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墨允施展翻江倒海引起的海嘯,與此時海底的動靜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只見海底不至于積累了多少萬年的淤泥被翻涌出來,仿佛泥石流一般迅速的占據了整片海域。到處都是泥漿一樣的海水,裹在人身上動彈不得,根本分不清上下四方。
淤泥被海底地震震出來之后,露出了鐵灰色的地表,那才是真正的海底。此時鐵灰色的地表開始出現了一絲絲裂縫,如蛛網般迅速的朝周圍四方擴散。
轟轟轟……
悶雷般的巨響持續的響了起來,蛛網般的裂縫一瞬間就擴大到三米多寬,仿佛一只只遠古巨獸張大可以吞噬萬物的大嘴,等著擇人而噬。
火紅色的巖漿冒著泡從裂口處翻涌出來,熾熱的巖漿遇到泥漿一般的海水,頓時開始了劇烈的反應。泥漿一般的海水溫度在一瞬間變得很高,人在其中仿佛是蒸桑拿一般。可怕的是溫度隨著翻涌而出的巖漿越來越高,已經開始朝開水方面進展。
在這樣的環境下,柳夕和十二月別說彼此打斗了,連看都看不到對方在哪里。在真正的天災面前,不管是修士還是異能者,其實都脆弱的仿佛一只隨時會被人一腳踩死的螞蟻。
地球最討厭的生命,本來就是巫族后裔。為了消滅巫族后裔,它甚至可以讓整個世界的生命為巫族殉葬。此時發現了巫族后裔竟敢借用它的法則,還有修士竟然用外世界的法則來挑釁它,后果相當嚴重。
世界意志沒有任何情緒,沒有喜怒哀樂,自然也談不上仇恨報復。它所做的就是消除身上出現的異類害蟲,就像人體內的白細胞會自主的消滅病菌一樣,無論是修士還是巫族。
好在柳夕早就預料到這個狀況,在來的時候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她身上不僅有各類護身玉符,還準備了好幾件法衣。所謂法衣,當時柳夕代表小純陽觀前往龍虎山時,就煉制過普通的法衣。具有驅邪、除穢、聚神、輕身等等作用。
簡單的說,法衣就是在衣服上附著了一些法術的衣服。根據法衣的材質和附著的法術高低,決定法衣的威力大小。
柳夕身上穿的法衣很普通,只是附著了避水訣、清新咒和堅韌術三種初級法術。不是柳夕不想給法衣附著等級高威力強的法術,而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靈絲織成的衣物,普通的衣物根本承受不起高等級的法術。
雖然如此,但柳夕的法衣已經夠用了。
海水再燙再臟,她的衣服有避水訣,自動排擠了周圍的海水泥漿,真正做到了出污泥而不染。而清新咒顧名思義,就是可以讓人清心靜神,自帶降溫效果,海水的高溫對柳夕造不成任何傷害。
最后的堅韌術,則完全可以保證柳夕的法衣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能夠不損壞,或者損壞的速度很慢。柳夕算了一下,一件法衣的效果足以支撐半個小時的時間。
反觀十二月和元老會等人就比較狼狽了,每個人都仿佛田地里摸爬滾打的泥人,根本看不清還是不是一個人。再加上暗潮涌動,到處都是海底旋渦,就算強如十二月,也不得不隨波逐流,身不由己的被卷著走。
更有倒霉的,還掉進了裂開的海底地面……
柳夕耳中偶爾聽到一兩聲極細微的驚呼和怒吼,還有慘叫,也不知道十二月現在怎么樣了,反正柳夕再也沒有見到主席先生他們任何一個人。
祝他們好運吧!
