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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庸人自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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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岳的微博,名字很簡單。

  鐘不器。

  這個文征明給他起的表字,用來也挺好。

  其實這個微博賬號,鐘岳很早就在經營。之中有許多篇關于對金農漆書的闡釋和作品示范,都是鐘岳想要將書法傳承下去做的努力。不過之前無人問津,這次微博上罵戰的風波之后,鐘岳發現,他的帖子下邊,漸漸多了些粉絲評論。

  當然,有支持的也有噴的。在這個開燈都有人嫌你浪費電的時代,網絡上沒噴子幾乎是不可能的。鐘岳一笑了之,針對游明的輕蔑,鐘岳也發表了兩篇關于工筆山水的微博。

  簡單講了講勾線重彩和水墨淡彩之間的區別。

  國畫先有設色,后有水墨。設色之中,先有重彩,后有淡彩。王希孟的畫技,著重在重彩之上,這一點,鐘岳相信游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故意雞蛋里挑骨頭。

  這樣科普性的內容,居然也有一些游明的粉絲過來噴,說鐘岳自作多情地賣弄,真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當然,正常理性的網友還是占大多數,都幫著鐘岳對抨擊那些搗亂的黑粉。

  鐘岳也不是很在乎,他反正無所謂什么名聲,對于他來說,這不過是一點生活調味劑罷了,如果看得太重,那是庸人自擾之。

  放下了虛擬世界,鐘岳進入了另一個虛擬世界。原本鐘岳是打算將材料拿出來煉墨,結果意外地發現,在系統之中竟然也可以煉墨,這樣既方便也不會弄得滿屋子都是黑煙了,倒是挺人性化的。

  搗鼓了大半天,鐘岳累得滿頭是汗,終于是制作出來了幾方墨錠。

  現在他每天可以直接陰干的墨錠也僅僅是十錠,所以要將這七斤材料用完,也得花不少時間。

  五百斤油的墨錠樸實無華,上邊沒有任何標識甚至連描金漆字都沒有。

  好東西,不需要任何修飾。鐘岳將制好的墨放在一個錦盒里,打算過兩天去縣里的時候,送給李德明兩錠。

  山野生活輕松自在,鐘岳每天做做飯,練練字,如今又可以上山寫生繪畫,生活自然是悠閑自得。

  他伸了伸懶腰,將泡好的茶倒在了瓷杯中,抿了一口。

  在家里呆了一個月,人也變得懶散了,不過市大學生大獎賽也即將要舉行決賽了。他倒是沒什么可以準備的,筆墨紙硯,文房四寶都是現成的,至于書作,臨場發揮就好,并不要準備什么東西。

  他點開微博,想看看今天漲了多少粉絲,然而當他點開的微博時,忽然看到自己的微博下邊多了幾千條評論。

  什么情況?

  老子變網紅了?

  然而當鐘岳點開評論的時候,輕蔑一笑。

  都是一些水軍的罵聲,看來是踩到某些人的痛點,請了水軍來黑他了。

  世上有趣的事情那么多,偏偏某些無聊的人庸人自擾之,去做一些無聊還惡心人的破事。若是以之前鐘岳的性格,或許還會去挑釁一下游明游大師,不過如今書畫之道走得久了,性子也磨練地好了,何必為這種爛事爛人生氣呢?

  鐘岳不在乎,然而有人不這樣想。

  陳萍萍的暑假,已經進入倒計時了。然而就是這樣所剩不多的時日,可憐的陳萍萍被魔女拖了出來,壓榨勞動力。

  “哎呀,顧叔叔不是說了,讓姐姐你別和鐘岳來往嘛。”

  顧秦拉著陳萍萍的耳朵,就像是教子有方的老母親,冷笑道:“小家伙知道得挺多啊。”

  “誒呀,誒呀,姐姐,疼,我錯了。我偷聽到的嘛。”

  顧秦松開了小胖子的耳朵,想到還有正事,便道:“干活!做好了晚上帶你去吃大餐。”

  “誒,姐姐您吩咐就是了。萍萍愿意為您效勞。”

  也不知道陳萍萍從哪個動畫片學來的俗套紳士禮,瞬間把顧秦逗樂了。

  “好了,趕緊把這個游明的黑料給我直接塞到他的微博下面。”

  陳萍萍看著桌上一堆的文件,一臉苦逼樣兒,“萍萍做不到啊~~”

  “為什么?”

  “爆破貼吧可以用個程序拆件,但是微博源程序,還是很難直接進入用戶個人頁面的,而且這也是犯法的,姐姐別為難萍萍啊。”

  顧秦嘆了口氣,“那就雇水軍,把這些黑料,全部給我曝光!”

  “姐姐,詆毀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在老美老爸教育下的陳萍萍,小小年紀,就很懂得保護自己的權益。

  顧秦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詆毀?這些都是事實!我們是爆料!爆料懂嗎!”

  不管懂不懂爆料,陳萍萍腦瓜子瘋狂地點著,不然他的耳膜要先被爆破了。

  “好姐姐,雇水軍很花錢的。”

  顧秦眉頭一皺,“能有多花錢?”

  “這個我也不知道。”

  “挑最貴的,不差錢!我要轟炸這個游明的微博!”

  “額……好的吧。”陳萍萍感受到了顧秦的怒火,想不明白,為什么顧姐姐會為了這么一個無用之人,如此上心。

  晌午。

  天兒熱。

  小店的胖嬸端來了一大盆新做好的涼粉,省得鐘岳再下廚了。站在院兒里,對著鐘岳的雅舍夸了一大籮筐,手不斷搓著圍裙,連連說著屋子裝修的好看,一直搗鼓將來等她那小兒子在市里成家立業了,也要照著鐘岳這宅子裝修。

  對此,鐘岳表示歡迎。

  吃得心滿意足之后,鐘岳便躺在竹榻上小憩。要說他對雅舍最滿意的設計是什么,那必然是這方竹榻了。

  約莫過了半小時,他才被門鈴聲吵醒。午睡總是在淺睡眠下,若是深更半夜,這門鈴聲還不至于將他吵醒。宅子有院兒,人到了后院的臥室,以前往往聽不到敲門聲,以前沒裝修之前,要想敲開鐘家的大門,鄉人們往往都是扯著嗓子喊。不過也沒多少人回來敲鐘家的大門。

  鐘岳打開門,看到一壯一瘦站在門外,有些驚訝。

  他是見過兩人的。

  黃三笠。

  花頭雕。

  “三爺有事?”

  黃三笠拄著拐杖,“阿雕,你站在門外。文人之處,你身上戾氣太重。”

  鐘岳眼皮一跳,搞得你身上戾氣不重似的。

  “不打緊,二位進屋坐吧。”

  鐘岳估摸著,也不是上門結仇來的,也就不拘束了。

  “二位過來有什么事?”他又問道。

  黃三笠拿過花頭雕手上的畫軸,在院里的石桌上鋪開。

  絹本已經被裝裱好,看上去,襯紙也是用了高檔的布料,畫軸也是很美觀。

  “這是你畫的?”

  鐘岳掃了一眼,“恩。”

  “老朽獨喜工筆山水。如今青綠山水畫得好的太少見了,有些不要臉地朝周丫頭要來了,莫見怪。”

  見怪?

  這倒是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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