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行盡快到家也已經十二點,先發條短信試探:媛媛上床沒?
何沛媛及時回復:等一下。
大概五分鐘后,姑娘打電話過來了,楊景行連忙接聽:“我女朋友給我打電話了?”
何沛媛還喂一聲,似乎是某種通知:“……你知道勝利之吻嗎?”估計是上床了,被窩里的說話音量,但語氣顯得嚴肅學術。
楊景行謙虛:“還沒勝利呢,良好的開端吧,我要繼續努力。”
何沛媛好像被氣得懵了一下:“……沒說你,勝利之吻不知道?經典照片。二戰日本投降,為了慶祝勝利,一個美國兵吻了一個護士,你沒看過?”
楊景行想起來了:“哦,好像是,他們之前都不認識,對不對?”
何沛媛嗯,語氣溫和了:“是,不是男女朋友,但是他們為什么會接吻?你說。”
“丑不要臉呀。”楊景行可算找到墊背的了:“虧你還說我不要臉,看人家,不認識的都敢下手。”
何沛媛耐心引導的:“這跟認不認識沒關系,特殊的時間特殊的原因特殊的情感……”
楊景行明白姑娘的意思了:“我覺得代價太大了,如果要發動世界大戰才能吻到你……我情愿不吻,忍了,那么多生命是無辜的。或者你應該為了避免戰爭而主動點,你說呢?”
有句話可能說得對,不要和蠢貨爭論,因為蠢貨會把你拉下到他的水平并用這個層面上的豐富經驗把你打敗,看吧,何沛媛就被拉下了,再開口就水平驟降:“你滿腦子就只有吻吻吻是不是?”
楊景行委屈:“是你先說的。”
何沛媛調整了幾秒,又找回了一點耐心:“我說的是勝利之吻,重點是勝利……互相不認識的兩個人為什么會接吻?你正經點行不行?不然明天別來了。”
楊景行還是想去的:“因為勝利了開心吧……我還是覺得不要臉,起碼先問問對方有沒有男朋友呀。”
何沛媛好像也覺得有問題:“這個先不說……總之這個吻是發生在特殊的情況下,并不是因為他們男女朋友,對不對?”
楊景行嗯:“你想說什么?”
何沛媛推論:“這也說明,并不是非要男女朋友才能接吻,對不對?”
楊景行覺得:“那都是不要臉,我只吻我女朋友。”
“我沒答應!”何沛媛幾乎嚷起來:“總之我……我今天吻的不是我男朋友。”
楊景行問:“那你吻的誰?”
估計掙扎了,好幾秒之后電話里才傳來何沛媛的蚊子哼:“我吻作曲,不是你……”
“媛媛……”楊景行好像心涼了:“你太讓我失望了,這么大姑娘了,這么多年學琴寒窗苦,水平也不低……你以為你還是什么都不懂的十幾歲小姑娘呀?一首曲子就能把騙了?你學到哪兒去了?”簡直憤怒了。
“你管不著。”何沛媛反而得意的感覺:“我喜歡這首曲子……別人是為了勝利,我是為了音樂,音樂之吻。”
楊景行真寒心了:“就一首曲子,我這么兢兢業業誠誠懇懇朝思暮想,連一首曲子都不如?”
何沛媛哼:“……你哪有兢兢業業誠誠懇懇?”
“我沒有?”楊景行肯定傷心了:“我恨音樂。”
何沛媛明顯咯哧笑了:“……隨便你,你只管恨吧。”
楊景行問:“你不在乎對不對?是不是明天還要繼續吻作曲?”
“想得美……”何沛媛埋怨著好像還沒確定:“不要你管。”
“作曲家來了,你跟他說吧。”楊景行無縫切換:“媛媛,聽說你想吻我?”
“不要臉……”
“今天還沒吻夠?”
何沛媛細聲警告:“不準說了!”
楊景行偏說:“其實我也沒夠。”
“不準你說了……”何沛媛又有點求情,好像怕有人在偷聽電話。
楊景行哼:“你說的,你吻的是作曲,收不收回?”
“不……”何沛媛好像有點調皮挑釁。
楊景行笑:“那明天早上就派作曲去接你,滿意吧?”
