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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零章 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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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么?”

  畫扇簡直不敢相信,“盧悅和飛淵追一個人,沖進木府了?”

  若說不相信,她是真不相信她的徒弟會那么蠢!若說相信,她又有些相信,徒弟在遇到丁岐山的時候,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犯蠢!

  “是!”

  安巧兒也甚為無力,木府那個地方,是他們修士,能隨隨便便進去的嗎?她真是敗給盧悅了,“是兩個低階修士在那邊看到,說是他們撕裂空間而去,另一個投身木府的人還笑他們去得太遲了,然后……然后他們就一齊沖了進去。”

  畫扇:“……”

  這是徒弟能干得出來的。

  魔靈在這里出現,她也早懷疑丁岐山在這里了。

  “巧兒,這一次恐怕要麻煩你了。”

  安巧兒扯扯嘴角,就知道,自己可能逃不掉。現在邊境戰事不清,總不能讓一個化神大能去當凡人,進到木府去追那兩個昏了頭的家伙。

  “盧悅一遇到丁岐山,就腦子不清楚,飛淵……”

  畫扇其實想咬牙的,飛淵那個家伙平時腦子也挺夠,可是一遇到盧悅的事,也是腦子不清,哪怕明知道她錯了,他也會陪著一塊錯著干。

  都不省心啊!

  “飛淵也蠢得很,他堂堂一個鯤鵬大妖,進到木府,就是把他最弱的點暴露在人家面前。”

  聽到畫扇嘆氣,安巧兒也在心里嘆了口氣,如果盧悅的腦子能清醒點,就不會追人追進木府,如果飛淵能厲害點,也不會讓她進木府。

  “對了……,那兩個報信的人呢?”

  嘆完氣后,畫扇只能接受這個事實,馬上想到另一件事,迅速站起問急問。

  “我……我抹了他們那一段的記憶。”

  看到進來的伊澤,安巧兒頓了頓后,還是把自己狠戾的一面說了出來。

  朋友在犯蠢,她可不蠢。

  不說盧悅和飛淵身上的財物有多少,只說魔門對他們兩個的必得之心,她就絕不能讓消息有一丁半點的擴散機會。

  “做得不錯!”畫扇安心了,重新坐回時,瞅瞅伊澤又瞅瞅她,輕咳一聲道:“木府的事,不能再傳第四人耳,那兩個人……以后再行獎勵好了。只是……盧悅和飛淵那樣急切進去,定然準備不足。”

  這個也在安巧兒的預料當中,她其實也做好了報過信后,就找個信得過的朋友,一起走木府一趟的。

  可惜她想了一路,卻發現,這個信得過的人……太難找!

  人心隔肚皮,墮魔海帶回的五六千光核,都讓安家各房雞飛狗跳了好長一段時間,更何況盧悅和飛淵的身家了。

  對此,安巧兒也沒什么好辦法,哪怕盧悅為防萬一,已經把大額的散了出去,可沒人能相信,她不給自己留個千多塊。

  千多光核,完全可以讓某些進階無望的人,挺而走險了。

  “巧兒,你和伊澤走一趟吧!”

  安巧兒和伊澤一齊驚得互視一眼,又急急撇開。

  “你們兩個是最好的人選。”畫扇佯裝沒看到兩人的不自然,“伊澤你是師兄,盧悅沖動的時候,你可以代我教訓幾句。巧兒,你的腦子向來轉得快,不管是居中調停還是幫著相勸,都比旁人的效果好。”

  伊澤:“……”

  安巧兒:“……”

  她垂下眼斂,其實搞不清楚自己是何心意。

  剛聽說邊境的傳送陣壞了的時候,她也曾好生擔心過,擔心那里的朋友,擔心……這個當初曾被巨利浮華迷了眼的人。

  無數失望過后,剝去了她曾經的所有迷戀,那時,她是恨他的。

  原以為,就那樣吧,自己就當還他曾經的救命之恩,就當自己少時的眼睛瞎了,可是這個人,經過了墮魔海的無數磋磨之后,又一步一步的,變回了他原先的樣子……

  甚至……甚至少了浮華,少了浮躁,少了功利,他整個人真如當初畫扇和玄霜兩位星君希望的那樣,成了真正的如玉公子。

  可惜……

  她當初求而不得,現在……他也求而不得了吧?

  安巧兒在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天道真是好輪回呀!

