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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節 粉絲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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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詔卿回朝的緣故,卿應該也知道了……”天子暫時放下那些老頑固,將話題轉向對他來說更關切的糧食問題上。≦雜=志=蟲≦

  “臣已經從郭謁者處知道了……”張越低頭道:“只是這個事情,需要少府全力配合……”

  芋頭、蹲鴟都是堿性食物,食用過多,會導致腸胃積滯,在這個西元前的時代,腸胃出了問題,那和自殺沒有太多差別。

  且兩者全部有毒,尤其是后者,全株含毒,生吃的話,很容易就會引發喉嚨腫脹與癢痛。

  但大自然就是如此奇妙,這兩種堿性食物,在經過人類加工后,卻可以成為營養價值極高的食物。

  魔芋甚至含有十幾種氨基酸與多種維生素與微量元素。

  后世霓虹甚至有國家規定,中小學生每天的午餐,必須有一定量的魔芋制品。

  但在這個時間點,無論是芋頭還是魔芋的食用方法與技巧,依舊鮮為人知。

  可能也就蜀郡地區與西南地區,有相關的食用傳統。

  且,多數的辦法,只是將之煮熟,做成雜糧。

  但對于張越而言,怎么吃魔芋與芋頭,甚至都不需要去回溯。

  因為他小時候,就經常吃。

  甚至知道怎么將這兩種看似不起眼的塊莖植物,變成美味的食物。

  天子一聽,揮手道:“朕已經吩咐少府了,卿的所有要求,都會得到滿足!”

  “守少府公孫遺,將全面配合愛卿!”

  這個事情,他比誰都重視!

  不僅僅是因為此事關乎關中三四百萬人今年冬天和明年春夏的生計。

  更因為,這個事情只要做好了。

  那么等于漢室得到了一個全新的糧食供給來源。

  更可令二十多年前的投資,終于可以得到回報。

  想當年,他為了打通通向身毒的陸上交通,而對西南群山投入重兵與大量財富開拓。

  五銖錢水一樣的撒了出去,但別說身毒了。

  連身毒國的影子也沒看到。

  喜馬拉雅山的隆起,隔斷了中國從西南方向,進入印度次大陸的交通。

  而古老的茶馬古道,現在雖然存在。

  但想要走這條古老的道路,進入印度次大陸,卻需要翻越云貴高原,然后通過崎嶇坎坷,危機四伏的緬甸叢林。

  對于漢室來說,投入與產出,根本不成正比。

  且,也缺乏對遠方未知世界的了解。

  故而,西南地區對漢室而言,就成為了一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且不說開發成本了,就是經營成本也很高!

  但現在,因為關中夏旱,導致粟米歉收。

  因此意外發現,西南地區,居然有著豐富的蒻頭、蹲鴟資源。

  而且這些東西,相當易得、廉價。

  若能開發并點亮這一個全新的食物來源。

  西南地區,再非雞肋!

  一個每年可以穩定向關中與天下輸送幾百萬石糧食的地區,是值得帝國用盡一切手段去經營與開發的。

  洪范八政,唯食與貨,而食在貨先!

  張越聽著,也是充滿了信心,拍著胸膛保證:“請陛下寬心,不出數日,臣一定會令陛下看到成果!”

  “善!”天子一聽,微微笑了起來:“有卿的保證,朕就放心了……”

  “正好再過些時日,朕可能要去一趟五帝廟,向五帝、后土祈福,祈求明歲風調雨順,佑我漢室!”

