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飲須冷炙 “邵,你的意思是說,之前做的鋪墊都沒有意義……”夕日的余燼透過落地窗拉長了坐在辦公桌前白種青年的影子,他的語調也隨之有些扭曲,“做生意要講信用,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了,那么我要得到的,你也應該付出應有的努力,而不是在其中摻雜你的私心。”
“約翰先生,”坐在對面的華人男子不動聲色,“您不會真的天真到以為只靠常規手段,就能拿下陶氏的股份吧?”
約翰很不滿:“你我都很清楚,我要的不是那位陶先生的產業……”他站直了身子,巨大的陰影頓時籠罩住對方的臉,“請不要把我當成傻子。”
“不徹底擠走陶氏,您是無法達到目的的;而考慮到守夜人的干擾,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為止。”陰影中傳來的英語流利,而且不冷不熱,“您如果還是不愿意對楊景行采取一些措施的話,這次計劃將不會有一個光彩的收場。”
約翰不屑:“你是要讓我想辦法去大洋彼岸設法威脅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天才音樂家,也是最好的企業家之一……”
“這要看您的意志,不過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控制楊景行的措施完全可以在紐約完成。說實在的,在這件事情上,我比您更了解他。”
約翰眉頭微皺:“你要怎么做?”
“我需要您的一點點幫助。”
喻昕婷的車子從林肯中心東側左拐出門,她輕快地接好手機藍牙,撥出電話,片刻后接通了,“盼盼……啥子事情?”茶色太陽鏡下的眼睛微微彎著笑意滿滿。
沒人回話,喻昕婷喂到第三聲的時候,迎面開過來的一輛別克mpv忽然急轉,幾乎是迎頭撞了過來,同時電話也掛斷了。
喻昕婷一腳剎車踩到底,別克車側著身子還是把車頭重重甩在了喻昕婷的右前輪方向。車門不到十秒鐘就被拽開,眼前天旋地轉的喻昕婷被一只戴著黑色手套的大手從安全氣囊下揪了出來,緊接著后腦就挨了一下猛擊,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了。黑色大手的主人戴著面罩和護目鏡對著后面跟上的另一輛車比出v字手勢。
楊景行接到樂弦的電話已經是地球另一面的傍晚了,跟龐惜打個招呼,他一邊向電梯走去一邊按下接聽鍵,笑,“弦姐……”站住了。
樂弦那邊簡直焦急:“……就是這樣,車子在那里,兩輛車都在,人不見了!nypd來了,拍照取證,也沒有說什么……”
楊景行聲音不太自然,安慰,“先別著急,警察也不可能一下子查出來,我拜托紐約辦事處問一下這個事情……昕婷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
樂弦幾乎要哭出來了,“她這半個月天天從早到晚都在樂團練琴……”
楊景行安慰:“吉人天相……”
三言兩語問清楚時間地點要素,楊景行掛了電話,換另一部手機打出去。
“master!”接電話的人驚喜不已。
楊景行英語水平比當初在五鑫見面的時候強多了,直接張嘴就來,“紐約守夜人保安部放下所有工作,幫我找個人……對,找人,紐約愛樂樂團的簽約鋼琴家,喻昕婷……對,是她,警察那里已經有備案……好的,我隨時等消息。”另一只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
楊景行一心二用,撥出下一個號碼的同時點開短信,然后愣了一下。
消息不長,一句話。“到頭來還是得靠我。”
“喂?是陶小姐嗎?……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哈哈哈,我們還沒有把喻小姐怎么樣,而且只要您按照我們的要求去做,我們之后也不會把她怎么樣……”喻昕婷很渴,嗓子發干,嘴唇皸裂,后腦勺仍然一陣一陣地眩暈和隱痛,手也被綁在椅子后面動彈不得,但是耳邊的對話聲越來越清晰了,聲音有一點熟悉,“是的……那么請陶小姐暫時保持安靜,我這就讓你聽到你的好姐妹的聲音。”
喻昕婷的頭發被狠狠揪起,一聲慘叫。
那只手沒有松開,聲音越發陰冷,“好了,陶小姐的要求我們滿足了,現在請陶小姐聽從我們的要求,兩小時內坐上來紐約的飛機,不要通知任何人,包括楊景行……”
“你做事情一直都這么沖動嗎?”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來自喻昕婷背后。
“老板要陶萌,僅此而已。我倒是搞不懂你這樣的聰明人為什么要復雜化問題……”松開手,喻昕婷看到一個身材不高、頭發蓬松的西裝男繞到了自己身前,體型還算勻稱,只是腦袋似乎略大了一號。
背后的人沒有露面:“我只是提醒你,楊景行在紐約不是沒有自己的人,要是陶萌聰明一點,你會在這里見到一大群退役的美軍精英。”
“就讓他來!”西裝男猛地轉頭,兇狠地看著喻昕婷頭頂上方的位置,“你以為我怕他!”
