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孫二狗的(情qíng)報,打太原也異常順利,黃一清在南面放火佯攻,吳千離和吳峰匆匆忙忙趕往南面,可是固原總兵卻領著援兵直奔太原城東面,打了東面一個措手不及,定遠侯更是率領底下威海衛四千余人直接從西面長驅直入。ewwㄟwん1小shuo
不過也就是四天時間,太原城就守不住了。
恭王其實已經隱隱從找不到韓止那一刻起就預感到了這一天的失敗,可是當失敗真的來的這么快的時候,他又覺得有些受不住了。
這些(日rì)子他無數次的在心里演練過,要是真的有一天朝廷的人攻進來了他該怎么做,最后的結果無一例外的是死。
除了死,任何一種結果都足以令他生不如死。
他甚至其實連上吊用的白綾還有毒酒都準備好了,可是等到外頭人聲鼎沸,他卻又忽然不敢死了,毒藥其實就在毒酒里,他只要仰頭一喝,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必再忍受失敗的屈辱。
可是他做不到,當初不會死的口口聲聲不怕死,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可是真正等到快死的時候才知道是有多想活,他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后悔。
其實他要是收手早一點的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的。
當初他要是沒有逃出京城,沒有勾結費戰他們殺了錦衣衛,到時候頂多也就是被削減護衛,仍舊能在封地當他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就是因為走錯了一步,之后每一部就都是錯的了,到現在,連想回頭都成了奢侈。
他捧著臉痛哭起來,直到定遠侯領著人踢門進來,他也沒直起(身shēn)子。
實在是沒勇氣把去死,他嚎啕大哭,喊了定遠侯一聲侯爺。
定遠侯也不知道為什么恭王最后會成這個模樣,他還怕恭王會以死殉城,到時候抓不到活口,誰知道恭王根本就不敢死。
他看著桌上擺著的白綾和毒酒,還沒來得及冷笑,恭王已經撲上來抱住了他的腿:“侯爺!您告訴父皇,我我是個不孝子我以死謝罪了”
定遠侯看不慣他裝模作樣的丑態,輕輕抽出腿,親自把恭王扶起來交給了黃一清。
京城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四月底了,天氣已經漸漸(熱rè)了起來,京城金河岸上鑫種了一批垂櫻,如同柳樹一般伸展枝條幾乎垂到了水面的櫻花四處飄舞,幾乎把金河染成了粉色,叫人瞧著就心生歡喜。
與此同時,好消息也一個接著一個的傳回來。
常輔正親自念捷報給建章帝聽,臉上也掛著微笑:“崔總制和鎮南王定遠侯后制人,短短四月間就轉弱為強,接連攻下慶州府、荊州和太原”一面又忍不住感嘆:“連韃靼太師也查現在也已經在我們手上,實在乃天大的喜事!”
一眾朝臣都松了口氣,最近半年大家都提心吊膽的不得安寧,前幾個月更是急的差點抹脖子上吊,京城不少小官都動過收拾東西逃難的心思,現在塵埃落定,不由都覺得雨過天晴,現在見常輔說這話,都忙著山呼萬歲。
建章帝也心(情qíng)大好,還特意讓禮部和太常寺擬個章程,派個大臣出使韃靼,跟韃靼王庭說一聲此事。
宋程濡下朝的時候正好聽見宋玨跟宋仁提起這事兒,見了宋仁愁眉苦臉的模樣,心里一動,忍不住問:“難不成這差事落到了你頭上?”
宋仁連忙搖頭:“倒不是落在了兒子(身shēn)上,只是兒子要幫忙選使團人選,這人選實在不好選。現如今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多的是人來送禮托關系不想去了。”
現在還打著仗呢,眾人都對這差事望而生畏。
宋程濡擺了擺手若有所思:“盡管答應他們,這使團是去不成的。”
宋仁忍不住有些奇怪:“才剛玨哥兒也這么說,怎么就去不成?”
宋玨見宋程濡點頭,就跟宋仁解釋:“王庭跟也查的關系向來不是很好,這回也查出兵,王庭基本上就沒攙和這之前舅舅送回來的奏折上就說了。現在也查又打了敗仗,人又成了階下囚,也就是能拿來威脅威脅也談了,可也談根本不在乎也查的死活,所以也查不過就是個雞肋,恐怕舅舅拿他另有他用,用不著把他送回韃靼去。”
宋仁嘆了聲氣:“這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打完紫荊關那邊河北西路的都趕到了應付的也極為吃力,也不知道(殿diàn)下和小宜征糧順不順利。”
要是不順利,西北那邊還沒穩多久恐怕又要亂起來那邊可是整整二十多萬士兵們要吃要喝啊!剛經過戰亂,百姓們本來就缺衣少食的,要是沒的吃,士兵們恐怕就容易嘩變,一旦嘩變 說起宋楚宜,宋程濡的眉毛也動了動,到底沒說話。
回了后頭宋老太太卻忍不住提起來:“眼看著葉二的(日rì)子都定下來了,小宜那邊怎么還是沒消息傳回來?論理來說也都兩個多月了,不管怎么樣總該有個信才是”
宋老太爺對著宋老太太就沒那么多瞞著的,見向明姿也眼巴巴的看過來,搖頭嘆氣:“江南那邊上了好幾封說艱難的折子,說來說去還不就是推說沒錢。”他說著冷笑了一聲:“江南官場向來暗無天(日rì),這幫子人自己肥了就不管他人死活,要從他們手里拿錢,難。”
向明姿就不由急了:“那怎么辦?之前我聽大哥說,恐怕還不止是拿錢難”她有些害怕,不自覺的捂住了小腹:“聽說往年也有欽差往江南征糧的,可是橫死的不在少數,最后就算是錦衣衛去查也什么也沒查出來。”
這也就是為什么當初揚州弊案的事能鬧的這么大的緣故,江南官場官官相護利益鏈實在牽扯太廣了,早就捆成了一股繩,一人出事就能牽出一大串來,因此他們動些手腳也是常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