真是駭人聽聞,特別是在你們集團大中華區總部。”

  吳大尊坐了回去,聲音大了幾分,似乎感嘆。

  “想想看,一位大事務官,居然對下面一個事務官處心積慮動手,還是假手外人。”

  “這里面,更涉及到另一位大事務官!”

  “哎喲喲,這說出去,你們振北集團大中華區總部,怕是得轟動了吧!”

  吳大尊笑著,雙眼卻直直盯緊程琉,留意他神情上,最細微的變化。

  察言觀色。

  有時候不只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一種自保,更是談判雙方較量之一。

  雖說合作條件基本談攏,但是吳大尊還是想試一試……

  能不能用這種“玩笑”,再淤出兩份利。

  面對吳大尊的這番“威嚇”,程琉倒是神情自若。

  他甚至拿起吳大尊給倒的那杯茶,慢條斯理喝著。

  既然跟吳家合作,那他們勢必會提及一些實質的東西,這都不可避免。

  吳大尊想借此做文章,雖然未必真去高密,也情有可原。

  不過,你這些反應,我老師沈培生可都猜到了。呵,南都吳家,刮地皮的商人吳大尊,名不虛傳。

  程琉心中也有幾分感嘆。

  他放下杯子,方才悠悠道。

  “吳先生,我們給的條件,可不算低了。差不多就得了,你吳家非要開張吃三年不成。您是大商人,切記做生意需要細水長流的道理。”

  “咱們是真心合作,所以坦誠相告。這些東西,我們既然告知給你,信你為人是其一,不懼也是真的。”

  “你要是有途徑,把咱們談的事,直接送達我們集團大中華區總裁夏侯啟先生的辦公桌上,我程某人是服氣的。”

  “可有用嗎?我們夏總裁,會付你錢還是怎的?”

  “退一萬步講,這件事曝光了,也造成影響了,能影響沈培生先生多少?”

  程琉笑道,“放著合作,放著賺錢不做,非要如此行事,吳先生不怕虧?”

  “非要搞的不愉快的話……”程琉眼神微瞇,依舊在笑,只是笑容有幾分冷意。

  “那以沈先生的能力,下次吳家可能面對的麻煩,就是整個振北集團大中華區諸多企業的,公開對抗!”

  “這樣……好嗎?!”

  程琉微笑之間,已經完成了對吳大尊的威脅。

  而這些威脅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在講理。

  只不過是把刀架在脖子上,跟你講理。

  吳大尊眼眸微縮,繼而哈哈大笑。

  “方才,我就是跟程先生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我吳某人,仰慕沈先生已久,這次合作,更會盡心竭力!未來,更希望與沈先生的合作長長久久。在南都,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你們盡管開口!”

  吳大尊以無比誠懇的言語表示,揭發、背棄什么的,不存在的。

  程琉一笑。

  他也說了些緩和的話,表示都是開玩笑而已,希望吳大尊不在意。

  雙方敦促劍拔弩張,分秒交鋒之后,一片和氣。

  這間書房的隔壁,一間房間里。

  吳揚威癱正躺在沙發上,左眼敷著一個冷的煮雞蛋,右眼一個,手里拿著一個冰袋,敷臉。

  王南北鼻子上一片紅腫,好在沒再流血,也愁眉苦臉,齜牙咧嘴敷著冰袋。

  吳家私人醫生已經來過了,檢查后表示沒什么大礙,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開了些活血散瘀的藥膏,讓傭人送來拔淤消腫的煮蛋跟冰袋而已。

  吳揚威、王南北在這里,等吳大尊那邊完事。

  至于吳大尊書房里那位程先生,是怎么回事。

  吳揚威不在乎,王南北沒資格在乎。

  待了有半個多小時,吳揚威拿下敷眼睛的煮蛋,眨眨眼,還是覺得很疼很脹,這份難受還是其次,怕是得很多天都不能出去耍了。

  不然堂堂的吳家大少,被人揍成這副德行,還沒報仇。

  這說出去,簡直是打他吳揚威的臉。

  “媽.的,打我的那個跟女人一樣的男人,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過,看著像是做下人的。率先動手那小白臉,好像才是領頭的。”吳揚威瞇著眼,眼光狠狠,“在南都,敢動我,我非得廢了他不可!”

  吳揚威是怎么都咽不下這口氣的。

  從小到大,只有他欺負人,沒人欺負他。

  甚至小學的時候,挨了人一拳。他爸都叫他打回去,怎么狠怎么招呼。

  “咱家有錢,打壞了我給治!”

  吳大尊當初這句“豪言”,讓吳揚威人生都照著這條路奔下去了。

  “吳少。”一旁,王南北似乎有話,說得吞吞吐吐。

  “說!”吳揚威看他樣子,就生氣,瞪他一眼,“再娘們唧唧的,像那個混蛋,我就抽你!”

  王南北這才道,“你有沒有想過,那些人為什么敢動你。他們再是過江猛龍,在南都地界也是咱們吳家最大。你說,他們除了認為自己背景可以依仗,會不會是今天就要離開。所以,才有恃無恐!”

