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急的有些抓耳撓腮,等東平郡王殿下走了,就忙湊到韓止跟前:“7子爺,咱們跟那位都督素無交情,您怎么能張口就說您來想辦法呢?我可聽說這位都督平素就吃了許大人和賈大人不少暗虧,這回還不卯足了勁兒對付他們?估計誰去求情都是碰釘子......”有句話他還是忍著沒說,何況東平郡王跟范良娣對自家小姐去和親的事情都置之不理,這樣的忙都不肯幫,韓家犯得著為這樣的人這么下死力氣的賣命嗎?
韓止沒理會他,靜靜的南窗下坐了一會兒,忽而張嘴問關山:“最近這幾天沒功夫顧上宋家那個小子,他現在還天天如約而來嗎?”
“來!來的還不知道多準時,生怕咱們不帶他玩兒了似地。而且我聽說他還四處撒錢找斗雞斗蛐蛐兒的高手,短短幾天就已經漫天的撒了將近七千兩銀子了!”關山嘖嘖了幾句,摸著下巴頗有些不懷好意:“倒是沒想到這個小子年紀這么小,長寧伯府倒是舍得給他這么多錢花。”
這個年紀了又沒什么閱歷的世家子,最是容易被勾引帶壞的時候,見到什么都覺得新鮮,最喜歡學人打抱不平,略微給他恰好認識的賭徒編個凄苦的身世,很容易就能激發他的同情心。
他一步一步走近了自己給他挖的坑,如今越陷越深還不自知。現在還只是拿自己的錢出來賭,過一陣子就會開始從家里伸手要錢,要不到了就開始找平時的那些朋友故交一個個的借,總有一天會借到自己這里來......韓止牽起嘴角哂笑了一聲:“他今天要是再輸,你就要挾他要剁掉他朋友的一只手,讓他簽份五千兩的借據。”
有了這張借條,宋琰今后的人生就握在了他的手里,他只要把這張借條往蜀中唐明釗那里一送,唐明釗這樣的大儒就一定會把宋琰掃地出門,被唐明釗掃地出門了的人還有什么前途可言?
關山有些詫異進度提的這么快,猶豫著問韓止:“這是不是也太快了一些,和咱們之前的計劃對不上吧?”
計劃趕不上變化,之前韓止是想弄臭宋琰,好好惡心惡心宋楚宜,給她一輩子都蒙上一層陰影。可現在他改主意了,要對付宋楚宜,他還有千萬種辦法,他現在要做的,是給宋楚宜出另外一個難題。
“不,就依我說的做。拿到了他簽字畫押的借條,你再想法子給宋六小姐送過去,她會知道該怎么辦的。”韓止眼神陰鷙,整個人顯得陰暗又可怕:“另外,把章潤和韋言希也給處理了。”
關山忍不住就愣了一愣,不知道韓止說的處理掉是什么意思,試探著問了一聲:“世子的意思是.......”他抬起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說起來,關山也覺得當初韓止把章潤救回來放在身邊實在是個不智至極的舉動要是被人發現他私藏欽犯,這可是要殺頭的罪名,何況到時候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就是個把柄。就算是大范氏跟東平郡王要是知道了,也是一樁麻煩事。
可經過這么些日子,他隱約也看出些門道來,知道自家世子對這個章少爺很不一般要是做這事的換做旁人,早已經死了十幾次了,可是韓止卻容他們活到了現在。
韓止靜了一會兒才張口:“送去江蘇那邊的莊子里,先容我好好想一想。”
他還從來沒有需要想一想才能決定別人生死的時候,關山不敢再多嘴,應了一聲是,頂著寒風當晚就出門了。
宋楚宜果然在第二天中午之前就收到了賴成龍叫人送來的信,信上說宋琰最近花了高價到處去找擅賭的高手。京城里好幾家賭坊都是錦鄉侯府開的,背后真正的主人都是韓止,宋琰若是沒出意外,是被人引著進了黑賭場,脫不了身了。
那封信靜靜躺在黑漆木方桌上,上頭擺著的琉璃花瓶里插著的梅花猶自散發著香氣,宋楚宜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凝固了,她豁的站起了身攥緊了拳頭。
韓止這是真真正正的想毀了她他從宋楚寧那里一定知道她最重要的就是宋琰,可他偏偏就朝宋琰下了手,還是引誘宋琰去賭,他明知道唐明釗和重家風的宋家最厭惡的就是這一點,他這次出手,就是朝著毀了宋琰毀了她來的。
紫云不知道她為什么看完了信是這副形容,本能的上前問了一聲:“姑娘,這是怎么了?”
宋楚宜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回頭把青鶯叫來:“立即吩咐羅貴去找馬長江跟馬三,叫他們盯住通州的那座莊子,若是有任何風吹草動,馬上回來報我。告訴他們,不許輕舉妄動,若是那邊有什么動靜,一定要先回來稟報再做決定。”
青鶯就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連問都不敢多問一聲,點點頭就去西角門上讓人去找羅貴。
能讓韓止這么失心瘋忽然沖宋琰下手的理由,宋楚宜思來想去,覺得莫過于就是那次重音坊了當時她就覺得韓止出現得很莫名很突然,現在想來,從那個時候起韓止大約就已經懷疑上了章潤跟別人有牽連,后來偏偏章潤卻說韓止并沒發覺,又約了她見過一次面......恐怕那一次,就已經是韓止故意縱容的結果了......
她緩緩閉上眼睛,心里瞬間掠過千萬個念頭,最后都被她按捺了下去。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的那行字上,死死的看了很久很久,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吩咐紫云:“你去楚洲館一趟,四少爺在的話,叫他立即來見我。他若是不在,你就告訴玉書,四少爺回來了,使個人過來知會一聲。”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她總要知道宋琰究竟已經陷到了什么地步,才好決定究竟該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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