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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四節 先賢憚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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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張越得知鮮虞人居然造反,而且已經被鎮壓下去的消息時,整個人都思密達了!

  “我原以為,解放前背叛,只是一個梗……”

  “沒想到真有這種人啊!”

  這讓他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這個消息,卻嚇壞了其他烏恒貴族。

  南池、呼奢、諸水各部頭人,乃至于塞下氏族首領們,紛紛來請罪。

  一個個大義凜然,表現的忠貞無比。

  直接就與那鮮虞部做了切割。

  紛紛宣布開除鮮虞人的烏恒籍,將他們劃歸為野人。

  獨孤敬、郝連破奴等人更是直接宣布‘鮮虞非黃帝臣之后也’,連鮮虞部的祖先也要被開除!

  張越自是明白他們的意思,于是一邊安撫他們,一邊將他們的軍功編策,公開開來。

  這一(套tào)組合拳下去,烏恒義從們終于安下心來。

  而張越,卻不得不準備處理,鮮虞部的問題。

  原本他是打算北征后,再去和鮮虞人算賬。

  如今,鮮虞人自己找死,自作自受,卻也將這個事(情qíng)提前暴露了。

  鮮虞部的牧場,那可是漠南草原上最適合農耕的區域!

  呼倫貝爾大草原,哪怕在后世那個水草退化的時代,也依然是世界四大最美天然牧場之一。

  出產的羔羊,暢銷世界,嫩而不膻,鮮美非常,乃是一等一的美味,僅次于寧夏灘羊。

  而在那個退耕還草的大環境下,當地依然有兩千萬畝耕地,產出了六十億公斤糧食。

  在同時,還保有著存欄牛羊牲畜兩千兩百萬頭之巨。

  當前的技術條件下,張越不要求多了。

  只要能在當地選擇開墾出百萬畝土地,就足夠在當地形成一個萬戶的農耕縣,可以移民數萬之多!

  更何況,當地的水草之肥美,牛羊牲畜之多,條件之好,都是整個幕南草原最好的!

  故而,在略作思考之后,張越便立刻提筆,寫信回雁門郡,讓韓文馬上準備組織清點雁門的無地百姓、貧困農戶、囚犯與罪犯、奴婢名單。

  為將來移民做準備。

  同時,張越還派人,立刻前去通知飛狐將軍辛武靈,對他宣布兩個事(情qíng)。

  第一:鮮虞部大逆無道,背棄天子,起兵作亂,是為謀大逆!首犯、從犯皆坐‘大逆無道’‘謀反’械送長安,它脅從者,皆有罪,完為城旦(春chūn)!

  這就是要將鮮虞部,全體貶為奴婢的節奏。

  第二個決定便是:上蒼有好生之德,若鮮虞之民,誠心悔改,忠誠服務,三年之后可許編戶齊民。

  這就叫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

  乃是借助當前漢軍軍威,來脅迫和強迫鮮虞部的牧民與人民,為漢室無償勞動、放牧、開墾和筑城。

  為了配合這兩個政策,并執行這兩個政策。

  張越將獨孤敬、郝連破奴派了過去。

  任命他們為‘漢左右鮮虞都尉’,專門負責監管和督促鮮虞部的牧民、戰俘勞作。

  這就叫以夷制夷。

  獨孤敬與郝連破奴,忽然得到這么個任命,自然是興高采烈,興奮莫名。

  立刻就帶上了自己的親信,又從其他烏恒義從里招募了一批騎兵,高高興興的前往澤,打算去鮮虞當太上皇了。

  而將這些事(情qíng)忙完,張越就重新將精力投入到馬上就要開始準備和進行的北伐之事上。

  渠犁城。

  西域北道,最重要的城市。

  現在是匈奴(日rì)逐王先賢憚的大軍屯駐之所。

  此城,本是尉犁國國都。

  但是,很不幸,漢貳師將軍李廣利當年二伐大宛時,在取勝后回國的路上,對輪臺王國發動了毀滅(性性)的戰爭。

  戰爭中尉犁人不小心摻和了進去。

  于是,國都被破,國王遠走,而其太子、王子和妃嬪,都被漢軍俘虜,帶回了長安。

  自那以后,西域諸國,才在驚慌之中,向匈奴求援。

  于是,這才有了且侯單于設置(日rì)逐王與僮仆都尉的決定。

  在且侯單于時代,匈奴人不斷的通過加強對西域諸國的控制與羈絆,從而將其僮仆都尉與(日rì)逐王的兵力不斷加碼。

  這才有了今天先賢憚有資格對單于庭叫板的籌碼。

  然而,先賢憚如今的(日rì)子,卻不太好過。

  在經過了去年冬天的對峙和今天(春chūn)天的拉鋸后。

  入夏以來,單于庭的主力,就不斷開始從天山以南,威壓過來。

  昨天莎車國投降了。

  尉黎、危須的門戶,只剩下了最后的龜茲。

  一旦龜茲人也投降,那么,先賢憚與他的主力,就會被困死在這營盤谷地。

  而龜茲人,肯定堅持不了多久的。

  事實上,西域各國,沒有幾個國家會和他一起堅持!

