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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二節 惟賢惟德 能服于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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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穿越者,張越明白一個真理。

  單純依靠暴力,永遠無法真正的征服人心。

  暴力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任何顛倒了這個順序的國家,都終將失敗,并被冠以暴政、之名。

  當然了,除此之外,張越還明白另外一個真理永遠不要吝于使用暴力!

  因為,唯有暴力,才能震懾人心,匡扶正義,傳播真理!

  所以,他對劉進說的話,乃是真心實意,發自肺腑與心扉,沒有半絲虛假成分的真心話。

  劉進聽著,卻是迷惑起來。

  他曾飽受谷梁思想影響,深信過德與仁的力量。

  但到頭來卻發現,那只是嘴炮而已。

  非但無法幫助人民,甚至反而使得人民淪落到更悲慘的地步!

  所以,近來他開始漸漸相信霸的力量。

  以力破巧,衣食足而知榮辱,倉稟足而知禮儀。

  故而,劉進一時間有些矛盾了起來。

  張越看著劉進的神色,自然能猜到這位長孫殿下內心矛盾之處。

  于是,張越拱手問道:“殿下以為宋襄公如何?”

  “不教民戰,自棄其民,不可以稱之為君!”劉進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若設以宋襄公得秦王政之虎狼之師,而行仁義之道呢?”張越笑著問道:“殿下還以為,宋襄公迂腐否?”

  劉進聽著,眼睛猛然瞪大。

  這個問題,他當然清楚。

  若宋襄公得秦王政之虎狼之師,那自然是……

  春秋五霸,無可爭議的諸侯共主!

  周天子的左右肱骨,諸夏的救星,文明的捍衛者,世界的保護者,齊恒公精神的繼承人。

  可惜……

  他沒有!

  非但沒有,反而抓的是一把爛牌!

  故而,宋襄公遺臭千古,遭萬世唾棄,也就只有公羊學派才為他叫好。

  就聽著張越道:“故而,襄公不是迂腐,而是沒有力量!”

  “精兵強將不存,自然禮崩樂壞,無民富國強之邦,仁義道德,則無依附之所!”

  “這就是魏武侯所謂的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

  劉進聽著,目光灼灼,猛地看向張越,喃喃道:“暴強有鄉,仁義有時?”

  “殿下圣明!”張越恭身而拜:“臣為天下賀!”

  作為穿越者,張越實在是太清楚道德的力量有多么強大了!

  縱然是后世,那個真正的禮崩樂壞的地球。

  人們也依舊相信著內心那些美好與光榮的道德的力量。

  米帝稱之為普世價值,經常動不動就送普世上門。

  開化專治于萬萬里外,解救可憐之人于五洲之中。

  經常一頓眼花繚亂的操作之后,社交媒體狂歡一片。

  而在如今這個時代,諸夏民族自古以來就相信和信守的仁德、忠孝、智勇、信義八德,遠比后世米帝滿世界宣揚和鼓動的普世價值更加深入人心。

  不止在諸夏本土,連匈奴、西域也開始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傻子才會放棄這么強大的力量不用,去選擇蠻干。

  況且,中國乃是文明之國,照亮世界的燈塔。

  棄文明而行野蠻之路,那是以己之短,擊敵之長。

  是將自己的下限拉到了和周圍夷狄的同一個水平。

  即使能勝一時,終究無法長久。

  張越看著劉進,輕聲道:“殿下,自伏羲氏演八卦,而軒轅氏戰于逐鹿以來,三王五帝,三代先王,孜孜以求的便是教化天下,便是移風易俗,便是大一統,便是書同文、車同軌、人同德!”

  “故有舜修德而執干戚舞,有苗乃服!也有禹王大閱涂山,斬防風氏!”

  “故有湯武網開三面,澤及鳥獸!也有武丁南征,鞭笞荊楚!”

  “故有太公治齊,文治斐然,亦有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先王既澤于四海,亦笞之于不臣,代天行罰,于是《詩》有雷霆之怒,《易》有折首之嘆,于是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劉進聽著,也是激動萬分。

  先王們的文治武功,讓他贊嘆。

  而先王們的赫赫功勛,讓他敬服。

  聽著張越的話,他眼前仿佛演繹出一幕幕史詩般的場面。

  從遠古迄今,數十上百代人不懈努力。

  諸夏民族,從小到大,從弱到強。

  通過一代代人的接力和努力,終于將諸夏民族變為一個數千萬人丁的昌盛民族,更將中國這個概念,從中原一隅,推及天下九州一百零三郡,縱橫萬里的廣袤疆域。

  張越也是感慨萬千,諸夏民族不是一蹴而就的,中國文明也不是一天建起來的。

  大漢黑龍旗之下,埋藏著多少先王英雄的骸骨。

  他們的身體雖死,但意志卻凝結在這片土地的空氣中,影響著每一個人。

  無論他多么卑微,無論他多么的高貴。

  在后世每一個人都知道,我們有一個共同祖先,一個共同的文化基因來源。

  就連遺傳基因,也是相同的!

  后世的研究證明,幾乎所有生活在中國這片土地上的男性,追溯到五千年前的時候,在基因表達之中,都可以追溯三個遠古男性祖先身上。

  以o3為開頭的三個男性遺傳基因染色體。

  而恰好史書記載了我們的先王。

  伏羲氏、軒轅氏、神農氏……

  這可真的是……

  不知道多少人的臉,高高腫起。

  劉進勉強按捺住內心的亢奮,他看著張越,拜道:“那卿打算如何修德?”

  雖然他為張越的言辭而亢奮。

  但他明白,像西羌那樣的混亂部族,根本不是如今的漢室的仁德所能懾服的。

  況且,如今的夷狄畏威而不懷德,連匈奴人這樣相對開化的群體都都是如此。

  更別提那西羌諸部了。

  張越聽著,卻是神秘的一笑,對劉進道:“此事卻是要勞煩大司農了!”

  “大司農?”劉進不太理解,這關大司農什么事情?

  而且,桑弘羊像是一個有德君子嗎?

  那不就是一個滿身銅臭的商賈大臣嗎?

  張越卻是嘿嘿的笑了起來,對劉進道:“殿下日后自知!”

  “總之,臣深信惟賢惟德,能服于人!”

  “當然了,若臣修德之后,還有冥頑不明之輩,那臣便只好行雷霆手段,令有嘉折首了……”“杰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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