  “如屆時,卿能將蒻頭、蹲鴟所做之物準備好,那朕就可以以之作為祭品,敬獻神靈了……”

  張越聽著,心里面也差不多有了盤算:“看樣子,某些人確實是做好了足夠的功課了……”

  雍縣的五帝廟,是現存歷史最悠久的諸夏民族神靈神廟之一。

  其與河東汾陰的地主道場,齊魯的泰山、梁父山的地位是相同的。

  而對于劉氏來說,雍縣的五帝廟的地位可能還在汾陰地主祭場與泰山這上。

  因為,五帝廟之中的黑帝,據說就是按照劉邦的容貌捏的……

  故而漢季君王,祭祀五帝廟,就是祭祀高帝神靈。

  尤其是當今這位,迄今為止,曾先后二十余次到訪雍縣五帝廟。

  而按照制度,天子出祭,長安公卿幾乎全部都會隨行。

  這樣的話,長安城的秩序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白。

  只是,張越還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讓韓說等人產生了‘一定能致自己于死地’的信心?

  要知道,他可是侍中還兼領了新豐令。

  漢室不是明朝,張越也不是毛文龍。

  可對方的謀算,是一定存在的!

  張越不敢掉以輕心,他不得不去思考和考慮所有的可能性。

  因為,在他所知的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無數次,事前人們根本想不到,認為肯定不可能發生的變故。

  有些變故甚至荒誕到了,連后世的網絡小說,也不敢那么寫。

  譬如說,就發生在百多年前的秦國的扶蘇、蒙恬的悲劇。

  哪個網絡作者,敢寫這樣的情節?能想到這樣的劇情?

  手握重兵精銳的扶蘇、蒙恬,被一道輕飄飄的連真偽都不清楚的旨意,就輕輕松松的消滅了!

  歷史,從來就是沒有是不可能發生的。

  所以才會有肉食者鄙與竊國者侯的典故。

  沒有辦法,在暫時無法得知對手的計劃與布局前,張越只能盡量將自己的對手往聰明、狡猾與強大方面去想。

  可是,一直到辭別天子,走下玉堂殿,張越也沒有想明白,韓說等人到底有何依仗?

  “敢問足下可是侍中官張公諱毅足下?”張越還在思考時,就聽到一個年輕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他轉過身去,發現是一個穿著錦衣,看上去比他還小一些的年輕貴族公子。

  只是,他從未見過此人。

  “本官正是……”張越微微拱手問道:“未知閣下是?”

  對方聞言,卻是滿臉振奮,露出一臉崇拜的神色,對張越拜道:“學生韓爽,素聞張公大義,仰慕已久……”

  “嗯?”張越稍稍愣神,他看著這個年輕人,一副后世粉絲遇到愛豆模樣的青年,他想了起來,似乎韓說有個兒子是叫韓爽?

  但問題是,韓說的兒子什么時候成了自己的粉絲了?

  韓爽卻是興奮的滿臉潮紅,他激動的走到張越身邊,忽然低聲道:“請張公小心李禹!”

  他認真的看著張越:“一定要小心!”

  張越卻是傻了。

  這是什么情況?

  韓說的兒子跑來給我通風報信?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但對方卻沒有再多說,只是對著張越長身一拜,就匆匆離去,一邊還一邊回頭看著張越,一臉的擔心。

  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宮闕之中,張越都還有些莫名。

  這是什么節奏?

  但對方的提醒,卻讓張越終于注意到了一個他先前思維的盲區。

  李禹!

  這個太子據的寵臣,李廣的孫子!

  假如,李禹也加入了韓說的陣營,那么,自己就必須重新全盤考慮了。

  因為……

  倘若天子離京,太子監國。

  那么李禹就有機會,偽造或者說找個借口讓太子據下達一個看上去可能無害的命令。

  譬如說,將原本在某個區域巡邏和戒嚴的軍隊調開,也譬如說調一支可能不在計劃中的軍隊加入某個區域。

  這樣的命令,以李禹的能力和背景,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實現。

  甚至恐怕到事后,都不會有人發現這一點。

  而李禹也確實是有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

  這個沒節草的家伙,張越上次就親眼看到了他背著太子據和蘇文秘密往來!

  既然他可以和蘇文做交易,當然也能和韓說做交易。

  想到這里,張越就握緊了拳頭。

  現在,他唯一的疑問就是——這是煙霧彈還是事實?

  “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嗎?”張越抬起頭,望著前方的宮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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