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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節 嚇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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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因為太子據和劉進還沒來。﹥雜+志+蟲﹥

  故而,無論是鰂醬還是魚子醬,張越暫時還只能干看著,不好動筷子。

  但內心對于美食的渴望和奢求,已經使得他做出了決定——為了為帝國海洋開發建設貢獻一份力量,必須去大司農那里買點魚子醬,用以支援海官建設。

  戀戀不舍的放下手里的魚子醬,張越看了看整個宴會大廳內外。

  熟人確實不少!

  可惜,多數是仇人。

  所以呢,張越也沒有什么起身去打個招呼的心思。

  可惜,很多時候并不是你不去找麻煩,麻煩就會遠離你。

  更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總有許多自大狂。

  后世網絡那么發達,腦殘二代,卻依然層出不窮。

  更不提如今這個時代了。

  活在自己夢里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陳惠等人簇擁著一個衣錦紫帶的貴公子,步入宴會大廳。

  這位貴公子,僅僅是從服飾來看,就知道,其來頭不小。

  身上穿著的是產自陳留郡襄邑(今河南唯縣)的錦緞,漢興之初,天下錦緞,蜀錦最貴。

  可惜,蜀錦的風光沒有維系多久。

  陳留郡的女性織工在先帝時期,猛然發力,后來居上。

  尤其是陳留郡襄邑的婦女,在當地有名的巧匠張任氏的指導下,織錦技術突飛猛進,她們織造出來的錦緞,色彩絢麗,花樣繁多,而且價格比起蜀錦要低上三成。

  于是襄錦在三十年中就完成了逆襲,反過來將蜀錦吊起來打。

  以至于,到了現在,錦緞的代言人,就是襄錦。

  東漢的許慎,在寫《說文》時,就干脆在錦這個字的目錄下記述:錦,襄邑織文也。

  早一些的論衡也說:齊郡世刺繡,恒女無不能;襄邑俗織錦,鈍婦無不巧。

  可憐的蜀郡錦繡業被直接錘進了土里。

  興盛于戰國時期,獨霸天下織錦業數百年的蜀錦光輝不在。

  這充分證明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

  而死抱著過去的老黃歷,去玩什么工匠精神,肯定會被市場淘汰。

  而襄錦在完成了崛起和獨霸后,漸漸轉向高端產品。

  就像這貴公子身上所穿的這件錦袍,鎏金為邊,間雜金、紫、綠三色,每一根線條都仿佛渾然天成。

  這樣的錦緞,每一匹都價值百金。

  而其腰間,更是系著一把鑲嵌著瑪瑙石、黃金、白銀的寶劍。

  系著寶劍的腰帶上,拴著的更是昂貴的美玉。

  就連腳上穿的絲履,也是鑲著金絲。

  就差沒有在額頭的冠帶寫上‘哥不差錢’這四個字了。

  這貴公子臉上的神色,更是囂張無比,幾乎是昂著頭,橫沖直撞,闖入宴會場。

  “那張蚩尤在哪?”貴公子一進來,就大聲嚷嚷著,立刻引來無數人側目。

  敢在這博望苑里,如此大大咧咧,直呼一位朝堂重臣,天子近侍綽號的人,誰不好奇。

  但很多人,只是瞥了一眼這位貴公子,立刻就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明智的低下頭,免得惹來麻煩。

  而更多的人,卻是臉上一喜,心中一樂。

  “有好戲看了!”眾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一聲。

  一邊是名冠長安,權傾朝野的幸臣,一邊是得萬千寵愛,集天下愛憐在一身的外戚紈绔。

  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恐怕是近年來,最值得一觀的好戲!

  特別是八卦黨和有八卦心思的人,已經悄悄的搬起了板凳,翹起了二郎腿,就差沒有人在其中叫賣瓜子、花生了。

  “公子……”陳惠立刻迎上來,指著張越所坐的方向,道:“那位便是張蚩尤!”

  這貴公子聞言,順著陳惠的手指看過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個年紀比他還小一些,看上去文質彬彬,戴著貂蟬冠,似乎正在思慮著什么事情的年輕人。

  “這就是張蚩尤?”貴公子大失所望,搖頭道:“吾道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若彼是蚩尤,那吾是什么?”

  在他眼里,對面那個所謂的張蚩尤,只是一個文弱書生,自己一個都能打十個,沒有什么了不起的。

  況且,就算對方真的有萬夫不敵之勇,在他想來,這個人也只能乖乖的給自己磕頭問安。

  這長安城里,就沒有他不敢招惹和得罪的人!

  想到這里,他提起自己的寶劍,徑直走上前去,來到張越面前,非常沒有禮貌,卻理所當然的踢了一下張越面前的案幾,嘴里不屑的問道:“汝就是那個新任的侍中官張子重,人稱張蚩尤?”