柳夕從手上玉環內掏出一個指南針,當然不是普通的指南針。在地動山搖暗潮翻滾的海底,磁場混亂,指南針早就失去了作用。柳夕手里的指南針是經過她改裝的,針頭指示的方向是靈力波動的地方。
在這片海域內,有靈力波動的地方只有兩個,一個是柳夕身上,一個是秋長生身上。
柳夕一路沿著指示找到了秋長生,此時他正以一個半躺著的姿勢卡在一個裂縫口上,渾身動彈不得。也幸好這道裂縫不算大,剛好把他卡住了,不然掉下去的話,柳夕又要花費不少功夫去找他。
不得不說,呆若木雞的確是一個保命的超強法術,至少柳夕從來沒有見過任何法術和法寶,擁有如此堅固耐操的防護能力。
秋長生地下裂縫不停的噴涌這火紅色的巖漿,身邊又是一道道利刃般鋒利的水底旋渦,看上去很像是正在被暴煮的青蛙。
然而古怪的是,任憑裂縫處的巖漿翻涌的如何熾熱,或者海水中涌動的暗流多么鋒利,秋長生都毫發無傷的杵在哪里。
正如那首詩所說: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秋長生此時的反應也可以稱得上不悲不喜,淡定的仿佛置身于春暖花開的玻璃花房,而不是水深火熱的海底。
見到柳夕的時候,秋長生一臉淡定的說:“幫幫忙,把我扶起來,這個姿勢有些不舒服。”
柳夕在心里輕嘆一聲,先是放出神識將周圍都掃了一遍。其實海底如此渾濁,再加上吵來潮去巖漿亂噴,就算是無形無質的神識也滲透不了多遠。
柳夕走了過去,在秋長生面前停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也不知道呆若木雞是什么鬼,施展之后就無法移動,哪怕是被人抱著走也不行。不過想想也能想得通,呆若木雞本來就是強行與地面相連,然后讓腳下的大地替施術者承擔傷害。所以,呆若木雞的防護力才這么強,畢竟施術者的靠山是整個大地。
“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的。”柳夕說,又補充了一句:“從這個角度看你,我感覺順眼了幾分。”
秋長生聞言,驚訝道:“咦,真的嗎?有沒有鏡子,或者幫我照個相,我也看看。”
柳夕:“……算了,告訴我該怎么幫你打破這個烏龜殼。”
柳夕本來在死神組織基地里找到了很多的高能炸藥,這次統統都帶了過來,不過想到主席先生用化生足足磨了秋長生一個星期,都沒有把他身上的烏龜殼磨掉,她突然對春秋筆里的高能炸藥充滿了懷疑。
秋長生眼神溫和的看著她,溫柔的說:“你懂的。”
柳夕:“……”
懂你妹!
柳夕確實懂,可以說整個修道世界所有的修士,都知道怎么才能破開呆若木雞。
無非就是以高出施術者至少兩個境界的大能修士,以最強的攻擊破開呆若木雞的防護。偏偏還要做到切開呆若木雞與大地之間的聯系就可,不能用力過猛直接把施術者打死。
哦,如果是施術者的敵人,后面一條直接忽略。
柳夕也很想直接忽略最后一條,她這次帶來了足足兩千公斤以上的高能炸藥制成的炸彈,全部堆在秋長生身上,她就不行炸不開秋長生的烏龜殼。
不過……秋長生多半很隨著烏龜殼直接煙消云滅。就算沒死,柳夕估計活下來的秋長生也沒用了。
秋長生很敏感,看到柳夕眼神里情緒翻涌,心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柳夕,你可千萬別亂來啊。”他不放心的說道。
誰知道他不說還好,他真這么說了之后,柳夕反而下定了決心就這么干。
不然能怎么辦呢?