  王南北說出自己的猜測,吳揚威一愣。

  對呀!

  他們吳家在南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敢在這里動他,那就是想跑的節奏!

  到時候,自己哪兒找人去!

  一想到這兒,吳揚威那一對腫脹的熊貓眼頓時瞪大幾分,屁股上長了彈簧一樣,一下子彈起。

  把王南北給嚇一跳。

  “你說的不錯,不錯,他們這是要跑!”

  吳揚威如同被點醒一般,眼神凌厲,“他們可能今天就要離開南都,所以才敢這般有恃無恐!”

  “打了我想一走了之嗎,哪兒那么容易!”吳揚威大叫。

  隨后,他有想到那兩個極品女人,更是眼神凌厲,發狠道,“倆女人,我也不能放過!”

  王南北眼看觀點得到少爺認可,又出餿主意,“其實,吳總那邊有事忙的話,咱們完全可以自己干。只要花點錢,多找點厲害的人。對方就是再能打,又怎么樣!一個打十個,那能打二十個嗎!”

  “再者,也許只有那個小白臉難搞一些。另外兩個男的,或許沒那么厲害。”

  吳揚威頓時一拍大腿,“不錯!”

  問題,似乎一下子解決了。

  他們完全沒必要找吳大尊來訴苦。

  一談報仇跟女人,吳揚威很興奮,這就要有所行動。

  王南北去開門。

  不等他們出去,吳大尊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事情談完,程琉也已經離開。

  聽傭人說,兒子在這里。吳大尊便來看看。

  “爸!”

  “董事長!”

  吳揚威、王南北相繼打招呼。

  客人已經走了?

  “你們這是……要出去?干什么去?”吳大尊皺眉問道,看看兒子那臉,頓時有幾分心疼,怒聲道,“這是誰干的,我吳大尊的兒子,居然被打成這個樣子!”

  “是一些外地人!”王南北匆匆道。

  “外地人?你們是干什么吃的,就這么讓揚威挨外地人欺負!”吳大尊怒視王南北,罵道,“廢物!”

  王南北嚇得噤聲。

  “那是些什么人?”吳大尊皺眉問。

  兒子出行,歷來帶著一群人,還被揍成這樣。

  莫非對方人更多?

  冷靜一些,吳大尊想細細問問。

  “不清楚,我只知道其中一個叫白小升。”吳揚威道。

  白小升?

  吳大尊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怔,隨后眼眸一縮。

  程琉提及的,要他留意的那個名字,據說還是個大事務官的,不就叫白小升嗎!

  人已經來南都了?!

  吳揚威沒注意他爸表情的變化,繼續咬牙切齒道,“這個混蛋,就因為我們擋了他的路,多跟他女伴說兩句話,便動手欺負人。您看看,這給我打的!”

  “不光打我,他還羞辱我們吳家,這就不能忍了。”

  “方才,王南北說,他們說不定今天就要離開南都。所以,為了咱吳家臉面,我也要找人去收拾他們!”

  “爸,這事兒你就甭管了!”

  “只不過,要是我這邊鬧得有點大,可能需要您去跟人打些招呼……”

  吳揚威自說自話。

  王南北卻留意到吳大尊根本沒聽,而是皺眉思考。

  他頓時有幾分驚奇。

  聽到吳揚威說那些人可能要走,吳大尊立刻被“驚醒”。

  “怪了,吳少只是提了那姓白的名字。吳總怎么如此古怪的反應,難道認識那年輕人……”王南北暗暗奇道。

  “揚威,那個叫白小升的,是不是這個人。”吳大尊匆匆從口袋掏出一張照片。

  白小升的照片。

  程琉帶過來的。

  程琉讓吳家留意這個人。

  吳揚威端詳一下,頓時瞪大眼大叫道,“不錯,就是這小子!”

  “你在哪兒遇到他的!”吳大尊急忙道。

  “在大魚驛站。”

  大魚驛站!

  吳大尊眼神微瞇。

  程琉說過這兩天,這個姓白的會到,讓他們多多留意。

  沒想到這么快就已經到了,還是在自己熟人的酒店下榻。

  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爸,你怎么,會有他的照片?”吳揚威驚愕道。

  莫非這人自己老子認識,親戚?

  別是什么私生子吧!

  難道說,自己要平白無故多個兄弟,來分家產?!

  吳揚威在這種“狗血”的事上,一貫腦子“好用”,而且腦洞打的很開……

  若是讓吳大尊知道兒子是這么想的,非得氣炸了不可。

  說不定情緒一激動,他還真去生個二胎,省的把家業給吳揚威這蠢兒子敗光了……

  “這個人,你不要去動他,聽清楚沒有!”吳大尊得到了確認,立即嚴詞厲色警告吳揚威。

  態度從未有過的嚴厲。

  從沒被父親用如此警告呵斥,吳揚威都給嚇一跳。

  吳大尊無暇理會兒子怎么想,轉身匆匆離去,先去做正事。

  一來,他趕著要去通知程琉那邊。

  二來,姓白的都來了,那好戲也得提前了。

  時間緊迫,萬幸搭臺唱戲的本就是沈培生那邊的企業,他只需要配合好,難度不大。

  這是第一次能跟沈培生一方“做生意”,吳大尊也相當上心。

  吳大尊一走,吳揚威呆呆看著門口,滿腦子都是“私生子”、“家產”之類人生大問題。

  此前的人生,他沒有一點危機感。

  現在,簡直“危機重重”。

  “吳少,那這事兒,咱們就先算了吧。”王南北小聲道。

  吳大尊都說,不讓他們輕舉妄動,雖然不知內情,但也能照辦。

  王南北說完,就看到吳揚威表情似乎有幾分猙獰,頓時嚇一跳。

  怎么如此表情?