背后的人笑笑:“仇恨讓人喪失理智……利用好你手里的籌碼。只要能達成目的,喻昕婷隨便你怎么樣,但記住不要鬧大了。”腳步聲響,不冷不熱的聲音漸行漸遠,“真不知道你的老板怎么會相信你能說服……”
西裝男肩膀微動,一支手槍變魔術似的出現在他右手里,開保險的聲音在靜室里分外刺耳。他舉槍,一字一頓,“別向我說教!”
腳步聲根本沒停,很快房間里徹底地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喻昕婷壓抑得極低的呼吸聲。
“耶羅米爾發掘的優秀天才……哈哈哈,認識我吧?”西裝男保持了一會標準的持槍姿勢,當他看見喻昕婷睜圓了眼睛,正看著自己的臉,立刻露出一個夸張的微笑,整個人一下湊到喻昕婷面前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嚇得她拼命掙扎。“那老東西瞎了眼……你知道他為什么瞎了眼嗎!”表情一下子又猙獰起來了。
喻昕婷鼓起勇氣:“申戊辰……”
“你認識我!對不對!哈哈哈哈……”申戊辰高興地跳起來,轉了兩圈,“你是天才,我也是!哈哈哈哈哈哈……我們都是!只不過我比你強!”
喻昕婷來得及稍微打量一下所處的環境了,陰暗寬大像是在地下室,只是還算干凈,屋角放著一架施坦威鋼琴,申戊辰已經坐到前面去了。整了整衣服,忽然就開始彈奏,《野蜂飛舞》,八度版的。琴聲格外狂躁,像一群嗡嗡嗡的殺人蜂。
戴著頭盔的年晴一腳踢開封死的天臺門,就地側滾,起身,一步,兩步,腰側挎著的刀鞘里,一把刃長兩尺多、通體漆黑的稚刀微微滑出一寸。這時候伏在樓角的一個雙人狙擊小組還毫無動作。
腰擊勢者,法能橫沖中殺,身步手劍,疾若迅雷。當狙擊手回頭張望的時候,年晴手中的刀已經彈到了他的頸側,一劃而過。年晴順勢拖刀,旁邊趴著的觀察手直接身首異處,血染紅了他披著的城市迷彩偽裝網。
時間剛剛過去五秒鐘。
年晴收刀,卷起面罩,神情有點漫不經心,俯下身拿起狙擊手的步槍,高倍鏡頭滑過隔壁樓層上上下下的每一個窗口。她更加消瘦了,頭發也剪短了,純黑的緊身褲扎進軍靴的靴筒里,黑色上衣收緊的袖口露出纖細的皓腕,難以想象剛才是它完成了那一記干脆利落的拔刀。
“我就說還是得靠我。”片刻后,年晴嘴角露出絲漂亮的冷笑,拉下面罩,一手拿著滑降扣,一手向著十多米外另一棟稍矮公寓的樓頂拋出鉤爪。
“你就說,他楊景行有什么好!又是你,又是陶萌,還有那個叫什么……齊清諾!”申戊辰十分不忿,“他憑什么?偷走了我的成績……還有這么多美女!”
喻昕婷不說話。
申戊辰忽然陰森森地一笑,“你就那么喜歡他?”
喻昕婷看他。
申戊辰開始解領帶:“……你放心,以后他就不會喜歡你了……你是我的”
喻昕婷睜大眼睛:“你?!”
