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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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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活了幾天的隱仙宗終于安靜了下來。

  大家看看在護宗大陣上,又慢慢鮮活回來的老祖宗,感性一點的,幾乎全在眼里掬了一點淚光。

  丘德真慶幸的同時,又有種特別的無奈。

  說起來,他們才是隱仙宗弟子,才是圍著老祖宗長大的娃,可是老人家求死的時候,不管他們求成什么樣,許諾了多少,哪怕哭成了狗,都沒理大家。

  結果……盧悅一出馬……

  看到師叔又重新擁有的生機,丘德真抹了一把眼角的可疑水光,“師叔,現在沒事了吧?”

  樹靈老頭久久地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凝實而厚重,再不是前面那透明的好像要散的樣子了。

  “盧悅呢?”

  她才是無邊老祖宗要的樹靈啊!

  老頭的心,痛得都有些麻了,一直到現在,他也沒搞清楚,老祖宗怎么就沒看上了他。

  “還在那處空間里。”

  “我要去見她。”

  樹靈老頭撇了眼龐遠,“你也來。”

  要是老祖宗再發脾氣,擔當繼任樹靈的龐遠一定不能再像他這樣了。

  龐遠心下一頓,把手戀戀不舍地從碧玉樹干上拿開。

  如果說之前他還非常擔心,自己就要變成跟師叔一樣的存在,但現在,他已經能肯定,他們家的老祖宗回復了。

  他的木靈根也是在老祖宗跟前成長的,本就同出一源。

  “老祖的生機,似乎比絕輔來之前還要旺盛。”他跟在師叔和師兄后面,“所以,師叔,您還有的活。”

  樹靈老頭:“……”

  要不是老祖宗已經自殺了一次,要不是門內上上下下的弟子們,早就被鬧得人仰馬翻,他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當了這么久的樹靈,他屁都不是。

  世上沒有比他更悲催的樹靈了。

  眼看著干巴巴的樹干,回復溫潤碧玉樣,洛夕兒和早早也算開了眼。

  尤其是洛夕兒,對玉瓶中的綠液,無限地期待起來。雖然已經倒了大半,但還剩的,至少也有百滴。

  “行了,無邊前輩應該沒事了,我先出去了。”她在盧悅再說話前,迅速貼了兩張禁制符,自己收了。

  盧悅似乎感受到無邊仙樹的嘆息聲,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有個徒弟,是望仙藤修成,再過段時間,他肯定也要飛升的,到時候,我讓他過來看看您。”

  樹與樹之間,應該比較好交流。

  大不了,她再把那個水潭的位置跟望仙說清楚,想來經過一段時間的積存,也會再生出一些來。

  洛夕兒還未走出門,就迎來了丘德真三人,“三位前輩,恭喜!”無邊重新煥發新生,對隱仙宗來說,絕對算是一件大喜事。

  “同喜!”丘德真很真誠地笑她們,“盧道友,請受我一……”

  “別!”盧悅忙移換位置,“前輩不要折煞晚輩了,說起來,這是我與無邊前輩的緣份。”

  “對對對,是緣份!”

  龐遠打了個哈哈,“盧悅啊,你……你用什么方法,讓老祖宗回心轉意的?”

  這句話,是他幫師叔問的。

  老頭現在也是一同上遭受打擊的模樣,如果不問清楚,萬一也跟老祖宗一樣鬧脾氣,有難的就是他了。

  “……”盧悅為難,這讓她怎么說?

  “此事對我隱仙宗關系重大。”丘德真看看師叔,只能跟著求情,“還請盧道友……告知一二。”

  “不用問我師父了。”早早指了指還沒完全被樹須拖到地里的神核,“那是絕輔的神核,它和我師父一人分了四顆。”

  樹靈老頭和兩個師侄面面相覷。

  老祖宗對絕輔已經有了執念了嗎?

  早說啊!

