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成龍還以為被宋楚宜鄭重其事提醒的事究竟會是多大的事,沒想到只6這么一件事,想了想就立即應下來:“最遲明天上午,我的人會把情報送去羅貴那里。”
宋楚宜懸著的心并沒有放松一點,她頷首致謝,緊跟著就和他說起之后的事:“錦衣衛經過許良和賈英鑫的事,一定更多的人都來攀附您了。您雖然如今穩坐釣魚臺,可是卻也不能掉以輕心......”
賴成龍豎起了耳朵細細的聽,他總覺得這個小姑娘和他所見過的所有女孩子都不同,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堅定,熠熠生輝,像是會發光的寶石,叫人不由自主的就信實了她的話。
“圣上經過許良和賈英鑫賣官一事,一定會草木皆兵,覺得錦衣衛的人皆不可信。若是這個時候您再招兵買馬,收了別人的錢大肆發展自己的勢力,您就不是從前的您了。”宋楚宜看著他:“可當年圣上把您從福建帶回來,為的就是從前您身上的那份赤膽忠心。”
賴成龍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只顧著要把錦衣衛攥在手里,徹底成為前朝陸大人那樣掌控大權的錦衣衛都督,卻忘記了這一切的根本都取決于建章帝他在建章帝眼里是心腹,是純臣。純臣就不該有旁的心思,他如果在這個時候就開始野心膨脹,發展勢力,和之前的許良跟賈英鑫又有什么區別?!
他神情復雜的看著面前的宋楚宜,心里有些后怕又有些吃驚,這個小姑娘,竟然敢揣測帝王心術。到底宋老太爺是怎么教的孫女兒?把她教導成了這副模樣?
他更堅定了要幫宋楚宜的決心,從前是因為好友的交代叮嚀,可如今卻全然是因為這個小女孩值得幫。他帶了斗笠站起身來,右手習慣的握在佩刀上,沖宋楚宜點了點頭:“你說的我都記著了,天黑了別四處亂晃,時間差不多了就該回家去了。”
許良和賈英鑫的事還沒收尾,他也是忙里偷閑趕出來的,現在差不多要鎮撫司去了。
宋楚宜答應了,目送著他幾個閃躍就不見了蹤影,才重新在鋪了厚厚的氈墊的石凳上坐下來,攏了攏身上的斗篷偏頭問青鶯:“馬長江他們來了嗎?”
馬長江跟馬三他們對宋楚宜交代的事情向來很上心,既然是叫他們跟著宋琰,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從頭跟到尾,應該是會目送宋琰回了長寧伯府,才趕來這里會和。
青鶯點了點頭:“剛才您和賴大人說話的時候他們就回來了,我把他們叫過來?”
馬長江跟馬三都顯得風塵仆仆的有些狼狽,頭發也亂了,腳底下的鞋也都沾滿了泥濘,宋楚宜把他們看了一遍,挑眉問:“今天他們帶四少爺出城了?”
馬三擦了一把頭上的汗,他剛才回來就在偏房里灌了一大壺冷水,此刻卻還是覺得熱,聞言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出城了,還七拐八拐的繞了三四個村子......幸虧我是做斥候出身的,否則早就跟丟了。可饒是這樣,我們也不知道四少爺究竟在白河莊的哪座宅子里。”
馬長江緊跟著補充:“到了白河莊就有七八輛同樣的馬車圍上來,過后那些馬車又四散開了,我們不知道究竟跟著哪一輛才好。后來我們好容易在每一輛馬車停的地方做了記號,又發現宅子后門又都停著不同的馬車......”
白河莊有多少巷子多少宅子啊,這么多馬車一堵,神仙也不會知道宋琰究竟上了哪一輛馬車停在了哪一座宅子,最后又是不是從哪座宅子里出來前往別的宅子了。
韓止為了防她,也真舍得下血本。
她揮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看著他們兩個都疲憊不堪,有些不忍心:“你們明天開始就不用跟著四少爺了。”
馬三跟馬長江對視了一眼,還以為宋楚宜是在責怪他們辦事不力,有些局促不安的揪了揪衣袖,難堪的垂了頭:“是我們沒用,幫不上姑娘......”
宋楚宜立即搖頭,神情溫和:“我不是說你們沒用,是這樣跟下去也沒什么結果。反而叫人家把你們當猴耍,引著你們東奔西跑疲于奔命。我已經另外找人去做這件事了,你們正好休息幾天,過陣子陪我一起去晉中。”
馬長江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宋楚宜待他們是真的好,家里上上下下的事情全部都安排的妥妥帖帖,他的女兒還被徐嬤嬤收做了義女,上個月風風光光的出嫁了。可現在宋楚宜的親弟弟碰見了難處,他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他沉默了一會兒,眼睛忽然又亮了起來:“姑娘,不如我去跟著韓止吧?他才是關山的主子,跟著他,總能找到些線索。”
現在不是時候,韓止這種喪心病狂又疑心病這么重的人,肯定早就已經防著宋楚宜會派人跟蹤,要是一個不小心被發現了,后果不會比上一次的馬旺琨好。
何況韓止大概這兩天是沒心思去理宋琰的事了,許良跟賈英鑫出事落馬,東平郡王如今身上恐怕有不少的污水要洗,作為東平郡王忠心耿耿的表哥兼智囊,韓止這個時候肯定是要去幫忙處理這件事的。
一個人再能耐也只是個人,沒有三頭六臂,總有顧不過來的時候。就像她之前為了離間陳閣老和方家,差點就忽視了宋琰一樣。現在韓止要忙著替東平郡王做事,就不可能面面俱到。章潤那里,還有文章可做。
讓賴成龍去幫忙查宋琰究竟在做什么,再讓馬長江等人抽身出來去找到章潤......總要打韓止一個措手不及。要是章潤到手了,該頭疼煩惱的就是韓止了。
“這樣,你們在這里等我消息。”宋楚宜神情平靜,仿佛是已經胸有成竹:“最遲明后天,我這里會派青鶯來告訴你們,究竟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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