  這些國家,都是出了名的滑頭!

  自大宛戰爭后,他們就三面下注!

  就以和單于庭關系最密切,同時盟約最緊密的車師人為例。

  很多人都以為車師是單于的忠實走狗。

  但有誰知道,車師王將他的那三個有資格繼承王位的兒子,送去哪里了嗎?

  先賢憚就知道。

  大兒子在單于(身shēn)邊,次子在他(身shēn)邊。

  幼子呢?

  猜猜看?

  答案是漢長安大鴻臚的蠻夷邸里!

  說不定,此時那位車師三王子,正在漢朝的豪宅中,搖頭晃腦的讀著漢人的詩書。

  一旦,匈奴這邊撐不住了。

  車師王肯定是立刻上表漢天子,請求冊立其質子為世子。

  三方下注的,不止一個車師。

  臣服于漢,接受漢的保護與冊封的樓蘭、大宛,都是這樣。

  匈奴這邊,車師、龜茲、尉黎、莎車、蒲類、危須,基本都是這樣。

  這就是當前的國際形勢。

  兩強爭霸,螻蟻們便兩屬以自保。

  誰強就給誰交保護費,向誰低頭。

  但凡有人敢一條路走到底……

  參見那些這些年來被滅國,被屠城的大小王國。

  漢屠了死心塌地跟匈奴走的輪臺、扶樂等國。

  匈奴滅了死心塌地和漢走的蒲類、小宛、禰等國。

  在同時,這些死忠的余孽,則紛紛進入漢匈兩國的軍隊,繼續和對方硬剛。

  而其他精絕、若羌等小國,則只能瑟瑟發抖,蜷縮成一團。

  希望那兩個巨人交手的aoe,不要波及自(身shēn)。

  這就是現實!

  如今,匈奴主力,在漢朝降將堅昆國王、右校王李陵的統帥下,已經越過莎車,兵分三路,向著龜茲境內進發。

  龜茲王,至遲在今天下午就會做出決斷當然是投降!

  “狐鹿姑!”先賢憚咬著牙齒:“你這是在((逼逼)逼)我魚死網破!”

  “來人!”先賢憚起(身shēn),下達命令:“命令左大都尉須卜衍,立刻從北道后撤,回到焉奢!”

  “啊!”聞聲入帳的貴族被這個命令嚇了一跳。

  自且侯單于以來,(日rì)逐王的左右大都尉,便分別扼守著漢輪臺要塞的西、北兩條通道,死死的鉗制了漢軍向西域北道和西部縱深(挺tǐng)進的力量。

  如今,放開北方,等于告訴輪臺的漢軍我家大門常打開,歡迎你來做客。

  輪臺漢軍肯定會非常感動,然后毫不猶豫的笑納了這份大禮!

  說不定,烏孫人也會不甘寂寞,立刻插進來一腳。

  更要命的是,這可能會使漢軍在西域的領地,連成一條線,徹底貫穿整個絲綢之路的南線,將大宛、小宛、禰、輪臺、樓蘭與敦煌聯系起來。

  這樣,便可以在戰略上反過來壓制,控制著西域北道的匈奴。

  兒單于、且侯單于,兩代人的辛苦經營與苦心維持,毀于一旦!

  “馬上去執行命令!”先賢憚冷著臉,怒聲呵斥:“狐鹿姑不想讓本王過好(日rì)子,本王也不會讓他安生!”

  先賢憚,可不想再和自己的父親一樣,為了所謂的匈奴帝國,為了虛無縹緲的冒頓大單于、老上大單于的偉業,搭上自己的全部。

  狐鹿姑想要他的財富、權力與部眾?

  那他就敢放開輪臺的防御,甚至敢和漢朝的貳師將軍聯手!

  說起來,他和那位海西候貳師將軍的友誼,可是非常深厚的!

  當年,扶樂國被滅,就是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緣故。

  其后,漢朝商旅,從西域北道,前往大宛,亦是他特地照顧的原因。

  就連去年烏孫小昆莫悄悄的跑去漢朝,也是他特別下令后的原因。

  對先賢憚來說,匈奴帝國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地盤和權力重要。

  所以,送走使者后,他就轉過(身shēn)去,從一個玉匣里取出了一封信,重新看了起來。

  這封信是數(日rì)前,從敦煌那邊送過來的。

  寫信人正是他的老朋友漢海西候、貳師將軍李廣利。

  打開信,映入眼簾的是一筆好看的隸書。

  “漢貳師將軍廣利敬問匈奴(日rì)逐王足下:大王鈞鑒:中國自古,有遠交近攻之語,此縱橫家之所言也,亦為天下之至理……”

  看著這封信,先賢憚的神色,漸漸舒展開來。

  他站起(身shēn)來,望向南方,神色猙獰:“狐鹿姑,這是你們((逼逼)逼)我的!”

  本來,單于的位子,就應該是他的。

  他死了后,才輪得到狐鹿姑。

  但,狐鹿姑和他父親且侯,卻撕毀了當年的誓言,強行將他從左賢王貶為(日rì)逐王。

  從那一天起,他便知道,不能再相信什么虛假的承諾,只有實實在在的好處,才是真的可以依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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