  早說他們早跟早早換了。

  “咳!事情可能不止是你們想的那樣。”

  盧悅從他們瞄來的熾熱目光中猜到了什么,無奈把哄無邊仙樹的話,在真正的樹靈面前,說了一遍。

  半晌……

  不論樹靈老頭,還是丘德真、龐遠,臉上都木木的。

  “對不住,這只是一時的權益之計,夕兒回去的時候,就會把早早帶回三千城。”

  盧悅可不敢想,給早早那么大的身份,在他們還沒說話前,就先把話明說了,“以后,她也不會……”

  “不!”樹靈老頭終于反應過來,他把早早上上下下地又打量一遍,“雖是權益之計,卻也是事實。”

  他轉向盧悅,“小盧道友,無可否認,你當樹靈比我稱職多了,無邊老祖與你的緣份,大概也是天注定的。早早幾個,雖然我們不能給那么高的輩份,但……掛個外事長老也是可以的。”

  “對!”丘德真反應極快,“盧悅,我們以后各論各的,不以輩份為交,你看可好?”

  嚴星舞從自家兩位師祖的禁制中走出后,才知道,她居然沾了師父和師姐的光,成了隱仙宗的外事長老。

  哇哇哇!

  外事長老一年有多少供奉啊?

  一想到那數不清的仙石、材料和丹藥,她看師姐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發亮。

  早早給蠢師妹,翻了個小白眼,他們家又不缺錢,至于嗎?

  跟兩位師父交待一下過程,盧悅把早早又拎回了單獨的房間,“那靈液的事,不能說,聽見了沒有?”

  “師父,我不傻。”她還有個大師兄呢,“您給大師兄留了嗎?”

  “留了。”盧悅頭有些疼,“早早,隱仙宗不同于逍遙門,你不可以由著自己的脾氣亂來,聽見沒有?”

  “聽見了。”早早知道她擔心什么,“師父,您放心,我教小師妹幾招,就找個地閉關。”修為是硬傷,一場架,讓她對自己的短板認識更清晰。

  “你要沖擊八階?”

  盧悅摸摸她的小臉蛋,“千多年的時間,你從五階進到七階,難嗎?”

  “不太難。”早早直言,“我還回族里辦了一些私事,還……還撿了迷幻天魔狐應對滅世大戰的時候,偷藏的小秘庫。”

  這樣啊?

  盧悅眨了一下眼睛,“行,既然是你撿的,那就是你的,不用跟我說了。”如果可以,她其實更希望,那個曾戰在滅世之戰前線的迷幻天魔狐,傳下更多血脈。

  “仙界沒有迷幻天魔狐,早早,你……要小心。”

  “師父,這些天,洛師伯跟我講了很多,”她依偎到師父懷里,安慰她,“我會小心的。”

  不管仙界以前有沒有迷幻天魔狐,反正以后肯定有了。

  在隱仙宗她不主動惹事,但如果事惹到她身上,也不會怕。

  “嗯!師父過段時間,還會再來看你,”

  盧悅要離開了,心中有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問樹靈前輩。隱仙宗既然給了你和星舞外事長老的身份,他們的藏書樓,除了特別機密的,也定然會朝你們開放,沒事的時候,自己去逛逛。”

  “好!”

  “對了,再問一個問題,你……摸到八階的坎了嗎?”

  盧悅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的回春術,不管是對暮百還是海霸,似乎都有些效用。

  雖然在飛淵身上沒試驗過,但如果徒弟摸到八階的坎了,倒是可以試試。

  “有一丁點,模模糊糊的。”

  “那……”

  盧悅現場又給徒弟打了一個回春術,“這東西,打在身上,有感覺嗎?”

  溫溫暖暖的唄!

  “師父,我的傷好了呢。”

  之前鬧成那樣,就是嚇唬洛夕兒,就是想讓師父過來看看她。

  “……”盧悅摟了摟早早,嚴重懷疑,她的回春術不靈了。當初能對暮百和海霸有用,是因為百靈戰場。

  “師父,泡泡呢?”

  都要走了,早早也沒看到曾經的小伙伴,很是懷念,“還在飛淵師叔那里嗎?”

  “是!聽說青冥海有很多好玩的,下次……我一定帶他來。”

  谷令則進階玉仙成功,順利的話,其實不用七年,她就能重新看到這個五彩的世界,如果想去青冥海,倒是可以讓飛淵接一下。

  “師父的經文還有很多,絕輔經此一事,會老實一段時間,你在隱仙宗……也好好聽藍靈的話好嗎?”

