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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6 沒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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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旦在濮王府的側門口,聽到李弘的聲音后,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就有點兒虛,上一次好像也是自己,把老五跟眾臣們連同自己,因為開那火車弄的灰頭土臉的跑回了皇宮。

  那一次非但得罪了老五,就是老七以及朝臣都對自己橫眉冷對的,好像自己就是唯一的罪魁禍首一樣。

  而這一次,顯然自己就是唯一的罪魁禍首了,能夠連著兩次,讓當今皇帝陛下的顏面在諾大的長安城,丟的一點兒不剩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吧?

  所以站在門口有些發虛的李旦,示意手下靠后,暫時別讓老五發現他正在偷聽,于是他自己先躡手躡腳的往前走,悄無聲息的站在門口往里面偷看、偷聽。

  于是便看見李弘站在一側,那裝飾的極為豪華的汽車前方車頭部位,機蓋子被掀了起來,兩邊爬滿了工匠,正在認真仔細的檢查著。

  白純站在李弘的另一側,有些好奇的探頭看看那發動機,或者是側首看看眉頭緊皺的李弘。

  “您不用擔心的,既然能開出去,說明只是壞了,能夠修好的。”白純輕輕拽著李弘的衣袖,輕聲安慰道。

  “這是擔心不擔心的問題嗎?這是丟人的問題!當年火車一臉煤灰的跑回來了,現在這汽車……又再一次用馬拉回來了,還不夠歐丟人嗎?轉著圈在長安城丟我這張老臉啊!”李弘冷冷的哼道。

  只是隨著他的說話,一直在旁邊忙活的工匠們,則是一個個心驚肉跳的,即便是在太乙城,為了研制這汽車,跟陛下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但如此近距離,當著陛下的面干活兒,他們還是頭一次,而且還是在陛下心情不好的時候。

  所以這一個個工匠,不知道為何,都有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在干活的想法兒。

  “可您也不能全怪殷王不是?他給您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您這樣遷怒于殷王……。”白純替門口的李旦說著情。

  “我不怪他?我不怪他怪誰啊?半年前我就跟他說了,到時候可千萬別出什么幺蛾子,哪怕往后推遲,也不用著急把它弄到長安來,他倒好,拍著胸脯打著保證告訴我絕對不會了,然后呢……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成心坑我呢!這還想要長安城內的火車跑起來,跑個屁!惹急了我讓他拖著火車跑起來,給全長安百姓當牛做馬!”李弘一邊說,一邊從工匠手里接過擦拭的一干二凈,一點兒油膩都沒有的化油器,仔細的看了看沒有問題,又示意工匠裝上,開始檢查點火線圈還有其他地方。

  白純看著李弘認真專注的樣子,不知道為何卻是想要發笑,此時的陛下確實是有點兒玩物喪志,為了這么一個大玩具,他是連明日的早朝都交給李曄去召開了。

  特別是白純看著李弘現在略微緩和了一些的臉色,再聯想起自己跟他坐著這汽車,正興高采烈的行走在長安城最繁華的街道上。

  某人還時不時彈出頭,或者是停下來跟偶爾碰見的朝中官員打著招呼,意在顯擺他屁股底下的座駕,一邊說話一邊還把那汽車弄的聲音很大,嗡嗡嗡的,臉上眉飛色舞的樣子,別提有多驕傲跟虛榮了。

  可真是應了他自己剛上車時說的那句話:“千萬別帥不過三秒,你就給我出幺蛾子啊。”

  于是,皇帝陛下金口一開,立刻靈驗,就聽見這汽車像是快沒有了氣一樣,聲音變得噗噗噗的,而后便悄無聲息的不走了,停在長安城最繁華的街道十字路口,如同死馬般一動不動。

  “你還好意思笑?”李弘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濕帕,把手擦拭了下,撇著嘴看著憋著笑的白純哼道。

  “沒……奴婢哪敢笑陛下。”白純越是如此說,腦海里越是不由自主的使勁鉆那汽車不能動之后,皇帝陛下臉上那精彩至極的表情。

  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白純頭一次明白了這句陛下所說的話的含義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真正的徹底明白,尷尬而不失禮貌或者是不失風度的笑容,是多么的讓人想笑了。

  門口悄悄偷看的李旦,眼看著白純笑老五都沒事兒,于是便想著自己進去應該不會有事兒吧?所以就在他剛剛要抬腿邁向門里面時,就聽見一個工匠低著頭,突然間跑到李弘跟前跪了下去。

  “怎么回事兒?”李弘看著那工匠一跪,心頭立刻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就連門口準備悄悄進來的李旦,也急忙收回邁出去的那條腿,右眼皮止不住的蹦蹦直跳。

  “稟奏陛下,這……臣等罪該萬死!請陛下降罪!”工匠跪在地上,其他工匠一看,也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計,跟著一個個跪了下去。

  “不會真是被我猜中了吧?”李弘喃喃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工匠,不理會白純那好奇詢問的目光,突然咬牙切齒的說道:“李旦你個王八蛋,這種紕漏你都能出,我看你是真不想好好過日子了!”

  “到底怎么回事兒?”白純見李弘只顧著罵李旦,卻不搭理自己,于是便問著第一個跪下的工匠。

  畢竟她依然還是太乙城的負責人,雖然說李葉已經跟著她好幾年了,但是白純在太乙城的影響力,絕不是段時間內,就能夠被她人代替的。

  “回小姐的話,是……是……是汽車沒油了,所以沒辦法跑了!”工匠低著頭諾諾的說道。

  白純聽完后,先是一愣,而后止不住心中的笑意,抱著怒氣沖沖的李弘胳膊,低頭哧哧的笑個不停,柔弱的肩膀不停的聳動著,但她實在無法壓抑心中想笑的感覺。

  她記得李弘剛上車的就跟自己說過,這汽車喝火油,只要火油加足了可以隨便跑,但如今出問題的就是他所說的,最簡單的火油,而不是什么疑難雜癥。

  “不是有油表嗎?怎么就……。”李弘拍了下拽著自己胳膊笑的很難受的白純的腦袋,而后想了想說道:“對了,李旦那白癡告訴我沒問題的,所以我就沒看……。”

  李弘一扭頭,就像是眼前出現了幻覺一樣,只見門口一個咕嚕著眼睛的腦袋,正在那小心翼翼探來探去,不是李旦還能是誰!

  “你給我站那別動,不然的話,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李弘掰開白純抱著的胳膊,指著門口有些倉皇失措的李旦說道。

  “你要的太著急了,我一著急就忘了加油了,這不能怪我!”李旦驚叫一聲,扭頭就跑。

  而李弘掙脫開白純的胳膊,瞬間就追了出去,只留下一群莫名其妙的工匠,跟早已經笑出眼淚的白純站在那沒油的汽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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