  “……就這么說定了。”

  畫扇也不管這兩個神游天外的人,自顧自地說了一通,就把事情拍下板,“前山有抱福宗幾個世家組成的小坊市,納物佩也許沒幾個,可凡人用的納寶囊一定有不少。

  你們要不驚動任何人地,在那里,把未來三四年,四個人的所有生活物資,全都帶進去。”

  “……是!”

  一直聽不到安巧兒應聲,伊澤收了親娘無數個眼刀之后,終于一個躬身,“巧兒,我們現在就去準備吧!”

  “晚輩……告退!”安巧兒在心里低嘆一聲,不能不承認,伊澤是一起進木府的好伙伴,在盧悅那里,比很多很多人,都要更適合。

  “我的納寶囊還在。”伊澤努力鎮定了心緒后,“你身上……”

  “我的……也在。”

  兩人說完這話,又一齊沉默了。

  他是兩位化神星君的獨子,她是安家的驕子,從一生來下,就被長輩用莫大靈力,檢查到靈根,納物佩這種很低級的東西,正常,他們都不可能看在眼里。

  可是事實上,他們確實都有。

  還是一對!

  那是他們進階筑基,在地火屋一起玩的時候,各自煉下送給對方的。

  東西的樣式,有些俗不可耐,她送他的是半月龍形,他送她的是半月鳳形,合在一起,是個滿月。

  “……咳!我們換幅樣子吧!”

  遁光中,伊澤無話找話,“你說,我們要不要再弄幾個代步工具?”

  “自然!”安巧兒也知道,他們兩個元嬰修士,去弄凡人東西,會引人注意,心念一動間,臉上變幻的同時,法衣也變成了淡藍色。

  可是她沒想到,她把法衣變成淡藍的時候,這個人,居然也把法衣變成了淡藍。

  他們都在對方的法衣上沉默了一瞬。

  “咳!盧……盧悅喜歡吃什么你知道嗎?”

  安巧兒盡量讓自己的視線轉移,提到盧悅的時候,也把‘心’轉移了出去。

  伊澤沉默在那里。

  曾經他也有過很多幻想,可是那時,天地門和逍遙門和整個歸藏界都在對立著,還有北辰師叔、春潮師叔,甚至自家親娘都算計了盧悅,都讓他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和她……永不可能。

  哪怕后來,她成了親娘的徒弟,他了她的親師妹,他也清清楚楚地明白,號稱魔星的女孩,雖然努力地讓天地門認可她,卻自有她逍遙弟子的一份底線。

  那份底線不容碰觸,觸之……

  他一直不敢,甚至刻意避過。

  所以,師妹喜歡吃什么,他真的不是太清楚。

  他只知道,明德樓的五十年,她有限出來的幾次,他們在一起說過的話,沒超過百句。

  “……我不知道。”

  廢了這么半天的勁,才回她的這句話,讓安巧兒都為他可憐的慌。

  她一直都是個聰明人,因為聰明當然更懂他在盧悅那里的處境。

  “不管是納寶囊,還是納物佩,都不能保質,所以我們的問題,大概只能填飽肚子,盡可能的多帶點補氣補氣的藥材。”

  安巧兒盡量讓語氣輕松起來,“她前段時間,在梁國上京,給無辜慘死之人,以精血抄往生經文,所耗不少。”

  “好!”

  說話間,兩人落到坊市的時候,修為已經自隱到筑基了。

  盧悅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看到師弟正在用藤條編東西,其形狀很像一把椅子。

  “坐地上也是一樣。”

  她真的不想他的手,再被各種毛刺,弄得到處是傷了。

  飛淵咧嘴,“弄好了,你就知道了。”

  這里早晚的霧氣很濕,他們進來的匆忙,連個帳篷都沒有,現在天晴還沒什么,可是一旦下雨,受傷的人,該怎么辦?

  而且兩手背著她,除了讓她傷腿血脈運行不暢外,在遇到突發狀況的時候,應變也非常不足。

  “看看,怎么樣?”

  椅子居然分成三部分,放下的時候,是一張小床,收起時……收起時……

  盧悅看著這椅子前面四條腿的間隙,還有上面捆著的背帶,突然明悟了。

  “你是想讓我坐到上面?”

  “不錯!”飛淵朝她咧了八顆牙,“你看,我把它背上,你的視線更為廣闊,腿也可以休息得更好。”

  雖然很喜歡阿悅趴在自己背上的感覺,可他更知道,什么對她更好。

  盧悅:“……”

  “喜歡嗎?”

