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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高麗人惡了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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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灑家實在是不想再上船了。”魯達再次站在大船面前,口中埋怨一句,顯然船上搖晃帶來的后遺癥實在難受,便是魯達這般的鐵骨漢子也是心有余悸。對于魯達來說,即便讓人砍上一刀的疼痛也比暈船舒服多了。

  “哥哥,你莫不是準備在這耽羅島上孤獨終老?”史進邊走邊笑道。

  岳飛卻是湊上前說得一句:“魯將軍放心,相公說過了,暈船這種感覺會越來越輕的,坐幾次船之后就會完全適應,再下海的時候就如履平地了。”

  魯達聞言回頭看得一眼岳飛,開口問道:“岳小子,你說的可是當真,哥哥如何沒有跟灑家說過這些話?”

  岳飛笑著連連點頭道:“魯將軍又不曾問過,我剛才問了一下相公,相公這么與我說的。”

  魯達此時面色也輕松不少,腳步也輕快了些,口中只道:“此番去高麗,聽吳學究說高麗人也用我們的字,也讀我們的書,倒是不知高麗長個什么樣子。”

  岳飛聽得魯達與自己閑聊,心情也不差,只答道:“相公說是去劫掠的,想來是高麗人惡了相公,當真是不長眼。”

  魯達卻是又疑惑道:“高麗人惡了哥哥?灑家怎么不曾聽說過此事?”

  岳飛自己猜測鄭智要去高麗劫掠的原因,只以為是高麗人得罪了鄭智,顯然岳飛心中對于兵事還是講究一個因果關系的,也是正常人的想法。鄭智這般行事,自然就出了正常人思維的范疇了。

  鄭智想要把這個華夏帶到另外一個方向上去,帶到一個能站在世界之巔的方向。對于許多還沒有影子的事情想得太遠了些,也是因為上輩子國家的生存與發展環境有些惡劣帶來的后遺癥。所以鄭智對于國家周邊的環境有著莫名的先天性執念。

  史進也疑惑道:“我也不曾聽聞此事啊,高麗人哪里惡到哥哥,莫不是那個什么王子出言不遜?”

  史進隨著岳飛猜測起來,魯達卻往另外一個方向想了去,只道:“興許不是高麗人惡了哥哥,是滄州缺糧。”

  三人猜來猜去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左右軍將也加入的談論,已然上船,也是閑來無事,眾人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眾人說得起勁,卻也都是躍躍欲試的感覺,對于這個世代都在華夏不遠的高麗,許多人心中也是極為好奇。

  一艘一艘的大船再次靠上碼頭,士卒們大多一臉擔憂地往船上而去,都在擔心那折磨人的眩暈與嘔吐。

  耽羅島上只余五百鐵甲暫時駐守,還有無數從各處征調來的耽羅百姓,正在開始擴建碼頭與碼頭旁的堡寨。這個被大炮轟得七零八碎的堡寨,已然準備擴建成一個能容納萬人的軍事要塞。將來這個堡寨城頭之上,也將擺放上威力巨大的火炮,用來封鎖碼頭外的海面。

  平靜的海峽,并不狹窄,耽羅島到朝鮮半島,直有兩百里的距離。在北風較多的冬季,船只多數時候會逆風,顯然不會行得多快。冬季多是西北風向,鄭智從滄州一路往耽羅,行船速度極快。但是返回的路途,顯然就比較慢了。

  海面上忽然出現了三艘大船,船只雖然并不上鄭智新建造的船,卻也比一般漁民用的舢板大上了許多。

  一個軍漢飛速奔到船艙之中稟報:“稟告相公,海面上出現了三艘船,似乎并非漁民捕魚的舢板。”

  鄭智聞言,直接走出船艙,往海面望去,看得片刻,口中問道:“這船上的旗幟如何也是龍?”

  鄭智心中清楚,大宋此時并沒有建制的水師,雖然大宋的造船技術并不落后,相反還比較發達。但是北宋年間只有一些官府船只,還不到可以成為水師或者海軍的地步。宋朝水師直到南宋時候,才真正開始大量建設,也在戰爭中嶄露頭角。

  但是幾里之外的船只之上,竟然掛著龍旗,鄭智自然有些疑惑。

  總有眾人皆是面面相覷,龍乃天子的象征,如何會出現在大海之上?

