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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回真的沒有人顧得上太孫殿下,因為常首輔剛剛進宮同建章帝說了這十萬火急的事兒,另有個消息就插了翅膀一樣的飛進了清寧殿恭王妃楊氏死了。
楊氏死了,這本是預料之中的事,當初周唯昭就說過楊氏去了皇陵之后就會漸漸一病不起,盧皇后早就做足了心理準備,因此她聽了消息只是靜默的坐了一回,半響之后才輕輕點了點頭:“去恭王那里報喪了嗎?”
她也是后知后覺的發現楊氏的死她也脫不開關系,雖然她根本沒有想要楊氏的性命,可是叫她出發去皇陵陪恭王的人也是自己,本來就已經隔閡甚重的恭王不用想也會把賬算到她頭上。她揉了揉自己的頭,才剛因為今天的晚宴好一點的心情瞬間消失無蹤。
謝司儀輕手輕腳的挨到她身邊,伸出手替她按住了太陽穴,力度適中的替她按起來,一面回她:“護送王妃去皇陵的除了恭王府的長史還有幾個錦衣衛,現如今錦衣衛回來報信了,另外給他們留了幾個人去皇陵。”
盧皇后唔了一聲,好久沒有說話,過一會兒才問她:“外頭怎么了?我怎么恍惚聽說有誰敲了宮門?”
今夜本來是岑尚書在西苑值夜,怎么常首輔倒是進了宮?這可是十幾年也難得一遇的奇事,通常若不是有天大的急事,外臣怎么也不該這個時候還進宮來才是。
幸而這事兒謝司儀多少知道一些,她壓低了聲音回盧皇后:“聽說今天朱雀大街上出了些事故......起了火,燒死燒傷了不少人,還有許多被踩踏了的......”
盧皇后瞪大了眼睛:“五城兵馬司跟順天府的人是做什么的?!往年他們都知道維持秩序,怎么今年偏偏出了事?”
謝司儀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是有人在朱雀大街上跑馬,驚起了騷亂......聽說是湖北的事兒......’”后面的話就著實不是她該知道的了,她知道的也的確不多,也都是東拼西湊的。
事關朝廷大事,盧皇后自己也曉得輕重,識相的閉了嘴不再問了,轉而問起周唯昀來:“小殿下呢?他沒事吧?”
恭王被逐出了京城去守皇陵,恭王妃也被趕去同恭王做伴,恭王領回京城來的三個孩子就都被盧皇后接進了宮內撫養就是建章帝也是允準的,她們到底是為人父母的,哪里真的放心的下這幾個小孩兒在偌大的王府里。
小孩子乍然離開了父母親,哪里能好的了?謝司儀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剛從偏殿過來,小世子和小王孫都鬧得厲害。”
盧皇后有些黯然周唯昀的身體向來就不是很好,他雖然小,也沒人敢同他說他父王母妃如今是個什么情況,可是小孩子總是格外敏感,好像知道父王母妃出事了似地,整日的啼哭不休,她嘆了聲氣,吩咐謝司儀:“我過去瞧瞧他。”
遠在皇陵守著祖宗陵寢的恭王卻根本不覺得盧皇后是好意,他的手指關節捏的咯咯作響,手背青筋凸出,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令長史,聲音冷的似乎是冬天的冰:“你說什么?”
令長史的頭垂的低低的,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王妃去了......”
向來很難有情緒的恭王都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呵斥了一聲:“胡說!你竟敢詛咒王妃!”
自從收到楊氏被盧皇后打發來皇陵陪自己的事之后,恭王就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因此很是懸心。誰知等了這許久,等來的竟是楊氏病故的消息。楊氏的身體向來極好,就是頭疼腦熱都少的很,她常說不敢病,怕病了就沒人照顧他跟孩子們了......恭王只覺得眼睛疼的很,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只覺得一陣眩暈,好容易站穩了,唇色都發白的怒吼了一聲:“你胡說!”
令長史就把頭垂的更低了,他朝恭王拱了拱手,并不為他的怒氣所攝,嘆了口氣:“殿下節哀,王妃娘娘的確是去了......”
恭王呵了一聲,如同一頭困獸,在房里來來回回的走了不下數十遍,直到走的屋子里一片死寂,方才消停了,坐在椅上半天沒有動靜。
“怎么會出事呢?”他把臉埋在雙手里,靜靜的問了一聲:“你們都跟著,好端端的,怎么就會出事?”
令長史就知道現在恭王是能聽得進人說話的時候了,不緊不慢的朝恭王解釋起了緣由:“病,是病。娘娘出城頭天晚上就染了風寒,到了廊坊的時候已經病的起不了身了,本身我們還是帶著大夫的,那大夫卻也說不出為什么不過就是風寒,吃了藥卻也半點沒好的原因。我們就請了隨行護送的錦衣衛回城報信。”
他見恭王抬起了頭,接下來的話說的更加干凈利落:“來了御醫,可是御醫也束手無策。娘娘一日一日的病重,沒撐過七天就......”
令長史嘆息了一聲:“當時中宮懿旨要娘娘來皇陵,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特意寫信稟報了您......娘娘在京城的時候,很是做過一些事......”
夫妻一場,這些事恭王都是知道的,楊氏也曾寫信同他說過,說是實在看不得杜家落井下石的做法,因此想給他們一點教訓。
不過就是幾句挑撥的話而已......恭王眼里的光明明滅滅,到最后終于黯淡一片。
口口聲聲愛他的母親,做的每一件事卻都是害他的。
因為幾句挑撥的話,周唯昭那邊還沒怎么樣,她先就急了,生怕以后不能依靠周唯昭了似地,迫不及待的跟周唯昭表真心去了。
恭王幾乎是從喉嚨里溢出了一聲冷笑,太子沒了,他也被父皇厭惡了,盧皇后就把賭注全部押在了這個黃毛小兒的頭上,他總要讓她知道,她倚重的人究竟能不能靠得住。166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