要是秋長生真的掉進了裂縫之中,在地心中的熾熱巖漿中暴煮,柳夕不相信他還能活得下來。
誰也不知道秋長生身下的裂縫什么時候變大,所以時間異常緊迫,容不得柳夕和秋長生婆婆媽媽顧這顧那。
當然,柳夕是很干脆的,婆婆媽媽顧這顧那的人是秋長生。
柳夕取出春秋筆,心念一動,一束一束的集束炸彈就掉落出來。柳夕小心的用靈力包裹著炸彈,避免這些炸彈在高溫下接觸到巖漿直接爆炸。
她又不像秋長生有呆若木雞防護,她身上的護身玉符和法衣,可經不起兩千多公斤的高能炸藥一起爆炸。
隨著越來越多的集束炸彈出現,秋長生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掛不住了,薄薄的嘴唇也破天荒的抿成了一條線,他似乎有些緊張。
柳夕一邊在他身上綁炸藥,一邊隨口安慰道:“別擔心,絕對不會用事情的。我測試過這種炸藥的威力,大概相當于筑基后期修士的隨手一擊。所以要達到……”
柳夕看了看秋長生,問道:“你是筑基期七層對吧?所以理論上來說要破掉你的呆若木雞,至少需要元嬰后期修士的全力一擊才行,穩妥的話應該是化神期修士更好。經過我的測算,考慮到環境的影響,兩千多公斤高能炸藥做出來集束炸彈,威力最少最少也可以達到元嬰修士的巔峰一擊。”
“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頭,如果到時候還是沒破的話,你周圍絕對已經天翻地覆,到時候你可就真的掉進地心了,神仙都難救,所以你要考慮清楚。”
秋長生“嘖”了一聲,說道:“你說的好像我有選擇似的,可我這處境,不容許我選啊。”
柳夕嘿嘿一笑:“你知道就好。”
頓了頓,她又說道:“我倒是奇怪了,你說你是不是對這個世界過敏,你來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施展呆若木雞?”
秋長生無言以對,或許柳夕說的對,他和這個世界不對付。
說話間,柳夕已經把所有的集束炸彈都綁在他身上,遠遠看去老大一坨,跟一座假山似的。
此時的秋長生,形象像極了裹著炸藥包向鬼子沖去的英雄,唯一不同的是,他背的實在太多了一點,全身被炸彈纏的都看不見人了。
說是那么說,但真的準備點火時,柳夕卻也做不到什么感覺都沒有。
她站在一堆炸彈前,猶豫著說道:“要不,還是換一種方式?”
這個時候反而是當事人秋長生更加淡定,笑道:“還有其他方式嗎?就算有,來得及嗎?”
柳夕不說話了。
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怎么突然變成這樣,用炸藥來炸開秋長生的呆若木雞,在柳夕所有的打算中,屬于最壞的狀況。
柳夕原本計劃在海底沉船的底艙晉級金丹境界,然后借助天劫來對抗底艙內燭九陰和灰月帶領的十二月。在天劫面前,燭九陰和灰月等人要么逃走,要么硬抗過去,要么抗不過去死無葬身之地,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頭,如果到時候還是沒破的話,你周圍絕對已經天翻地覆,到時候你可就真的掉進地心了,神仙都難救,所以你要考慮清楚。”
秋長生“嘖”了一聲,說道:“你說的好像我有選擇似的,可我這處境,不容許我選啊。”
柳夕嘿嘿一笑:“你知道就好。”
頓了頓,她又說道:“我倒是奇怪了,你說你是不是對這個世界過敏,你來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施展呆若木雞?”
秋長生無言以對,或許柳夕說的對,他和這個世界不對付。
說話間,柳夕已經把所有的集束炸彈都綁在他身上,遠遠看去老大一坨,跟一座假山似的。
此時的秋長生,形象像極了裹著炸藥包向鬼子沖去的英雄,唯一不同的是,他背的實在太多了一點,全身被炸彈纏的都看不見人了。
說是那么說,但真的準備點火時,柳夕卻也做不到什么感覺都沒有。
她站在一堆炸彈前,猶豫著說道:“要不,還是換一種方式?”
這個時候反而是當事人秋長生更加淡定,笑道:“還有其他方式嗎?就算有,來得及嗎?”
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怎么突然變成這樣,用炸藥來炸開秋長生的呆若木雞,在柳夕所有的打算中,屬于最壞的狀況。
柳夕原本計劃在海底沉船的底艙晉級金丹境界,然后借助天劫來對抗底艙內燭九陰和灰月帶領的十二月。在天劫面前,燭九陰和灰月等人要么逃走,要么硬抗過去,要么抗不過去死無葬身之地,除此之外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