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陶萌,吃了晚飯,楊景行回去三零六找王蕊。楊景行下午聽了王蕊的練習,發現她確實力求新意,把一段本是比較激烈鏗鏘的旋律彈得有些軟綿綿了,得糾正。
王蕊的琵琶是接在于菲菲的揚琴之后的,她們之間有很深的聯系,而琵琶和之后的笛子更是關系緊密,如果王蕊不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對樂曲整體效果會有比較大的影響。
王蕊可能是仔細聽了柴麗甜的那一段,所以想和她風格統一兩廂呼應,但是她們之間的關系其實是一種對比和演化,樂曲整體的表情變化在這兩段之間是個轉折起伏,如果仔細分析和聲是能看出來的。
楊景行上三樓后發現王蕊等在那里的,她沒鑰匙,開不了門,得等柴麗甜。楊景行叫王蕊上四樓,先紙上談兵地說一說。
王蕊問:“星期一程瑤瑤到學校來了?”
楊景行說:“路過。”
王蕊確認:“上你的車了?”
楊景行說:“給我指路。”
王蕊冷笑:“你們家算不算豪門?”
楊景行心態好:“我不自卑。”
王蕊嘿嘿:“有沒有一億?”
楊景行說:“有點自卑了。”
王蕊譴責:“我們之間不用收收藏藏吧?”
楊景行認真一點:“我哪一點能讓你這么獅子大開口?”
王蕊哈哈:“說少了怕你笑我狗眼看人低。”
楊景行郁悶:“我情愿你看低點。”
王蕊有點不好意思:“幾千萬肯定有?說你們高中最少都是千萬級別的。”
楊景行搖頭:“別人還以為我們學校都是美女。”
王蕊氣問:“我不是美女?”
楊景行建議:“你把其他人趕出去。”
王蕊又問:“陶萌呢,好多億吧?”
楊景行強調:“我真的不自卑。”
王蕊嘿嘿樂。
進教室就開始正事,楊景行指著曲譜給王蕊分析旋律,并強調前中后的呼應對比,還在雙排鍵上示范一下。
王蕊有點氣憤:“你和齊清諾商量好了?你站哪邊?”
楊景行說:“都試試,明天錄下來看看效果。”
然后楊景行又說說細節方面,王蕊都很好理解,但是要做到還需練習,因為真的有不少技巧和感情的難度。
六點半過一點,柴麗甜和劉思蔓推開了四零二的門,劉思蔓取笑:“咦,特別輔導啊。”
王蕊問:“嫉妒?”
接下來,楊景行又輔導柴麗甜。明天下午就是柴麗甜唱主角了,她已經把自己的戲練習了不知道多少遍,很是熟練,可以說已經攻克了絕大部分技巧上的難題。
比如平時很少用但是柴麗甜比較熟練的泛音合音,楊景行就特別在譜子中給出了一小段獨奏,讓柴麗甜把她這個技巧凸現出來。笛子的泛音是很難吹的,但是柴麗甜表現得很亮眼,音色清晰。
再比如吐奏,也是柴麗甜的強項。楊景行設置了一系列的雙吐三吐,需要循環換氣,柴麗甜也已經練得有點樣子。
當初修譜子的時候賀宏垂還懷疑過一個女生能不能處理好這些難題,但是齊清諾和楊景行都相信柴麗甜。他們沒信錯人,雖然柴麗甜現在的表現還不夠完美,但是假以時日一定會有份讓人滿意的答卷。
理論課結束后,幾個人下樓,楊景行聽王蕊彈了一遍。雖然不盡人意,但是王蕊已經在朝那個方向努力嘗試了。
再聽聽劉思蔓的,問題更多,最主要得是沒把想象中的那種魄力表現出來,但是楊景行也只稍微講了幾點建議,沒有急于求成。
然后楊景行就上樓了,奮斗奏鳴曲,等到十點了開始打電話,說一說晚上 都做了些什么。陶萌寫了一晚上的選修課作業,就是編一篇音樂劇的觀后感。沒有具體要求,理性分析或者感性體會都行。
陶萌選的就是楊景行也很喜歡的片段,她把自己對這首歌的背景了解和聽覺感受以及情感思路都說了一下,得到了楊景行的表揚。不過陶萌還是想聽聽楊景行的看法。
楊景行不敢在陶萌的思路上添油加醋畫蛇添足班門弄斧了,只能從專業的角度分析,說樂曲是怎么樣用調式和音符奠定悲傷情緒的,音符和旋律走向又有什么講究。
陶萌挺愛學習:“那些是八分音符……你唱,我要你唱……不讓你吻我了。”
這個太嚇人了,楊景行只好小聲開唱,唱完了說:“我唱得當然不好,但是就是這種沒有起伏的下行,有漸漸渲染的感覺。后面那段,那么多八分音符之后接個長音,抒情效果很好。”
陶萌嘿嘿,不要楊景行唱了,還表揚:“唱得不差,我想加進去。”
楊景行說:“不用,這些都是次要的。”
陶萌堅持:“但是我覺得你說的很對……而且我也懂了。”
楊景行說:“早點休息,明天再做。”
陶萌同意:“嗯,明天上午,不明白的我給你打電話……你今天吻我幾次?”話題和語氣都轉換得很快。
楊景行當然記得:“四次,好少。”
陶萌細聲不滿:“那次那么長時間……我回家了嘴唇還有感覺。”
楊景行笑:“真羨慕你。”
陶萌說:“不是……你沒有啊?”