“不要……”何沛媛好過分的:“已經過期了,我只喜歡那一小會兒。”
楊景行高興了:“早說嘛,還是我自己去了,害我傷心這半天。”
何沛媛變本加厲:“那我也不會答應你……”
這他媽無聊,無聊的事無聊地扯了半天之后,楊景行才終于想起何沛媛明天要早起:“……跟你爸說好沒?”
何沛媛挺不耐煩的:“說了。”
“怎么說的?”楊景行期待:“是不是說男朋友送你去?”
何沛媛好像沒在意這個:“我就說你來接我……他們沒問。”
楊景行又受打擊:“無視我?”
“你是誰?”何沛媛也打擊,而且對父母也有點失望:“我爸都不保護我,一看你就不是好人。”
楊景行不要臉:“可能是考驗我,明天要做個好人。”
何沛媛哼:“你說話算話!”
楊景行就計劃:“我六點準時到,看看能不能買到早餐,給你打電話,你五點半要起床吧?”
何沛媛說:“駕校那邊有東西吃,吃太早中午餓。你想好怎么打發時間,別說是我害你無聊了。”
楊景行蠢蠢欲動:“怎么會無聊呢,好多事呢……”
何沛媛又說:“一批學員有好幾個一起考試,都是一個教練,我跟他們不熟但是明天要一起,見面了你別亂說話,不想他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楊景行傷心:“丟你的臉嗎?”
“就是!”何沛媛只愿:“知道你是四零二了都罵你……《月亮和六便士》你看過沒?”
楊景行沒看過呢,姑娘就好心帶去給他打發時間,還有早上挺冷,不穿暖和萬一感冒可怪不得別人,還有考完之后,按理說何沛媛是應該回樂團報道的……
楊景行等不及了:“……快睡吧,我要晚安吻,等這么半天了。”
何沛媛簡直懊悔:“拜拜,我掛了!”
楊景行嘗試:“晚安,吻你。”
“吻你個頭。”何沛媛分得清,先不客氣再禮貌:“……晚安。”
楊景行不要臉:“再吻你。”
何沛媛氣:“掛了……你不快睡,明天疲勞駕駛!”
楊景行無恥:“又吻你。”
何沛媛是不是沉默抗議。
楊景行溫柔:“好了,睡吧。”
何沛媛沒好氣:“快睡,晚安。”真掛了。
星期四早上六點還差十分,楊景行就停車到何沛媛家樓下了,天是蒙蒙亮,小區里早起的人并不多。
調頭后下車呼吸清晨空氣并準備打電話,楊景行聽見了何沛媛家開門的聲音,不止一個人的腳步下樓,再傳來的是何偉東的聲音:“這么美害什么羞,大方點。”
何沛媛好不孝的:“羞你個頭……”
楊景行到樓道口翹首等待,第一時間問好:“何叔叔。”
還穿著拖鞋睡衣的何偉東很大方的:“四零二,休息好了沒?過來要多久?”
楊景行也熱情:“早上快,十幾分鐘。”
“今天就辛苦你了。”何偉東走到年輕人跟前,上下看一眼了似乎印象不錯:“那你們就到了再找吃的,媛媛請你,本來說好讓她今天請我吃早餐。”有點遺憾。
楊景行陪笑:“謝謝您把這個機會讓給我,改天我請您。”
“好說。”何偉東也沒介意:“不著急,注意安全,這次考不過下次再努力。”
“烏鴉嘴……”何沛媛站在后面嘴上不滿的是父親,眼神嫌棄的是楊景行。
楊景行陪笑。
何偉東放行的樣子:“去吧,上車去。”
楊景行點頭:“那我們走了,您還可以睡個回籠覺。”
何偉東打著哈欠:“是要再睡會……拜拜。”對女兒說的。
何沛媛不搭理父親,上車也不搭理司機。
楊景行上車就起步,因為何偉東已經回樓里去了,他就看何沛媛,這姑娘穿著紅白的運動鞋和淺藍色的牛仔褲,上身就比較新鮮,是一件白色為主藍色打邊的套頭衛衣,比較緊身。
何沛媛發現了:“看什么看……開車方便。”
楊景行呵:“我還以為你沒被吻怕挑釁我。”
何沛媛懶得搭理。
楊景行到處搜尋:“怎么這么早就光天化日了。”
何沛媛高興有笑容了。
楊景行又想通了:“我名正言順怕什么……”
何沛媛看司機,似乎有點忐忑了。
拐個彎,楊景行都不靠邊就停車:“……來!”