  張越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這個看上去氣勢洶洶,好像自己欠了他幾個億一般的年輕人,然后他左顧右盼的看了看,確認這貨真的是沖自己來的,一臉驚訝,滿臉疑惑,還眨了眨眼睛,才悠悠的道:“尊駕是?”

  張越確實是很納悶。

  自己只是坐在坐位上等開餐,順便想想事情,就遇到一個紈绔來挑釁,這讓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張越真的很想問問這位,你老爹沒教過你,出門在外,要長眼的嗎?

  還是自己近來因為太過低調,以至于,連紈绔子都敢來挑釁自己了?

  年輕人看著張越那一臉無視自己的神色和那慢悠悠的語調,立刻就火冒三丈,欺上前來,盯著張越的模樣,道:“真是好大的威風!當一個侍中官,就這么了不起?趕明兒,吾也去陛下面前要一個得了!”

  張越聽著,感覺臉頰有些抽搐。

  雖然說,漢侍中權高位重,特別是近些年來,侍中官的地位不斷拔高,如今已經是‘不是九卿勝似九卿’的重臣。

  但實際上,侍中任命,全看天子心情和喜好。

  他想任命誰就可以任命誰。

  但問題是……

  你這么大大咧咧的將國家的侍中天子的近臣,當成白菜一樣談論。

  這要被天子知道了,你全家不得去詔獄待著?

  勉強按捺住內心,想要將這個逗逼按在地上‘教育’一番的沖動,張越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道:“足下難道不知道,本官的脾氣,一直很糟糕的嗎?”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再要啰嗦,休怪本官不客氣!”他微微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全身骨骼立刻就咯咯咯的響成一片。

  “張子重!”紈绔子還沒有回話,緊隨其身后的陳惠,立刻就跳了出來:“汝休得放肆!在汝面前的乃是臨武君!”

  “足下又是?”張越盯著陳惠,看了好一會,然后瞥了一眼那紈绔子,揮手道:“自己的狗,自己拴好,如若不然,休怪本官打狗不問主人!”

  陳惠被張越這句話,幾乎憋死在當場!

  自上次長信宮之宴后,他日日夜夜,處心積慮,窮盡所有,想方設法的想要給這個仇人,這個世仇添堵,哪怕搞不死對方,也要惡心死這張子重!

  但……

  他卻忘記了自己!

  忘記了自己!

  這是最大的恥辱,最深的羞辱!

  自己的仇敵,壓根就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純當路人甲乙丙丁,直接無視!

  這讓陳惠,幾乎有種要噴血的感覺。

  “汝……汝……”他咬著牙,但終究不敢妄動。

  名曰臨武君的紈绔子,也是被張越刺激的幾乎都要炸掉了!

  這長安城內外,哪一個公卿,見了他不是畢恭畢敬,俯首而拜?

  哪怕是貳師將軍李廣利,也要給他幾分薄面,讓他三分顏色。

  但眼前這個侍中官,從見到他到現在,連屁股都沒有挪半寸。臉上神色,更是充滿輕慢。

  這讓他感覺深受侮辱,內心的憤怒更是如巖漿一樣沸騰起來。

  可能是顧忌今日的場合,也可能是有別的盤算。

  總之,他強行忍住,沒有發作,只是鐵青著臉,看著張越,居高臨下,慪氣指使,仿佛主人給奴才下命令一般:“張子重!吾現在正式通知汝,限汝三日內,來戚里吾宅,負荊請罪,帶上黃金一千金,還有汝新納的那個金氏婦!”

  “不然……”

  “不然怎樣!”張越猛然起身,雙手快若閃電,在電光火石的剎那,直接就欺到了那紈绔子面前,強勁而充滿毀滅力量的手,一把就抓起了他,像抓小雞子一般,提起他的脖頸。

  而無論是陳惠,還是這紈绔子的護衛,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等他們回過神時,紈绔子就已經被張越抓在手心,提在了手上。

  張越毫不客氣的揪住對方價值百金的冠帽,將他的臉板過來,一雙沒有任何表情的眼睛,狠狠的盯著他,問道:“不然要怎樣?”

  直到此刻,紈绔子才終于明白,對方的綽號來源的緣故了。

  因為,他現在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每一個感知器官都在顫抖,都在戰栗,都在恐懼。

  仿佛,抓著他的不是什么張子重。

  而是一頭復活的遠古猛獸。

  篆刻在基因之中的恐懼,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四肢不聽指揮的抽搐,渾渾噩噩之中,他感覺胯下一濕,淅淅瀝瀝的水滴,從胯襠的布料中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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