  氣的?

  不至于吧。

  “老王,我這張卡里有錢,你現在就拿著它,去給我找點厲害的人,多找點!”

  吳揚威掏出一張銀行卡,塞給王南北。

  還要動手嗎,吳大尊可是明言不許了!

  王南北拿著卡,有些驚嚇。

  “大魚驛站那邊,派人給我盯著,隨時匯報情況,別讓他們跑了。”

  吳揚威變了一個人一樣,這命令下的果決無比。

  可惜,這事兒本身不是正經事,不然,吳揚威倒有兩分吳大尊的風采。

  “盯住他們,最遲今天晚上就動手!”

  說到最后,吳揚威發狠道,“到時候告訴找來的人,照姓白的腦袋上招呼,給我把他打傻了最好,只要不死就成。”

  “還有!”吳揚威眼神露出一絲陰笑,“他的女人,我全收了!”

  王南北聽著這些話,望望門口,無比忐忑。

  “吳少,這事兒要不然咱們再從長計議,畢竟吳總不想……”

  “王南北,你聽說的!”吳揚威怒道。

  王南北不吭聲了。

  平常自然是聽你吳少的,但那是沖你爸吳大尊的面子好吧。

  “你帶我玩的那些刺激玩意,我要是跟我爸說了,你猜他怎么想?”吳揚威冷笑看著王南北,伸手拍拍他的臉,“如果我要是添油加醋,你王南北覺得自己會怎么樣。”

  王南北一哆嗦。

  “我馬上去辦!”王南北一咬牙。

  反正到時候不論出了什么事,就說是吳揚威交代的,他勸過,一推二六五。

  眼看王南北答應下來,吳揚威無比滿意。

  王南北匆匆離去,吳揚威目光望向遠處。

  眼神狠狠。

  不管姓白的什么來頭,老子的私生子也好,沒關系也好。

  都不妨礙他動手。

  頂多仇恨多寡一些而已,不影響結果。

  “不管你是誰,我都要把你人腦子打成狗腦子!”吳揚威喃喃道。

  一輛遠離吳家的車上,程琉正給沈培生打電話。

  雖為助理,他私下也稱沈培生為老師。

  “老師,我這邊已經搞定了。是,吳家會配合咱們自己的企業,完成對林珂的圍獵。”程琉笑道。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您對白的不錯。白小升這個人不是沒有弱點,他很重感情,特別是對待朋友。這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可惜,眼下在外面的人,只有一個林珂。不過好在已經夠了!”

  “他白小升獨來獨往的話,像一條泥鰍,滑不留手,難以捕捉。而且幾次三番跟咱們玩障眼法,確實小勝數次,這點挺討厭。”

  “不過,您也說了,要想困住這條泥鰍,所用辦法,不要落到他身上,而是落到他朋友身上,白小升勢必自投羅網!”

  “而且,這次白小升徐晃這一槍,本就是南都。您猜,不論他下個目的地是哪里,這一次他一定會來。我覺得也是!這個局,咱們占盡天時地利,保證他插翅難飛!”

  程琉說罷,又把跟吳大尊談的那些情況,一一向沈培生做了匯報。

  他心里,對老師沈培生的欽佩更添幾分。

  老師對人心算計,拿捏的何其可怕。

  連吳大尊的后續可能出現的談判手段,都猜個不離十,更是叮囑過他遇到什么情況,可以怎么做。

  所以,程琉才沒怎么花費力氣,就與吳大尊達成合作。

  雖然白小升這個人很是跳脫,總是跟自己這邊作對,更是數次得手,但那也只是老師不想下狠手而已。

  一旦老師認真了,白小升便會身陷囹圄。

  逃不掉的!

  程琉匯報了十多分鐘,方才掛掉電話。

  這邊剛掛斷,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的人名,居然是吳大尊。

  “我這才離開不到半個小時,他就給我打電話,做什么?”程琉心中有幾分驚奇,還是按下接聽。

  接通電話之后,程琉悠悠笑問一聲,“吳總,你不是想著還要追加什么條件吧。我這已經離開了,可是不好再回去了。”

  這只是個玩笑,吳大尊再不堪,也沒有一而再再而三過分的可能。

  電話那頭,沒有傳來吳大尊爽朗的笑聲。

  相反的,吳大尊在電話里只沉緩地說了一句話。

  這一句話,不過十個字,便讓程琉滿臉笑容立即收斂,神色變得凝重。

  “程先生,白小升已到南都!”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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