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于一個尷尬境地的李承乾現在只能與世家死磕,他必須給自己樹立一個敵人,一個足夠強大的對手,這樣才能得到老頭子的庇護與認可,否則……就只能呵呵了。
“殿下,長安有消息說王家派人在新聞署外面收購旬報,出來一批他們就收一批。”夜魅手里拿著一張小小的字條,走進了李承乾的房間。
很顯然,字條應該是通過信鴿傳遞過來的,四十多里的距離對于這種飛行善于飛行的動物來說并不算是太遠的距離,完全可以做到一到數個往返。
“喜歡收就讓他們收吧,一會兒派人去河間王叔的印書坊去一趟,在他們那里加印傳單,發動京兆府的那些人,讓他們給本宮將傳單貼滿整個長安城,本宮想看看,他王家這次有沒有本事全都收回來。”
在后世被發的爛大街的傳單成了李承乾的有利武器,活字印刷術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時候便將他需要的東西印了上萬份,然后用了一整夜的時間,被那些原本是地痞流氓的家伙們貼的滿長安都是。
一場輿論戰就此展開,不過這場輿論戰似乎只是單方面的,李承乾通過河間郡王李孝恭的印刷坊印東西,又通過長孫無忌的左武候衛給京兆府的痞子們開了一個時間窗口。
在這一點上他有著比世家強大太多的優勢,權力與金錢的較量,很明顯是權利占了上風。
王家老頭子在知道傳單被貼滿長安城之后,先是憤怒的摔了杯子,隨后便是安排人去印刷對李承乾不利的言論。
只不過與李承乾相比,王老頭的影響力明顯差了一截,東西是印出來了,可是他卻沒有地方貼,也沒有地方發。
為什么?很簡單,還是因為京兆府,控制著京兆府小痞子的是李承乾的老丈人林希堯,這個曾經混跡于長安地下世界的老家伙現在雖然轉正了,但是和以前的那些老關系卻沒有斷。
現在一聲令下,長安城所有痞子,流氓全部出動,成了京兆府的眼線,那些世家派出去張貼傳單的家伙們往往剛貼了兩、三張就被被人發現,然后扭送到京兆府,被打上破壞城市環境,擾亂社會治安烙印,關進京兆府大牢。
然后……,自然會有人進去關照他們,不打到連他們爹媽都認不出來,絕不放人!
一個,兩個……,一天時間過去,王家私宅竟然連掃地的人都開始稀缺,至于說那些護院啥的更是基本上全在京兆府里蹲著等待救援。
沒辦法,誰讓昨天老王頭把牛逼吹出去了呢,非要說這次的事情王家一力承擔,現在有了這樣的結果他也沒辦法生出怨言。
“管家,其他幾家有什么反應?”盡管王老頭認為這件事情王家擔著沒錯,但是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其他幾家能夠出面伸伸手,畢竟面對李承乾的在輿論方面的攻勢,老王頭覺得有些應付不來。
“沒什么反應,除了派人幫忙清理了一些對我們不利的傳單之外,并沒有什么大的動作。”老管家小心的回答著老頭子的問話。
這老家伙雖然不是家主,但也算是族老之一,地位比不上家主卻也差不了多少,至少從內部來看,比王珪還要高上三分。
“這么說這幫家伙是打算看熱鬧了!”王老頭在桌子上輕輕錘了一拳悶聲說道。
“老爺,依我看應該不至于。”老管家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勸勸老王頭比較好:“畢竟咱們幾家同氣連枝,雖然有些小齷齪,但是這種大事他們應該不會袖手旁觀。”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姻親關系,你想的太天真了。”王老頭眉眼低垂,語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王家不是沒有后手,其他家族也有后手,但是現在的確不是用的時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樣的事情絕不是智者所為。
最重要的是,這場爭端是李承乾與世家之間的事情,皇帝陛下直到目前為止一直沒有表態,這分明就是想坐收漁利。如果可以犧牲一個太子,換來五姓七望的衰敗,估計李二一定會十分樂意。
這是世家之間的共識,當然李承乾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敢在這個時候和世家死磕,了不起到最后大家一起死,看看最后誰付出的代價高。
“老爺,小人覺得,再去一次咸陽吧,我們這樣拼下去根本沒有勝算。”半晌之后,老管家終于再次開口了。
“你什么意思?是打算讓我王家向那小子低頭?”老王頭斜著眼睛看向管家,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怨念。
不過他也知道,這老管家跟隨自己多年,絕不會無地放矢,一定是因為想到了些什么,所以才會這樣說。
“小人只是覺得合則兩利,斗則兩敗。”老管家似乎也是拼了,不管怎么說他也是王家的一份子,怎么也要為家族盡一份力,不能眼看著千年世家就這么毀了。
“合?你認為現在還有合的可能?”王家老頭子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世家就是陛下給他的繼承人準備的磨刀石,所以根本就沒有合作的可能,這一點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
“老爺,那也不能這么斗下去了,把爭斗放在前臺我們一點勝算都沒有,最大的可能就是兩敗俱傷,劃不來啊老爺。”老管家苦口婆心的勸導著王老頭,卻沒有看到王老頭眼中的那一抹苦澀。
他王秉正何常不知道劃不來,可是事情已經擠兌到這里了,一味的妥協根本不是辦法,如果不能將李承乾壓制,那么不用等到李承乾繼承大統,世家就會成為他進身的階梯。
反過來講,若是世家與李承乾的這一場較量勝出了,那么或許將來還能保持眼下的狀態。
這里問題的關鍵在于,李承乾那小子到底有多大的決心,若是那小子是抱著魚死網破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