何沛媛好著急甚至驚慌的:“你別……遲到了!”
楊景行嗯:“所以你快點呀。”
何沛媛簡直倉惶:“就一下。”豎起食指。
楊景行點頭。
何沛媛臉蛋湊過中線,嘴巴微噘,嗯一聲。
楊景行沒太過分,這次停車只有半分鐘時間,但是把親臉親吻濕吻都完成了。
車子再次開動后,何沛媛已經氣鼓鼓地遠離司機:“……考不過就怪你!”
“沒親夠?”楊景行也擔心的:“再來。”
何沛媛跺腳:“夠了……”
駕校在浦東比較遠,楊景行開著快車一路上身體還算安分,最多也就是趁著紅燈握一握姑娘的手,不過他嘴上就不怎么老實,時不時要討討罵。
何沛媛依然堅定,不是男女朋友,對作曲家的感覺也過期了。
六點半之前到駕校了,好學的人真多,蠻大的訓練場里好些車輛已經練習起來了。何沛媛今天不能單獨學習,要和另外四男一女五個年輕學員共用一輛車,而且只能練習到九點就要去考場,平攤到每個人機會就不多。
何沛媛跟其他學員確實不熟,點頭之交的樣子。不過中年男教練對何沛媛還是挺重視的,好像也比較樂意認識楊景行。
楊景行有目的的,跟教練申請要隨著何沛媛上教練車觀摩一下,教練倒也好說話爽快同意了,輪到何沛媛的時候就叫副駕駛上的優秀學員下車。
楊景行是不是真的有那么討人厭,一看他要上車,連后座上的兩個學員也下車了,車里就只剩他們倆了。
何沛媛邊手勢警醒楊景行插安全帶邊數落:“……人都不想理你。”
楊景行以德報怨的,姑娘家開車上路他就連連贊嘆技術好,真是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完成得這么標準。
楊景行沒時間,觀摩何沛媛練習了兩趟后就去買早餐了,自己吃了還要給何沛媛帶,以支持姑娘多練習一次就就多一分保障的信念。
何沛媛吃完楊景行帶的豐盛早餐后再吃口香糖就有點不情愿了,更不讓楊景行繼續粘著自己:“……考試你也跟著呀?等會我不習慣了。”
楊景行理解成:“離不開我了嗎?來抱抱。”
何沛媛簡直惱羞成怒了,揮拳:“我離不開……沒無賴了我就放松了,就會出錯!”找到說辭真是松口氣。
楊景行笑:“好,我就在這看……”
何沛媛嫌棄到極點:“不準看!”
九點多鐘結束練習后就奔赴考場,挺近的了,只有十來分鐘的路程,然后就沒事可干了。楊景行的建議是讓何沛媛在車里休息一下,何沛媛說有無賴在睡不著,而且睡覺可能會把剛剛練習熟悉起來的感覺睡沒了。
也沒個隱蔽的地方,兩個人就只能散步聊天。說起來再過五六個小時親友團就要從法蘭克福上飛機回國了,楊景行有孝心呀,怕母親在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中太無聊,想讓母親有點期盼有點想頭:“……我就說給她介紹個女孩子,時間就過得快了。”
何沛媛哼:“只怕是……擔心著急一路吧。”
楊景行嘿:“如果我告訴我媽是她見過的,你猜她會猜誰?”
何沛媛堅信:“反正不是我。”
“不一定。”楊景行嘿:“我媽這個人不怎么謙虛,膽子也比較大,人有多膽地有多大產那種,把我也看得比較重,估計不會放過你。”
何沛媛看著楊景行:“不行……如果我去見你媽他們,那么多人,我媽可能會多想。”
楊景行好像明白了,點點頭:“……那就不見。”
何沛媛說:“我媽雖然不干涉我,但是……她把這種事情看得比較重,原來大姨介紹的那個男的去我家去找我,她就非常不高興,連我大姨面子都不給了。”
楊景行嚇得吐舌頭:“……你不早說?這下慘了。”
何沛媛又嘻嘻:“怕了吧……好了,沒說你……你今天又不是一次去我家。”
楊景行小人之心:“難怪你要答應我,你就想害我,讓你媽討厭我……我跟你拼了。”
被楊景行抱住后,何沛媛還是掙扎了一下的,不過發現這家伙除了擁抱之外好像并沒其他企圖,姑娘也就放松了,并且還把手往楊景行的后腰放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