  藍靈性格謹慎,如果能扳扳徒弟的性子,盧悅覺得,會讓她和三千城的很多人都省心。

  早早很認真地看師父不能視物的眼睛,看她有些發白的唇色,終是不忍她為再她憂心,點頭道:“好!”

  無邊仙樹的事,雖然鬧得極大,丘德真做為南部仙盟的長老,卻沒什么人敢亂嚼舌頭。

  所以,當早早也被他護到羽翼下的時候,大家就只能在背地里,偷著談論了。

  絕輔為無邊的自求一死而高興,正要跟贏四商量,到隱仙宗再鬧一鬧,送無邊入黃泉,讓丘德真痛徹心扉,就收到外界的消息,當場氣得神核痛。

  “前輩,您的傷還沒好,千萬保重自己。”

  贏四可怕這最后的盟友,因為鎩羽受措,再退出了,“我們正面抗盧悅,暫時恐怕不行,不過……仙界這般大,我們多做些準備,未償不能東山再起。”

  “……”絕輔心塞塞,“你想干什么?”

  他就是聽了他的話,才進的隱仙宗,要不然……

  “盧悅想讓陰尊一輩子醒不來。”贏四不知絕輔所想,表情惡狠狠,“她現在天天用精血抄經,那定然會到有去無回海超度。”

  絕輔忙望向他。

  “有去無回海在什么地方?”贏四扯扯嘴角,“那是大荒之地,而大荒,目前算是我族的天下。”

  “你……要到有去無回海布置?”

  “是!”贏四朝他露了個笑,“我們可以雙管其下,我已令分散在各處的族人,幫忙完善陰尊之前的布置。您……亦可如我一般,我們一齊使力,若是能助陰尊提前醒來……”

  有去無回海一片黑暗的地界,有心人如果過來的話,一定能透過海邊的妖獸骷髏,發現此海的海水,近些來有些回落。

  沒有陰尊的興風作浪,大海已久不起風波。

  不過,曾經的妖獸們早就搬了家,這里,似乎成了一片遺忘之地。

  谷令則在天幸圖中,用了半年的時間穩定修為,出關聞聽外面的一切后,第一件事,是聯系逍遙門林芳華。

  “如果可以的話,聯系你大師兄,望仙之名,絕不能再用了,這名字,會讓人聯想到很多。”

  經過無邊仙樹,經過絕輔親至隱仙宗要對嚴星舞不利的事后,她想的更多,“另外,你飛升的時候,如果可以,能把他帶著,就把他帶著吧!”

  就像嚴星舞可以認鳳瑾為主,借光飛升一樣,望仙也算妖。

  “告訴申生前輩,如果他的時間還充足,麻煩聯合天地門,幫我查一下靈界的黃泉客棧,我需要它的所有資料。”

  雖然回去的希望渺茫,可也不能不做準備。

  把該傳的信息,傳下去后,她終于動身,前往慈航齋。

  時間,比谷令則開始的預期,遲了很多,站在妹妹的小院里,看她摸索著放寫好的經文,摸索著找起始的第一個字位置,半晌才進去。

  “都搞定了?”

  盧悅聽到腳步聲,一邊寫經一邊問她。

  “嗯!”

  谷令則慢慢走向前,從后面輕摟住此生的救贖,“外面的事全弄好了,不過,我需要在你身邊,再沉定一下心境。”

  從地獄里爬回來,再看到活生生的妹妹,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

  可祝祭之舞,容不得一點錯。

  落水澗下,就藏著大仇人,谷令則害怕自己再把一切都搞砸了。會再次害了盧悅,從希望到失望。

  “你……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盧悅放下筆,忍不住問她。

  “有,我有很多想跟你說的事,可是現在不行。”

  谷令則把臉貼在妹妹身上,“等你眼睛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聽姐姐不規則的心跳,盧悅扯了扯嘴角,“你的神經繃得太緊了,聽話,先進內室瞇一覺吧!”

  “不用!”

  谷令則知道她要寫經,往后退了幾步,坐到不遠的桌前,“你寫你的經,我就這看著你就行。”

  生活如山,有人歲月靜好,有人負重前行,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輕盈地度過一生,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宿命那把大刀,隨時可能斬下,她只能幫她一起挺住,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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