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書頁

第936章 攤上事了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一片策論寫下來,就連王旭都滿心不平,覺得新政勞民傷財了。

  相信沒有深入變法,不懂變法的人看了,一定會深有同感。

  “這篇論文,既符合楊啟年的觀點,也顯示出了我的書法造詣,而且一些針對新政的評價十分深入,直指弊端,想來朱御史看了也會深有感觸,中舉十拿九穩了,只是不好說能不能奪魁啊。”

  寫完策略,王旭摸著有點發痛的良心,美美的審視一遍。

  這篇文章,應該符合三人的觀點了,只不過將變法說的十惡不赦,王旭的良心還是有些不安。

  新政與變法,從全局角度來說,對朝廷與百姓是有大好處的。

  些許的瑕疵不說微不足道,也是瑕不掩瑜,主要因為侵害了士紳的利益,才不得不急忙叫停。

  將變法說的一無是處,哪怕以王旭的性格,良心也有些不安。

  但是,他沒有修改,因為不這么寫,楊啟年那一關就過不了。

  這年頭想要辦點事實,不同流合污是不行的,郭德綱說過一句話,相聲要改變,也可以改變,但是,絕對不能外行領導內行。

  這種改變,必須我們自己人做,由內而外,而不是由外而內。

  由外而內的改變,那不是改變,那是拆臺,怎么改也改不好,最后只能砸在手里面。

  王旭也是如此,當今政局的弊端,已經快要覆水難收了。

  尤其是土地兼并,更是到了快崩盤的邊緣。

  王旭也信奉改革,知道改革的好處,可他現在的位置,情況,不允許他支持改革,甚至要反著說,說改革不好。

  只有一天,他有改革的力量了,站到正確的位置了,才是推動改革的時候。

  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的配合一下,別當那個出頭鳥吧。

  這個出頭鳥可不好當,當了就要被人按下去,說改革不好是眼下的主流,說好的大儒都被趕到了深山老林,王旭可不想陪他們隱居。

  寫完卷子,王旭放下筆又檢查了一邊,確定后開始了等待。

  下午三點,伴隨著銅鑼聲,監考官開始收卷。

  當收到王旭的時候,看到考卷上的名字,監考官額外看了他一眼。

  王旭報以微笑,恭敬的將試卷遞上。

  監考官微微點頭,掃了眼卷面,稱贊道:“好字!”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有餓死者,揚州府的學政張玉才喜好書法,學官們上行下效,對書法亦有偏愛。

  王旭的柳體字大氣磅礴,筆力深厚,放在翰林院內都是出彩的,在秀才中更是鳳毛麟角。

  上交了試卷,又等待了幾分鐘,考場開始放行。

  考生們三三兩兩的向外走,彼此表情各異,考得好的眉開眼笑,考得不好的滿目惆悵。

  更有人呼朋喚友,對照考題,不時傳來失聲大哭與放聲大笑。

  “王旭!”

  王旭走出考場的時候,比他早出來的張許已經等候在外,看到他出來連連招手。

  “張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應該是請教,所惡于上,毋以使下,敢問王兄是怎么解的?”

  就跟從考場出來,很對考生相互對題一樣,張許明顯也是為這個來的。

  王旭想了下答案,回答道:“這句話出自大學,治國篇,一言蔽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所惡于上,毋以使下,所惡于下,毋以事上。

  這是治國篇開篇的一句話,不但要考生寫出后續,譯文,還要寫出總結。

  王旭的總結很簡單,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應題應景,算得上標準答案了。

  “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王旭的回答,張許松了口氣,悄聲說道:“我這次考的還不錯,舉人應該是十拿九穩了,王兄你考的怎么樣?”

  “我嘛”

  王旭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考卷,笑道:“還行吧。”

  “看來王兄也是十拿九穩,說不得,明年我們能一起上京考進士了。”

  張許歡喜不已,隨后又轉為惆悵:“舉人我還有些把握,進士估計就難了,可能還要碰碰運氣。”

  “張兄的運氣一直不錯,不是嗎?”

  王旭說完,張許愣了片刻,哈哈笑道:“是極,是極,我也不求一甲二甲,能中個三甲同進士出身就知足了!”

  進士試有三張榜單,一甲的狀元、榜眼、探花。

  二甲的進士出身,與三甲的同進士出身。

  不管一甲、二甲,還是三甲,都屬于進士功名,只要考上起碼是個知縣,區別只在于是上縣的知縣,還是下縣的知縣。

  上縣繁華,容易出政績,二甲的進士放下去,幾年之后便能高升。

  下縣貧瘠,政績不顯,高升要難一些,三甲進士下放的一般都是下縣,但是不管怎么說縣令就是縣令,出去也能被人叫聲縣太爺。

  “張兄,我進場時,見你言語不詳,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說說笑笑之后,王旭舊事重提。

  三天前,進場考試那天,張小妹見到他便一臉羞紅,羞答答的跑掉了。

  問張許怎么回事,張許也是言語不詳,一臉古怪,對他親切的跟自家人一樣,明顯藏有貓膩。

  現在考完了,王旭回想起來還是有些驚異,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這個嘛”

  張許搓著手,好似有些難以啟齒。

  王旭越看越覺得奇怪,上下打量張許兩眼,輕聲道:“真有事?”

  “嘿嘿,你別問我了,回去后你就該知道了。”糾結許久,張許還是沒有說,只是催促王旭快點回去。

  王旭一臉茫然,什么叫回去就知道了,有心再問,可張許不說他也沒辦法,此事只能暫且作罷。

  見到王旭不再問,張許坐上家里派來的馬車,逃一樣的跑掉了。

  王旭目送他遠去,心里總有不好的感覺,莫非自己受了算計?

  “考得怎么樣?”

  正想著,一身白衣的法海,從人群中走來,顯然是來接他的。

  “中是肯定中了,能不能奪魁不好說,還要放榜才能知道。”

  王旭語氣輕松的回答著,隨后想到張許的話,問道:“我考試這幾天,有沒有人來找我?”

  “有,從金山府來了一位叫劉全的管家,說給你帶來了家里的信,現在他還在寺廟里等你呢。本來他也想來的,我嫌他腳程慢,沒有帶他。”

  法海這么一說,王旭便來了精神,追問道:“你可知道他是為什么來的?”

  “真想知道?”

  法海的臉色也古怪起來,卸下莊嚴換上玩味,略顯猥瑣的笑著:“我不告訴你,想知道自己去問。”

  王旭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怕法海寶相莊嚴,就怕他一臉猥瑣。

  看來,自己是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