  “……喜歡!不過,這個椅子也很重吧?”

  “不重的。”飛淵笑,“我撿得都是死了的干木,至于這中間的藤條,兩天一曬,就不重了。”

  盧悅淺淺地笑了,“我很喜歡!”

  被他背著時,她的傷腿,老是不著力的晃著,確實很不好。

  “那上來試試。”

  師弟躍躍欲試的樣子,讓盧悅也心動非常,她果然坐了上去。

  飛淵扛起椅子時,發現他們兩個都能更好地活動了,把固緊的帶子在身上捆好,連走數步,“怎么樣,腿在上面放著,能舒服些嗎?”

  “很舒服。”

  師弟連做拐的時候,都沒讓她量長短,更何況這個還是為她量身打造的椅子了。

  “那我們走起。”

  “走起!”

  盧悅揮手的時候,大笑出聲。

  她的視線,她的腿,她的手,她整個身體,全都在這把椅子上解放了。

  真是超超超喜歡啊!

  “咦!我看到了,左前千多米處,有條溪流!”

  飛淵一愣的時候,也更高興了些,他背著她,穩穩地穿梭在大一些的樹空里,“這下子真方便了。阿悅,以后水源的問題,就全交給你了。”

  “不敢請爾,固所愿也。”

  盧悅很高興,她現在終于能幫著干點事了。

  “飛淵,你不是收了丁岐山的好些弩箭嗎?那會不會做弩啊?如果不會做弩,幫我做一把小弓也行。”

  她現在視野開闊,如果真遇到丁岐山和魔靈,用遠程攻擊,可能更好。

  “好!晚上我試試。”

  雖然沒做過,可是不代表,他沒看到過。

  飛淵非常自信,他這么聰明,多試驗幾次,肯定行的。

  “接著。”兩大塊肉干被他扔上來,“無事的時候,吃兩口。”

  特意請仙廚做下的六階靈蛟肉,可能現在就是普通的蛇肉,可好歹是肉食,總能增加點營養。

  飛淵最憂慮的是,木府看上去生機勃勃,可事實上,到現在為止,連一只飛鳥都不曾見到過。

  這不對,很不對!

  小溪很快就到了,放下扛著的椅子,他把盧悅安置在溪邊,“要是累了,就躺一會,我看看這里有沒有魚。”

  “我才睡好,哪能現在就累了?”

  盧悅自認不是玻璃人,若不是腿上有傷,她其實非常想跑到水里好好洗一洗的,“把這幾個布片,都弄濕了,我擦擦汗。”

  再不擦,身上感覺都要餿了。

  這個問題,只聞聞師弟身上的味,就知道,不是她想回避,便能回避得了的。

  飛淵哈哈一笑,“你等著,我給你多弄點水,好好擦一擦。”

  一件薄披風,把椅子裹起大半,“一會,你就在這里面把衣服換了,我幫你洗洗。”

  這次他把儲存的藥材,全挪了,用了四個比較深的大玉盒,裝滿水后,摞到她面前,“我身上已經餿了,先去河里洗,要換水,喊我一聲。”

  盧悅扇扇鼻子,迅速擺手。

  “哈哈!其實阿悅,你不覺是餿味也挺好聞的嗎?”飛淵大笑,還把他身上的味,往她身上扇扇。

  “滾蛋吧你!”

  盧悅甩手潑他一臉水。

  飛淵笑著一個翻身跳下只有米把深的溪流里,把水聲弄得嘩啦嘩啦響,“阿悅,你要努力,快點把傷養好噢!”

  伸頭看他用大把水的時候,盧悅確實好羨慕呀!

  可是低頭看看腿,她也只能認命。

  半個時辰后,兩個人披散著頭發,清清爽爽地啟程。

  二十里外下游某處,渴得嗓子都要冒煙的兩個人,看到溪流的時候,顧不得所有,幾乎是同時奔到溪邊先灌了個水飽。

  “我說,你的酒是不是挪出一壇子,我們多灌點水?”

  魔靈幻兒真是怕了。

  沒肉身的時候,她渴望擁有它。

  可是真有了,跟她預想的又太不一樣。

  木府傳說那么多,聽說過有餓死凍死的修士,這兩樣,原也是她的恐懼,可……靈米餅太干,她吃多了,再找不到水,感覺真要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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