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鴻鈞道祖就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大手朝著這道裂縫的深處抓了過去,卻是在他的手一觸及的那一瞬里,就覺出了自己的手掌在伸到的那個空間之后,竟是碰上了莫名的拉力。
一股,兩股,不是層層疊疊的巨力,而是先后而至的試探,只不過這些股的力量著實不小,當匯聚成為一股的時候,就拽著他朝著空間對面的方向拉扯了過去。
隨著這道裂縫越來越大,對面的龍吟虎嘯,鳳鳴獅吼之音……也是越來越強,讓聽到了此音的鴻鈞也是一陣陣的頭暈眼花,在一個松弛之后,竟是被對面的一個大力,就扯入到了裂縫之中。
隨著鴻均道祖的身形,在這鴻鈞洞中的消失,那個被他強行破開的裂縫,竟像是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的,瞬間的閉合了起來。
一陣微風刮過,掛起了鴻鈞洞中戰斗后的塵土,卻又讓一切塵歸塵土歸土,最終歸于了塵埃。
那么,此時的鴻均道祖去哪里了呢?
站在現實世界之中,打從看到鴻均道祖出現之后,就自動立正的顧崢,眼睜睜的看著鴻均道祖……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將其從第十九頁給拽到了第二十頁。
若這都不算什么的話,鴻均道祖被拽到了第二十頁的頁面之后……因為受力不均勻的緣故,在落地的時候還摔了一個跟頭,這算不算是個大事件呢?
對于此情此景,顧崢有些不忍直視,他都有心直接將書頁扣上去,以避免看到接下來的修羅場了,但是由于對第二十個世界的好奇,還是讓他強忍著驚詫與忐忑繼續的觀看了下去。
待到他再這么一瞧,可了不得了。
不怪鴻鈞這般的人物也能被輕輕松松的給扯得人仰馬翻呢。
他這一抓一探的位置,可真是趕巧了,正是這山海經小世界之中異獸們齊聚空間的祭臺。
平日里,這些井水不犯河水的各路異獸們,都藏身于各自的棲息地之中,非祭祀和召喚,輕易不帶冒頭的。
若不是這祭壇之內,出現了一場百年難遇的大型的召喚祭祀的話,它們才不會千里迢迢的趕到這中心區域內,等候著天降血食與祭品的到來的。
而它們這種耐心的等待,果然沒有白費,多少年未曾見過的來自于大澤另一端的充滿了靈氣的物產,就這樣鋪天蓋地的堆積在了祭壇之內。
讓那些從來都眼高于頂的異獸們,看的眼珠子都紅了起來。
而它們之中的第一位幸運兒緊接著就冒了出來,隨著小白犼的祭壇亮點被激活了之后,這個激動萬分的小東西,只能靠揮舞著爪子來到別了。
而就在眾位神獸們認為自己沒戲可以洗洗睡了的時候,那漫天的靈食,卻像是不要錢一般的再一次的從天空上撒了出來。
“嗷!嗷嗷!”
這是歡快的慶幸之音,甭管如何,他們之中總會有幸運兒能夠享受到這難得的美味的。
一時間,異獸神獸兇獸們是其樂融融,原本見面就掐的天敵,也在這一時刻里暫時的握手言和了。
所有的小獸們都端著一種姿勢,那就是仰面朝天的等待著自己頭頂上象征著被召喚的祭祀牌子的亮起。
而接下來的幸運兒是接二連三的出現了。
應龍,猙獸,女魃,西王母,這些最頂級的獸群的離開,也給了在這個祭壇上苦苦等待的其他野獸們以偌大的希望。
再等等,再等等,說不定下一刻,自己就被召喚走了呢?
可是誰成想,就連最后一個離開的西王母都回來了之后,那堆積著祭品的祭壇上也沒有一個動靜。
讓那些苦等了半天的各種獸類,抱著腦袋就是懊惱不已。
怎么就沒看上俺們呢,俺們也是很厲害的兇獸的啊。
而就在這一群獸捶胸頓足的時候,它們原本用于承接祭品的祭臺之上,突然就冒出來一雙肥嘟嘟,白嫩嫩,香噴噴的肉手。
裹挾著無盡的靈氣與血氣,就這樣慢悠悠的下潛,下潛,再下潛。
讓那些本就是饑餓難耐的兇獸們,再也忍受不住,依憑著各自的本能,就撲將了過去。
一時間,這雙原本還是純白的大手之上,就掛滿了毛茸茸的獸群。
那些本就天賦異稟的怪獸們,十分想當然的就將猝不及防的鴻鈞給從洞的另外一側……拽了出來。
然后這位十九世界的大能,天道的存在,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摔了一個跟頭外加一個慣性使然的前滾翻。
在鴻鈞的臉朝著豬屁股來了一次親密接觸之后,他就帶著點小茫然,小羞惱的抬起了頭顱。
入眼的,是一群流著口水的異獸……帶著點小好奇小渴望的凝視。
“這是何處?”
