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遠古人類曾經居住過的山谷,離世界樹只有三十分鐘左右的路程,當然,是以火樹銀花的飛行速度作為考量。
從山谷離開,到遠遠看到世界樹高聳入云的身姿,也就二十分鐘的事情。
這一次,沒有類似九頭鳥的魔獸沖著火樹銀花而來,但呈現于眼前的一幕,卻讓眾人震驚不已。
橫尸遍野!
各種生物倒在世界樹底部的周圍,不管是山脈頂端還是山脈底下,一眼望去,全是生物的尸體。
與滿山尸體形成強烈對比的,卻是樹身上安然無恙的強大生物們,它們仿佛沒有看到樹底下慘烈如地獄般的景象,舒適倚靠在樹身上,不停汲取著來自于世界樹的生命力。
而更遠處的巖地之上,那群被世界樹生命力所吸引而來的趕路者并沒有被滿山的尸體所嚇到,仍是英勇無懼沖向世界樹。
在發起沖鋒的途中,這群趕路者難免會被獵物或捕食者當做食物吞吃殆盡,但因為趕路者的基數龐大,總會有漏網之魚逃過獵物和捕食者的攻擊。
越過這道死線的趕路者終于登上世界樹所扎根的山脈,迎接它們的是漫山遍野的尸體,即是警告,也是誘人可口的食物。
可似乎是因為世界樹那散發而出的香甜氣息,這群被勾引而來的趕路者仿佛忘卻了恐懼,直接無視這滿山尸體的警告,徑直奔往世界樹的扎根之處。
但巨大的運動量終歸會讓它們感到饑餓,而食物到處都是,它們只需低下頭,就能撕咬下一大塊血肉。
然后,好不容易來到這里的它們,連世界樹根部所滲透出來的一絲生命力都沒有品嘗到,便成了這滿山尸體中的一員。
“發生了什么?”
中控室,看著世界樹底部的尸體堆,守門一族的成員們滿臉愕然。
先前為了擺脫九頭鳥而經過世界樹的時候,所看到的可不是滿山的尸體,而是各種占地為王的生物們在互相廝殺的活躍景象。
可這才過去多少天而已,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守門一族成員們的腦袋沒拐過彎,但羅他們很快就猜到了原因——是桑比卡的病毒!
眾人忍住心頭震動,紛紛看向桑比卡,能清楚看到桑比卡眼中不遜色于他們的震驚。
先前看到九頭鳥被諸多生物們分而食之所產生的顧慮,現在確切發生了。
“桑比卡,這些尸體都是那病毒造成的?”老白問道。
“嗯。”
桑比卡看著屏幕中那群尸體的出血癥狀,默默點頭。
那是出血性病毒,導致生物死亡的最后一個癥狀,就是七竅流血,符合這滿地尸體的死狀。
“那病毒……這么生猛的嗎?要是任由發展下去,會不會……”
世界樹、山脈、巖地,三點連成一線的生態圈里有著無數而強大的生物,若是全軍覆沒于肉眼所看不到的小小病毒,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荒唐感。
“完全想象不出結果。”
眾人看向巖地上奔騰不止的生物河流,目光微微閃爍。
這里,隨時都在演繹著捕食者和獵物之間的關系,但是,無論每一秒會倒下多少生命,都會有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新生物重新填補進去。
紅影操控著火樹銀花懸停在山脈上空,隱晦看了一眼桑比卡。
在沒有看到這滿山尸體前,誰會想到,這個他一拳就能隨手敲死的柔弱人類,居然擁有這般可怕的能力。
若用常規手段,要讓數量這么多的強大生物俯首而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哪怕是目前正在巖地上晃蕩的捕食者級別的生物也做不到。
蟻多咬死象,這句話不適用于人類身上,卻適用于這些從四面八方絡繹不絕而來的趕路者。
要不是世界樹所散發的誘人氣息蒙蔽了它們,以它們的基數,蜂擁而上咬死一頭捕食者也不奇怪。
“羅,要直接上去?”
紅影收斂思緒,看向屏幕中所顯示的世界樹,以及那群安然待在樹身上的強大生物們。
“嗯,上去。”
羅也在看著屏幕,但他看的不是樹身上的生物,而是樹底下的尸堆。
只要盯著一處尸體看,會發現尸體正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在干癟著。
不是腐爛,更像是被吞食。
但是,一眼望去,只有滿山的尸體,沒有其他活物。
雖然不排除有可能是一些體積較小,并且隱于尸體堆中的生物所動的手腳,但羅認為,正在吸食眾多尸體的東西,極有可能是世界樹的根須。
不過,這些發生在地面上的事情,并不會影響到他們登上世界樹。
紅影得令后,立即操控著火樹銀花升空。
他想盡快完成合作內容,之后帶領碩果僅存的同族,去尋找一個合適的安居之地,就比如遠古人類曾經居住過的山谷,有著現成的房子,也罕有生物造訪,是一個不錯的居地。
火樹銀花沖天而起,自然引來那些將樹身當做地盤的生物們的注意。
它們冷眼看著沖向更高處的火樹銀花,倒沒有做出過激的舉動,因為它們不是九頭鳥,對火樹銀花沒有任何生理上和精神上的需求。
還有另一個原因,它們之所以能占據一個世界樹的座位,是因為它們堅信著能者居之的道理。
在它們的世界里,實力是衡量座位高低的唯一標準,實力越強的家伙,就應該坐到更高的地方,這是天經地義之事,而實力太弱的家伙,就不配得到位子,這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比如樹底下那群尸體,就是實力不夠的真實寫照。
該是怎樣的實力,就該坐怎樣的位子。
這種認知,根植在它們的腦袋之中。
所以,只要火樹銀花不沖著它們的位子而來,那么,火樹銀花想做什么又與它們何干?
最關鍵的是,它們覺得火樹銀花沒有逐層試探,反而是一股氣要沖上云層的舉動,純粹就是找死的行為。
因為,云層之上與云層之下,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