申戊辰得意:“怕了?”
喻昕婷眼眶有點發紅:“無恥!”
申戊辰感謝:“說得太好了。”
喻昕婷深吸口氣,呵呵:“小看他了。”
申戊辰已經脫到襯衣了,“沒經驗吧……一會知道男人的好,你就不會嘴硬了。”
喻昕婷怒目:“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申戊辰不為所動:“保證咬得你滿意。”
年晴急退,刀刃前段從右上向左下一揮,轉角撞上的黑人大漢的格擋被連人帶槍一分為二。稍靠后幾米的地方,另一個老黑的手指已經伸向了扳機護圈,年晴弓身連跳步一個直刺,刀尖透喉而過。
年晴加快腳步下樓,二樓樓道里兩個槍手站得很遠一邊一個,靠近樓梯的正一邊喊叫一邊跑上來查看,已經露出的半個脖子被一刀抹開,整個人軟軟地倒下去。年晴一手摘下頭盔猛甩出去,團身側撲,在尸體落地之前已經沖下了樓梯。另一邊的槍手明顯被同時出現的三個移動物體晃了下眼睛,稍微慢了一慢,年晴已經直撲過來,一刀深深扎入他左肋,隨即直接松開刀柄,曲臂挺身,擰腰頓步,拳眼對正肩窩,一個挑肘打在槍手的下巴上,頸椎在空中發出喀啦一聲。年晴面無表情,拾起刀,左手向戰術背心里一抹。
一樓的四條大漢嚴陣以待,等來的卻是一發自家同伴身上帶的手雷。趁著混亂年晴閃身出來,兩鏢打翻兩個,順便撂倒離她最近正驚慌失措抱著扳機不撒手的第三個。
地下室的門被一下撞開,已經脫到喻昕婷胸罩的申戊辰一下抬起頭,血紅的眼睛正看到年晴從背后一刀剁翻了想要示警的下屬。
申戊辰的習慣還是不錯,槍套摘下來就放在離自己手邊二十公分遠的地方。他拔槍的速度很快,但也只來得及稍微撥擋了一下年晴脫手飛出的長刀。年晴直沖上來,靠近的時候躡足一閃,四指并攏成手刀,側著身子撩向申戊辰還沒完全恢復正常尺寸的內褲。
申戊辰右手格擋,但下潛的速度沒跟上,年晴接上手就勢一帶一抹,直接貼進申戊辰懷里,手掌貼身而起,鎖里撥簧的小巧手法又驚了對手一身冷汗,連忙上手擋喉,下手護襠又抵住一記順勢飛膝,看表情像是想說些什么的驚詫。
不過年晴沒打算給他開口的機會,左手一撥不中翻了下來,右手如影隨形在申戊辰的肘上一托,忽然翻身到了背對敵手右側的角度,朝著地面微微斜仆。怪招一出,申戊辰一愣神的功夫,正要追打,卻沒有注意年晴的右腳已經無聲無息地向后撩起,倒卷向自己的身后。
這一招有個名目,叫做蝎子卷尾。年晴的腳掌發力一收,身體旋轉的力量盡數撞在了申戊辰的后腦,隨后也不看自己的戰果,直接向前一跳,連滾了兩滾,順勢拾起了掉落在地的刀,這才回身,就看到申戊辰軟倒在地的一團,和喻昕婷明顯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的圓圓的無辜眼神。
還是晴兒對我好。”楊景行感動。
年晴惡心狀對著話筒:“再肉麻就不把你的人還你。”
楊景行忙求饒。
年晴哈哈笑:“說你愛我。”
楊景行為難:“諾諾聽了不高興。”
年晴不屑:“好姐妹一被子!”
(ps結局2
“還是晴兒對我好。”楊景行感動。
年晴惡心狀對著話筒:“再肉麻就不把你的人還你。”
楊景行忙求饒。
年晴哈哈笑:“說你愛我。”
楊景行為難:“末子不讓我說,因為后宮只能有四個人而且他說了你沒有戲……”
年晴冷笑:“那我去搶你啊,反正他又沒說不讓冷炙寫武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