“嗷!!!誰在咬我!!”
鴻鈞的發問就這樣被一個無情的啃咬給打斷了,接下來,則是更多的野獸朝著他撲過來的修羅地獄。
那些根本就沒有概念的野獸們,眼中只有食物與非食物的區別。
在天地大能都要退避三尺,此間仍是妖獸橫行的小天地之中,鴻鈞這種混沌初開所幻化出來的靈體,還是不少獸類盤子中的正餐呢。
這一刻,這位在第十九世界之中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道祖,真正的體會了一把身不由己的滋味。
此時的他正如同他從未曾放在心上過的螻蟻一般,苦苦掙扎,任憑宰割。
而他曾經引以為傲的法術,在這些自打落地就自帶異能的妖獸們的面前,還真就不太夠看的。
一時間,他一人一方,與對面四兇獸為首的惡獸群體們,就僵持在了一起。
兩撥人馬的能量碰撞就像是夜空中的煙火碰撞一般的花花綠綠的甚是好看。
而最讓鴻鈞緊張的是,在他們混戰的這個戰團之外,竟是有一波獨立于外的小群體,正在瞇著眼睛,打量著自己。
那些獸類之中,竟是有兩個類人形態的存在,在其中一人的身上,鴻鈞竟然還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待到他那個早已經有些木然的腦子回想出來這絲熟悉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的時候,那個站在一旁的長著虎牙的女人卻是一錘手掌,對著旁邊的青衣女人大叫了一聲:“為啥我在這個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兒子的氣息。”
“我兒不會是出了什么危險了吧?還是說……這個小老兒對我兒……”
說完這話,西王母的眼睛就十分危險的瞇了起來,在擔心的瞧了瞧那個因為鴻鈞的摔落再一次的封閉的通道之后,就是一跺腳,繼續說道:“哎呀不管了,肯定是大敵,否則也不會被我兒給扔到這里了。”
“所以,女魃,這一次沒有了祭品,姐姐的忙你是幫還是不幫?”
而那位青衣的女子,卻是輕輕的捋了捋鬢角,對著西王母嗔了一眼:“幫,當然要幫,那好歹也算是我的大侄子不是?”
“咱們姐妹,什么時候論的這么清楚過?”
畢竟都是天地之女,都是認識了萬年的姐妹,還分個你我,豈不是生分?
在兩人的意見達成了統一之后,說干就干的姐妹倆就參與進了戰團。
當然了,與西王母曾經有過不可名狀的關系的猙獸,在舔了舔嘴唇之后,都不用招呼的,就自發的跟隨了那個女人的腳步,直接參與進了戰團。
而這本來還不相上下的交戰雙方,就因為西王母的橫插一杠,瞬間就將勝利的天平朝著四兇獸的獸團的方向壓了過去,讓場內被不停的攻擊著的鴻鈞,頓感壓力大增,一時間左突右沖,竟有些招架不住了。
見到于此的饕餮,窮奇,梼杌和混沌,則是咧著大嘴的朝著西王母的方向湊起了熱乎。
“哎呀妹兒啊,老感謝了,等哥哥幾個將其拿下了,那最肥最嫩的屁股肉,肯定給你留著啊!”
對此表現出了偌大的危機的猙獸,卻是朝著四個比它長得還丑的老不要臉,憤怒的咆哮了過去。
引來了四兇獸滿不在乎的嘲笑之音:“唉呀媽呀,這年頭管天管地還管的著人家追求幸福的權利了?”
“小子不服?等咱們將這個兩腳獸給宰了之后,再尋個場子單挑唄?”
而猙獸也真不含糊,那從未曾開口人言的大嘴之中,就發出了示威一般的咆哮。
為了表現出自己積極應戰的決心,反倒是更加賣力的朝著鴻鈞的方向,攻了過去。
這一下的爆發,就像是壓垮了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的給力,讓原本還在想轍破碎虛空重歸原本世界的鴻鈞,一下子就被猙獸給撲倒在地,趁著這會子的功夫,那四兇獸也緊隨其后,一并朝著鴻鈞的身上壓了過去,只不過瞬間的工夫,這位如天如地一般的大能就被一群毛茸茸的家伙,給嚴嚴實實的遮掩了下去。
而他手指縫隙之間,剛剛偷劃出來的一道裂縫,卻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就暴露在眾獸的面前。
“咦?這是什么?好生的奇怪?”
“難道說,這是通往我兒子的世界的通道?沒想到這個老小兒還有幾分的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