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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你好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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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白駱衣進屋,謝宮寶立時趴下,揭開瓦片往下瞧。

  下面就是一個普通廂房,有(床床)有桌,并無過多稀奇。

  而鄒奇面朝南墻結印盤坐,(身shēn)如山岳,雷打不動。

  謝宮寶心道:“鄒師兄已經晉升混元,既沒遭九幽松繩捆綁,他為何不走?”

  再往下細看,白駱衣卸下八荒琴擱在桌上,而后坐在桌邊,輕拍桌面,氣道:“我好心把你留在這兒,不是要你跟我慪氣的,這都多少天了,你連看也沒看過我一眼。”

  鄒師兄既不轉(身shēn),也不回頭,就那么坐著回話:

  “關我師弟,威脅我,強留我,這是好心么。”

  白駱衣道:“廢話,不關龐七,你會留下么。”

  鄒奇絕望似的柔笑一聲,沒有去接她的話茬。

  白駱衣恨恨的瞪著他的背影,良久又道:“你打坐就打坐,需要面壁嗎,你就是不想見我,我也不求你對我好,以后只要你肯吃飯,好好的陪我半年,那我就放了你師弟,如何?”

  鄒奇道:“我面壁思過,跟見不見你無關。這幾天我想清楚了,你關我師弟,斷不會輕易放他,不管怎么說,是我招惹了你,這錯因為而起,不該讓老七師弟為我受罪,所以我還是死吧,希望我死之后,你能放了我師弟,倘若你仍執迷不悟要殺我師弟,那么我的死就全當給我師弟抵命了。”

  白駱衣悚然站起,大聲斥喝:“說什么胡話!我就這么招你厭恨是不是!你既然厭恨我,當年為什么還要對我那么好!總之,我沒讓你死,你敢死的話,我不光要殺龐七,謝宮寶一樣沒命!”

  鄒奇(身shēn)形抖了一抖:“宮寶師弟?你殺得了他嗎?”

  白駱衣嘴角泛起勝利之笑,緩緩坐下,扯開琴袋。

  而后手指勾動琴弦,琴錚錚作響,她笑道:

  “不信,你扭頭看看,這琴你可還記得。”

  “不用看了,八荒琴的聲調我聽得出來。”鄒奇長泄口氣,手撐地面站了起來,極具痛苦的走到桌邊,輕道:“你要我留下,我也留了,你何至于用那毒蟲三番兩次暗害我師弟。好吧好吧,你把他們兩個都放了,我好好陪你半年就是了。”

  白駱衣大喜:“當真,你……你不會騙我吧?”

  鄒奇杵在桌邊,就像個待死之人,昂頭閉目:

  “我鄒奇幾曾說過謊話,把人放了,我留下。”

  白駱衣拉了一張板凳在(身shēn)邊,而后拉鄒奇坐下,蹙起眉頭,嘆道:“哎,當初我低三下四苦苦哀求,你偏不肯接納我,你若接納了我,我也不至于心灰意冷,這后面的事就不會發生了。我知道你不(情qíng)愿,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不高興了,只要你陪我(身shēn)邊,我便高興。一會兒我陪你喝酒吃飯,明天一早我就去放人。”

  鄒奇像一具木偶任她擺布,只是不肯睜眼。

  房頂之上,謝宮寶看到這兒,心境頗為感動。

  適才鄒奇不愿屈服,甘愿一死,當知道他被白駱衣所俘,又立時打消死志,委曲求全的任由白駱衣擺布,目的僅僅只為救他。鄒奇在頻死之際仍然這般心念于他,足見(情qíng)義深重,謝宮寶怎能不為之感動。

  他俯首下望,看見白駱衣骯臟的直往鄒奇懷里鉆,他再也沒法忍受,破瓦跳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搶了桌面上的八荒琴,又即把鄒奇拉去門邊。

  鄒奇看到謝宮寶,大喜:“宮寶師弟,原來你沒事。”

  白駱衣這頭卻是嚇得起(身shēn)退步,舌頭打結:

  “你你你……,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謝宮寶道:“九幽松繩可困不住我。”

  白駱衣一(屁pì)股癱坐凳上,一邊失魂落魄的想一邊道:“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沒有昏倒,你是裝睡騙我的,是不是?臭小子,你居然蒙我,你給我滾!我和奇哥的事(情qíng)還輪不到你來管!”

  謝宮寶懶得理她,問鄒奇:“殺是不殺?”

  鄒奇勾著頭,沉默良久,跟白駱衣說道:

  “白姑娘,以前你我有婚約在(身shēn),鄒某是重約之人,故才對姑娘你留有舊(情qíng),不過從今天開始,你是你,我是我,即使往后再見,鄒某希望你保持克制,莫再起害人之心,否則鄒某決不會像今天一樣對你手下留(情qíng)。”

  白駱衣眼圈一紅,齜牙恨道:“你好絕(情qíng)!”

  鄒奇抱了抱拳:“你自己多多珍重,告辭。”

  說完,打開房門,駕羽升空,緩緩飛去。

  謝宮寶緊跟在后,蹬腿借力,沖飛而去。

  兩人出了幽都城,徑往東面飛行,躍過村莊,降落在義莊門口。

  謝宮寶仗著魂體之便,穿墻過壁一頭扎進石室,回竅(肉肉)(身shēn)之后,催運先天罡氣掙脫九幽松繩,而后又解了龐七之困,打破石門闖((蕩蕩)蕩)出去。——龐七受了十天的鳥氣,一闖((蕩蕩)蕩)出去,就連出三掌把三個看守的當場擊斃了。

  鄒奇奔進來,看見龐七雙手染著鮮血,直搖頭:

  “哎,你殺他們做什么?下次可別這么魯莽。”

  謝宮寶不以為然:“幾個毛賊殺了就殺了,有什么打緊的。”

  龐七擦干手上的血,也笑道:“殺著好完,哈哈,哈哈。”

  三人回城,直投云澗客棧,跟云水瑤等同門匯合一處。然后十幾人圍坐一屋,云水瑤一眾自不免詢問因由,如此說了半宿的話。

  次(日rì)天亮,鄒奇帶隊回山,謝宮寶送出五十里。

  直至絕了官道,鄒奇朝謝宮寶罷手,笑道: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師弟,你請回吧。”

  龐七蹦跳兩下:“好好,我再送他回去。”話剛剛落音,后腦勺就中了云水瑤一記巴掌,他龜縮腦袋,捂著后腦勺,惱問:“我又是哪里說錯話了,你又打我?”

  云水瑤鼓起眼珠,揚手作勢:“送他回去,虧你說的出口,送來送去什么時候是個頭了!你偷了請帖,擅自跑去花秀紡喝花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現在你別想再給我整什么幺蛾子!”——見龐七抱頭鼠竄逃去丈遠,她忍俊不(禁jìn)噗噗笑了兩聲,隨后又朝謝宮寶道:“你說的,十五那天你會如期赴約,我等你的真相。”

  謝宮寶拱了拱手:“當然。”

  云水瑤頓了頓語,又問:“我還要問下,我仙兒師妹呢?”

  謝宮寶聳聳肩,苦笑道:“不知道,可能還在冷靜吧。”話畢,瞅見鄒奇朝他揮手,他環顧眾人抱手一圈,轉(身shēn)飄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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