楊景行說:“嘴上沒有了,心里有。”
陶萌懷疑地埋怨:“你有時候都不看我的眼睛了,看的是嘴。”
楊景行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陶萌說:“就是的……不說了,準備睡覺了。”
然后發短信,楊景行以“吻你”作結束語,陶萌回以“kiss誘”。
星期四早上前兩節沒課,楊景行還真的接到了陶萌的電話,聽她念作業論文,寫得挺好,得表揚。
午飯前是體育課,老師繼續強調體育教研室也要為迎接八十周年校慶出力,要帶領全校一千多點學生兩百多老師在下半年辦一個漂漂亮亮的秋季運動會,問幾個系的男同學們有什么特長項目,最好現在就開始適度的訓練,老師愿意幫助輔導。
別看音樂學院那么小連一個像樣的體育場都沒有,可運動會都是取名“健身運動會”的,明顯不落俗套。健身運動會項目不少,團體的有三個:長繩,二人夾球跑,還有齊心協力計時賽,就是四對男女二人三足接力跑。個人項目就更豐富了,有男生足球顛球,女生踢毽子,立定跳遠,短繩,籃下投籃。
真可謂豐富多彩五花八門,很多同學選得眼花繚亂以至最后沒有項目參加。
為了配合八十周年校慶的喜慶氣氛,今年的秋季運動會要進一步擴大參賽人數規模和項目種類,比如羽毛球乒乓球什么的。
楊景行表示愿意當團體長繩的搖繩手。
今天楊景行就不能去復旦接陶萌了,兩人通電話陶萌說昨天的吃飯的地方距離楊景行近多了,不公平。楊景行建議就去老地方,陶萌又不肯。楊景行又建議陶萌坐地鐵,會方便得多。陶萌采納了。
楊景行很無聊,也去坐地鐵,坐到了陶萌要換線的地方再打電話給她。
中午的地鐵不是那么擁擠,陶萌下車就看見了楊景行,她笑得燦爛:“你怎么想到的?”
楊景行說:“為了早點見到你我什么辦法想不出來。”
陶萌說:“我站餓了。”
楊景行說:“還要站一會。”
在車里也能手牽手,楊景行另一只手抓著扶手,車廂輕微 搖晃,陶萌有朝楊景行手臂上靠的趨勢。
陶萌看著楊景行,好一會后判斷出:“你可以頂到這里了。”
楊景行移一步,站到扶手桿底下,頭發接近鋼管了,稍微墊腳就頂到了。
陶萌轉到楊景行面前:“我還差多少?”
楊景行伸手,摸摸陶萌頭頂,說:“太遠了。”
陶萌不信,繃直的手從自己頭頂朝楊景行臉上平移,翹翹的小指觸到他的鼻梁:“只有一點點!”
