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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0章 陽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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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上位者,手段沒有惡劣之分,只有結果成敗是否滿足預期想要的利益。

  天藏境不在乎王國爭斗廝殺,只想要測探修士根基跟上限。

  這是他們要的,至于手段如何,不重要。

  因為在東部將跟妖族開戰的前提下,兩個王國的廝殺無傷大雅,最終都得為大局讓路。

  不過,第五刀翎跟燕云海這一戰還是很有看頭的。

  “尊者想要知道無闕的底蘊?”

  肖恩問了官烈山。

  官烈山搖頭:“我的指責是辦好這一任天藏之選,無闕如何,乃宗門大局,無關我責任,但無闕的弟子入選的,我還是有義務一觀對方之深淺的。”

  他雙手攏袖,冷眼瞧著前方動靜,也瞟過那白水晶上的排位,眼底深沉。

  上面的排位不止這一對,還有長孫云鴻跟于歸,白澤跟俞徑,伏夏跟魏蕤,端木清冽跟靖千塵等等。

  當然,還有明楚等人各自也排位好,細算起來,每一個都是名聲赫赫的人物。

  但都不如燕云海跟第五刀翎的一戰來得吸引人。

  噱頭太大。

  萬眾矚目。

  面對高手前輩的主動邀戰,第五刀翎看了燕云海一眼,“第十場,靜候。”

  燕云海眸色冷厲,不語。

  三國混合域的人也不敢鬧事,知道成敗融入只在這一戰之中。

  “即便贏了,也沒什么榮耀可言。”

  武尊公侯好整以暇,并無太大興致,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王國之間的爭斗已經不是很重要了,因他們本身也非宗門出身,對集體榮譽關注有限。

  他們在意的是大道之遠,以及個人榮譽。

  “贏了沒什么榮譽,至少洗滌了屈辱,但輸了就完了。”水月仙尊華明懷在邊上也喟嘆。

  “輸?”武尊公候挑眉,眼底隱晦,慢悠悠問:“華老竟覺得他會輸?”

  “啊?沒啊,只是你我修行中人,自該知道大道萬千,世事無常,為敬畏天地,最好別把什么事都說死了,你說一種,我說一種,合起來才是盤活的局面。”

  那倒是,武尊公候倒不排斥這種說法,只是把玩著拇指上的扳指,嘆息道:“比起這些小輩,我對那個無闕的孤塵才更感興趣,劍意大成啊,若是一戰,定很有意思。”

  華明懷:“壓制五百年時一戰?你敢?”

  那就是找死。

  武尊公候瞇起眼,笑了下,不語,但眼里并無笑意。

  作為七王國千年一代第一高手,他并不希望出任何一個人挑戰他的榮譽。

  不管是孤塵,還是誰。

  事關宗門跟王國榮辱,無闕這邊卻有了小變故。

  “師姐,你要走?”贏若若等人很驚訝,秦魚卻是笑了笑,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道:“師傅傳音了,提前回去,大抵這里也沒什么事了,早點回去也好。”

  “那大師兄的一戰”

  眾人也沒能多言,因為第五刀翎來了,獨自將秦魚送到邊上一處,兩人私聊對話。

  “回去后,盡量不要入天牢。”

  “師兄你這話有點晦氣啊,我好好的,自然不會入天牢。”

  第五刀翎看了她一眼,“也許宗門有安排。”

  “若是宗門有安排,我這般乖巧的人,莫非還能忤逆么?”

  “你會,你也可以。”

  秦魚舒展眉宇,笑意潺潺如流水,“師兄這般信我?”

  “是你如今值得宗門看重,與信任無關。”

  頓了下,第五刀翎長刀入鞘,望著前方浩蕩淡言一句:“整個無闕,從立宗之初,到如今,能入天牢且能毫發無損出者,只有她一人還愿以信任來決定自己生死。”

  “但無闕也只能出方有容一人,再多的,不能了。”

  他轉過臉,看著秦魚,“不管是我,還是大長老,亦或者是師門其他人,都不希望來日的你也是這樣的。”

  這是提醒,也是警告。

  秦魚緘默片刻,方有容這個人確實是矛盾的。

  因為矛盾,所以難得。

  但如此難得一人,讓人見到她的慘烈,便不希望有下一個。

  “她以前入過天牢?”

  “嗯,她的經歷特殊,宗門內部有異議,曾將她列入天牢之中考核過,她活著出來了,卻沒想到這次又得進去。”

  “若是進入會如何?”

  “不是會被里面的人救活嗎?難道會付出什么代價?”

  “但凡得到,必有付出。”

  第五刀翎神色薄冷,似刀鋒一眼愣,只瞧著秦魚,俯視她。

  秦魚沉默片刻,笑了下。

  “若是存在,必有道理,師姐這樣的人,她會成為我以后的道理——直到她歸來。”

  說完,秦魚拿出陣盤。

  “既此,待師兄攜師弟妹們歸來無闕,青丘在蒼山雪峰之巔,于方師姐之所居,溫酒以候,慶師兄今日大勝。”

  她抬手作揖,然后啟動陣盤,傳送離開。

  第五刀翎看著她離去,垂下眼,看了一眼他手里握著的刀柄。

  眉眼鎮定,無波瀾起伏。

  當然,從始至終,這師兄妹也沒提及刺殺跟三國混合域的事兒。

  仿佛不曾在意。

  飛舟遠離百里無雙,舟上甲板上有軟椅,秦魚窩在上,身上蓋著馥香溫熱的毛毯,腿上趴著打盹的嬌嬌,手里捏著書看。

  看了半響,孤塵出了艙門,隨手將藥遞給她,且坐在旁邊椅子上,道了一句:“從護送南宮之筠回伏龍大都奪權,到昨夜配合宗門全面滅國內忤逆之宗,再到今日用了宗門在三國混合域的探子襲殺自己,當眾挑出宗門手筆,震懾七王國,奠定格局,這是你跟第五刀翎的陽謀,卻也不怕我出手狠些,直接殺了那探子?”

  秦魚放下書,喝了口藥,眉頭蹙著,道:“我都知道的事情,師傅你會不知道?論權限,師傅可遠高于我。”

  “我不知道。”

  “阿?”

  孤塵漫不經心答:“我對這些事一向不感興趣,不過是瞧著你任由他靠近襲殺,要么是自信有人能救你,要么就是你自己安排的,二者選其一,先不殺也就是了。”

  “多謝師傅體諒,不過師傅也沒猜錯啊,我的確是等著師傅救我呢。”

  “師傅說可以護我,我信的。”

  小徒兒一派溫軟,做師傅的卻很冷漠,只道:“不想知道那邊結果?”

  “想,卻也不是非要知道。”

  孤塵攤開手,指尖凝術,劃出一面鏡子來。

  “自己看吧。”

  正要瞧見第五刀翎跟燕云海面對面的一劍。

  一劍過。

  秦魚笑了,“贏了啊。”

  “刀意中成,對方又處于五百年壓制之下,哪怕未必會贏,也絕對不敗。”

  孤塵袖子一甩,鏡子消失。

  “回去后,苦修吧,莫要落人太多。”

  “好的師傅。”

  前有師傅跟大師兄如此恐怖,驚動七王國,她當然得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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