  卻是人群最外圍有一人戰戰兢兢說道:“上官,此乃高麗水師。”

  鄭智回頭一看,說話之人正是王汶,便是這一句提醒,鄭智倒是也明白過來,這高麗國倒是把漢人的東西學得極為徹底,國王也穿龍蟒,龍旗自然也是象征。

  明朝更是多次賞賜過李氏朝鮮龍袍,兗龍袍,也是五爪之龍。但是龍袍的顏色是有區別的,只能為紅藍等色,不能為黃色。兗龍袍也是明朝王爺的制服一類,并非皇帝的黃金龍袍。

  “轟他!”鄭智開口說道。

  阮小二聞言立馬往船樓而去,船只片刻之后開始橫擺。對面的高麗水師竟然還往鄭智這邊行來。

  大炮隨之轟鳴起來,遠處的海面也濺起巨大的水花。

  海上作戰,不比炮轟陸地。炮彈的準頭也差了許多,一次齊射而去,大多數炮彈都掉落在海水里,無數的水花炸裂,倒是極為好看。

  鄭智皺了皺眉頭,心知自己指揮失策了,雖然能見到少數炮彈擊打在敵船之上,卻是并未真正造成多少殺傷力。

  第一次海戰,鄭智也在學習之中,連忙開口說道:“停止開炮,不要把敵人嚇跑了,加速沖過去。”

  鄭智也在自己總結經驗,與沒有火炮的敵人交戰,要先盡量靠近,再開炮。如今世界上裝上了如此火炮的船,也只有鄭智手下這兩條了,這個作戰的準則至少還要用上三四百年。

  待得鄭智再下令之時,為時已晚,對面三艘船已然轉向掉頭,開始逃竄。

  鄭智站在甲板之上,只能看得敵船越跑越遠,逆風追小船,顯然是追不上的。

  卻是鄭智也不懊惱,只道:“跟著他們,看他們在哪里上岸。”

  阮小二得令之后,連忙派一個水手爬上了最高的桅桿頂端,這個水手顯然是船中視力最好的人,如此才能跟上敵船。

  鄭智抬頭看著身手矯健的水手爬上桅桿,心中已然想起了望遠鏡這么個物事。沒有望遠鏡,海上作戰是在太不方便,就如無頭蒼蠅一般。

  望遠鏡顯然不是那么簡單就能制造的東西,卻是也不那么難。前提就是能制造出較為純凈的玻璃。打磨的技巧倒是不難,這個時代的工匠打磨玉器的手藝就足夠了。至于焦距之類的東西,其實并不需要計算,只需要反復試驗之后確定下來一個通用的數據即可。

  船只一路尾隨,終于看到了陸地,鄭智把王汶叫到身邊,開口問道:“此處是哪里?”

  “回上官,此處是木浦,岸上有一個小鎮,離光州城只有百里出頭。”這個王汶倒是越來越老實。

  鄭智自然也不在乎這人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只要老實好用即可。大概王汶心中也是知道,自己若是不老實好用,只怕也會跟碼頭上那些人一樣人頭落地。面前這位所謂相公,顯然不是什么好人。

  鄭智點了點頭,又問道:“從木浦如何到光州,你可知曉?”

  “知曉的,知曉的。”王汶連連點頭應答,回頭看得滿船鐵甲,心中卻是越發不安。

  鄭智也不多言,只望著越來越近的陸地,還有碼頭,碼頭之上聽著七八條船。

  待得靠近之后,火炮又起,巨大的火光怒號不止,砸得木浦這個不小的碼頭千瘡百孔。

  高麗人顯然沒有嚴明的海禁,對于這個三面環海的地方來說,海洋也是口糧主要的來源之地。

  遠遠還能看到海岸上無數人競相奔逃,這些火炮帶來的震撼實在太大,一發炮彈砸在地上反復跳動,一處房屋應聲而倒,若是砸到人,便是血肉模糊,連個尸首都不能重新拼湊整齊。

  這般超越認知的威力,對于沒有見過的人來說,就如傳說中的妖法一般,直接擊潰人心。

  鄭智哪里管得這些,炮彈飛舞出幾百發之后,軍漢們不斷用濕漉漉的麻布在炮管之上來回拭擦,給炮管降溫,綁著布團的木桿也在炮膛之內來回清理著火藥殘渣。

  大船已經慢慢靠岸,下船的舷梯也搭在了千穿百孔的碼頭之上。一隊一隊的鐵甲從舷梯而下,然后在岸邊整隊。

  鄭智也上了岸,卻還吩咐道:“吊幾門小炮下來,找來車架帶上行軍。”

  此去光州,必有城池,鄭智便是要用火炮轟開城門。鄭智也不想與高麗人多說什么,便是想沖進光州城,見識一下之后,打包一些東西,立馬轉身上船回滄州。

  高麗雖是小國,卻也不代表沒有軍隊,甚至高麗人在女真前期,還與女真人打過不少戰爭,雖然多是敗績,卻是也跟當時并未真正統一的女真人打得你來我往。高麗軍隊并非沒有戰力。

  鄭智只想打一個小仗試試,也打高麗人一個措手不及,速戰速決之下,不與高麗人久戰。此時也沒有到與高麗人真正開戰的時候。

  倭寇犯明之法,也是這般,任意登陸之后劫掠一番,然后快速而逃。倭寇之亂難以根治的原因也在這里,戚家軍與倭寇之戰,可見其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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