楊景行把嘴往前平移,吻到陶萌的額頭和劉海。陶萌反應太遲鈍,楊景行都收回腦袋了才避讓一下,目光投向電視:“怎么沒聲音……好快,時速多少……你等會要洗手……有座位……只有兩站了,好快……”
陶萌還用手背擋住自己的嘴:“你又看我……”
楊景行狡辯:“沒有,我看的眼睛。”
陶萌還不放下手:“你才移上來……你沒專心聽我說話!”
楊景行笑:“我給你重復一遍……我好久沒坐地鐵了,還是上次和陳夏青她們逛街的時候,好擠好擠啊,我站她們中間,這樣了……”
陶萌跺腳笑:“我才不像你。”
楊景行說:“起碼我有點像你。”
“不像,不準學!”
下車出站后還要走一段路,陶萌看著周圍期盼:“后天我們就來逛街……不過我還沒想好要去什么銀行。”
楊景行說:“都差不多,距離你們學校最近的是什么?”
陶萌問:“你們呢?”
到餐廳坐下的時候才十二點四十五,估計比陶萌自己開車是快一些的。吃完東西差不多一點半,得抓緊時間回學校。
陶萌還是覺得:“好遠,明天不來了。”
楊景行也遺憾:“沒機會好好吻你。”
“你別整天想。”陶萌埋怨,“是你自己說不開車的。”
楊景行感嘆:“我真傻,真的。”
陶萌嘿嘿。
到陶萌換線的地方,楊景行本可以直達的,但也下車先送陶萌。陶萌可能覺得楊景行實在太可憐了,就犧牲一下自己:“你可以親一下。”
楊景行親了長長一下,讓陶萌不敢抬頭看人。
回到學校楊景行直接去三零六,還差五分鐘上課鈴,不過十一個女生都到齊了。齊清諾看著楊景行,先有表示:“歡迎歡迎。”
年晴看也不看楊景行就呼應齊清諾:“稀客稀客。”
楊景行說:“都到了,我去拿DV。”
就上樓這點時間,楊景行還給陶萌打了個電話。拿了攝像機下樓后,楊景行問齊清諾:“老賀來不來?”
齊清諾說:“開會,我們先開始。”
王蕊等不及了:“來來來,我昨天得怪叔叔真傳了。”
年晴問:“怎么傳的?”
劉思蔓說:“晚上手把手傳的。”
齊清諾建議:“你們溫柔一點,淑女一點。”
楊景行已經在能勉強取全景的墻角里準備好:“開始吧。”
“等一下。”郭菱站起來提了提褲子,不介意各種譏笑。
齊清諾真有指揮的樣子,目光巡視,培養大家的情緒。大家也都看著齊清諾,柴麗甜口型都擺好了,就等她的手勢。
柴麗甜昨天晚上也等到了楊景行的真傳,不過那只是主角部分,但是今天看來她對前奏都有了很深入的研究,有些地方的處理方法基本上已經到了最深入的細節,像是逐個音符的去扣的。
不光柴麗甜,接下來進入的劉思蔓和邵芳潔也有不小進步,至少不是原來那種程式化的演奏了,開始考慮到搭檔了,開始做細節做表情了。不光聽得出來,
看她們演奏時的肢體動作和表情也有明顯不同,那種表情就是投入的一種表現。
齊清諾的臉色也有表現,沒開始幾次那么不盡人意了,那雙眼睛中的焦急少了許多,換成了鼓勵和期盼,像是準備隨時接受驚喜。
前奏過度到古箏,古箏過度到胡琴,胡琴再到揚琴,揚琴之后比較長的帶入琵琶。一共近十一分鐘左右的時間,三零六的整體表現比前幾次上了一個檔次。織體清晰整齊不少是最明顯的,然后就是各個主角配角在樂曲表情的處理上熟練了一些,感覺都開始思考琢磨了。
楊景行跟架子一樣站在墻角拿著攝像機一動不動的記錄下了這十一分鐘,結束后沒馬上放下,繼續錄下了女生們看他的樣子。
“還可以。”齊清諾鼓勵。
楊景行騰出手鼓掌:“很好。”
年晴不以為意:“你們互捧?”
齊清諾說:“用不著……就這點真傳?”鄙視王蕊。
王蕊說:“有意見別找我。”
齊清諾不追究了,轉身把黑板上的待處理問題擦去兩條,然后又嚴峻起來:“幾個老問題……”
楊景行在旁邊坐下,聽齊清諾講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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