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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又是該死的半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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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奕就納悶了,不論古今,還是南北,怎么哪兒的人都是一個樣!?

  特么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我唐奕富甲天下、國之倚仗,沒幾個人知道。但是什么‘唐瘋子’、‘半闕郎’之類的渾號,似是已經臭街了,連遼人都開始拿這個打趣。

  蕭家兄弟這么一說,連蕭巧哥也開始好奇起來,“還真的未見唐家哥哥展示詩詞之功呢!”

  唐奕苦笑,“既然知道我半闕郎的名頭,那就該明白,咱可是連詩都寫不全的,還是別拿來獻丑了。”

  “不行,不行。”蕭欣開始起哄。“今日非要子浩露一手不可,就算是半闕,也得亮出來讓小弟笑話,笑話!”

  這貨太賤了。

  唐奕正不知該不該作之時,街面上一陣騷動,是舞龍燈的大隊過來了。眾人暫且放過唐奕,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游街龍燈上。

  趁著眾人不注意,蕭巧哥站在唐奕身邊,眼望街中的游燈,嘴上卻道:“唐家哥哥,可把那首小詞譜出了曲子?”

  唐奕一怔,不由看過去。見她蘇幕遮下的面龐根本沒看他,也把頭轉向街中。

  “蕭妹子倒是為難我了,我的水平,妹妹當是清楚的。”

  薄紗后面的巧哥不禁莞爾,“那可怪不得妹妹,是唐家哥哥先起的壞心,用《鴻雁》來為難妹妹。”

  唐奕苦笑,“妹子贏了!”

  他沒說贏了什么,可是偏偏蕭巧哥卻是懂了,笑得更甜..

  “看唐家哥哥還出不出些怪詞,讓小妹勞神。”

  唐奕一陣出神,不知為什么,在這個歡快悅耳的聲音中,他好像總能聽出一絲幽怨。

  看了一陣,大伙又回到燈攤前。

  唐奕知道,這一次是躲不過去的,正搜腸刮肚的想著詞句,卻見蕭巧哥走上一盞花燈前前,拿起筆墨,躍然起筆。

  “元夕燈,龍魚月下爭,南朝春柳拂夕夜,北寺銀裝扮寒風。問老僧,許來生。”

  又是一首遼詞,而且,對仗與之前給唐奕的那一首一模一樣。

  唐奕不禁氣結。心說,番婆子甭管大小,都不太懂事兒、老子都認輸了,還死抓著不放,窮寇莫追的道理不懂啊?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蕭巧哥的詞寫得極好,不失女兒的柔美,亦兼有北方人的豪爽..

  “龍魚月下爭”.

  一個“爭”字,把龍燈游街的景象描繪得淋漓盡至。

  而且,這看似是一首整詞,實為藏了一手。“問老僧,許來生。”問了什么?許了什么?

  詞中沒有說。

倒是對應了唐奕“半闕郎”的名號,詞雖不是半闕,但意是半闕  這分明是在向唐奕下戰書呢!

  唐奕這可就真的沒法忍了。看來,這小丫頭和董靖瑤屬于一個類型——欠收拾啊!還真得給她露一手。唐奕拿起筆,在一盞燈的留白處潑墨起筆——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唐奕動筆,大家自然靠了過來。一見燈上的詞句,蕭巧哥最先反應過來,這是南朝的曲牌《玉青案》。

  蕭譽也是看著詞喃喃地念出聲....

  “東風夜放花千樹...”

  “寶馬雕車香滿路....一夜魚龍舞?”

  “好!好詞!”

  蕭譽不禁叫出聲來。這首詞了了幾言,就把上元節的熱鬧繁華描繪得如詩如畫。

  又如‘放’‘吹’‘轉’‘舞’等幾個詞,用得更是絕妙,比小妹的那首遼詞更加生動、更加美輪美奐。

  蕭巧哥用‘龍魚月下爭’描繪出上元游燈的栩栩如生;唐子浩則用‘一夜魚龍舞’寫出了上元不夜天的熱鬧繁華。

  簡直就是絕了!

  從全詞的意境來看,因為有“南朝春柳拂夕夜,北寺銀裝扮寒風”這種南北兩朝上元節的不同之處,又有‘問老僧,許來生’這樣半遮半掩的意境,小妹的遼詞看似更勝一籌。

  反觀唐子浩,雖把上元燈節的美景描繪得不能再美了,卻只有盛景,而無言志之詞。可是,沒關系啊,宋詞講究的是上下兩闕,上闕言物鋪墊,精髓皆在下闕。

  唐子浩能把上闕寫的這般唯美,都不知道下闕會是多么...

  下...

  下闕呢!?

  卻見唐奕寫完上闕詞就停筆了。

  “下闕是什么?”蕭譽急道。

  唐奕一攤手,“咱總不能壞了半闕郎了名頭吧?當然只有上闕,沒有下闕。”

  噗!!蕭譽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老子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不由一陣哀嚎,這唐子浩太不是東西了!

  蕭巧哥卻咯咯一笑,揶揄道:“唐家哥哥真是小氣,妹妹認輸了!”

  唐奕哈哈大笑,小樣兒和我斗!?

  待唐奕大步離開,蕭譽為了下闕詞追了出去,蕭巧哥才吩咐侍女,把剛剛作詞的那兩盞燈,從攤主手中賣了過來。

  其實,她也好奇這首詞的下闕會是什么。

  眾人又在街上留連許久,待天色著實不晚了,才各自散去。

  直到這個時候,潘越也沒回來。唐奕心想,這貨看來要告別處男了。

  另一邊,蕭家兄弟帶著蕭巧哥向公主府行去。

  “妹妹,今日可還高興?”蕭欣最疼巧哥,妹妹高興,他這個當哥的簡直比自己遇上什么喜事還開心。

  “嗯。”巧哥點頭應著。事實上,她比表現出來的更興奮。

  往年上元,要么就是悶在家中,要么就是坐在車上游燈,還從未像今年這般,與哥哥們一同安步當街,自由自在。

這對她來說,真的太珍貴了,而且還有那個南朝的唐子浩  蕭譽一直看著侍女拿著的兩盞花燈出神,久良方對憂心的巧哥道:“小妹要向佛求什么?許一個什么樣的來生?”原來,他關心的不是唐奕那下半闕詞,而是巧哥的那首。

  蕭巧哥一怔,腳步不由緩了下來,對蕭譽一笑,“二哥莫要瞎操心,小妹可是好好的。”

  “那你這”

  “當時心里那么想的,就那么寫了呀,并沒什么哀怨之意。”

  蕭欣這時也聽出不同,“小妹若有不順心,一定告訴三哥,三哥幫你解悶。”

  蕭巧哥看看兩個哥哥,無奈道:“哎呀,你們干什么啊?本來心情好好的,非要弄的這般肅穆。”

  說著,坦然地低頭看路。

  “我是蕭家的人,這是我的命,妹妹不怨的。這樣也沒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像窮苦之家那般,為生計而憂。”

  “但是,今生認命,卻不代表我不能憧憬來世吧?”蕭巧哥笑的更加燦爛。

  “希望來世,可以不做女兒身,可不為蕭家人。那樣,就可以放馬天涯,看看南朝的上元節是什么樣子,看看外面的世界”

  蕭巧哥說得輕松,笑得燦爛....

  可是,聽到蕭譽、蕭欣耳中,卻是無比的難受,胸口一陣陣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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