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又到了漠北諸部每年聚會的季節,各個部落的領們從四面八方趕到龍城,來到群山腳下扎好帳篷,開始圍獵,同時各個部落的勇士們也在一起比試著箭術、摔跤、馬術等草原男兒擅長的技藝,獲勝者將會受到整個草原的尊敬。
阿魯布的王帳之中,擠滿了那些部落領們,大薩滿、袁章分列他的左右,王帳門口打開,兩名戰勝了無數對手的勇士正光著膀子在進行著最后的決賽,而帳篷中的貴人們用牛羊馬匹、金銀珠寶、兵器鎧甲來打賭誰才會是最后的勝利者。
“我出一百兩金子,賭我們耶魯部的勇士會獲勝。”從楚國趕回來的耶魯翰自然更看好自己部落的勇士。
“我出一百個奴隸,賭我們普部的勇士會獲勝。”聽到耶魯翰手筆如此闊綽,普完不禁心生嫉妒,要是當初被派到楚國去的是自己該有多好啊?無盡的財寶、嬌俏可人的中原女子,不就任由自己取用了么?
等過一段時間一定要和大薩滿說一聲,讓我們薛阇部的勇士也去南邊沾沾光,耶魯翰這小子今年過的也太滋潤了,薛阇干同樣向衣著華麗的耶魯翰投以嫉妒的目光。
混不知自己已經拉到了無數仇恨的耶魯翰人就大聲呼喝著為自己部落的勇士加油,那名耶魯部的摔跤手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經過多個回合的僵持,漸漸摸透了對方的套路,抓住對手的破綻將其放倒在地上,隨即舉起雙手迎接眾人的歡呼。
“哈哈哈!果然還是我耶魯部的好漢贏了!”耶魯翰哈哈大笑,斟滿美酒將自己黃金打造的酒杯遞了過去,“這杯酒賞你了。”
那名勇士大喜過望,按照草原上的規矩,連帶酒杯也會歸他所有,這個就被不下一斤重,上面還綴滿了寶石,這次可是賺大了,于是連聲道謝。
他收獲了一個黃金酒杯,而耶魯翰收獲的更多,普完的一百奴隸,薛阇干的一百匹駱駝,甚至還有大薩滿的一百匹駿馬,一躍成為王帳之中最大的贏家。
依照漠北的習俗,在各部落的勇士比武結束之后,王帳中的貴人們也可以親自下場尋找對手出挑戰,當然這種挑戰同樣有不菲的賭注,于是這就成了大薩滿和普完、薛阇干等人彌補損失的機會。
薛阇干率先向耶魯翰起挑戰,耶魯翰欣然響應,倆人脫去袍子走出帳外,經過一番較量,薛阇干再次遭受了嚴重的損失,他的牧群又少了許多。之后普完也沒有討到便宜,于是大薩滿開始考慮是不是該換個目標了。
在這個時候可不會有人顧及身份,大薩滿放眼望去,帳篷里幾乎每個人都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將目光挪向袁章,卻見袁章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來;袁章雖然是魏人,可他的武藝卻是不俗,大薩滿多次見過他練武的情形,自負不一定能勝得過他;于是只好暫時按下怒氣,將目光投向袁章身邊的烏烈。
烏烈見狀畏畏縮縮的低下頭去,似乎不敢和大薩滿對視,似乎前幾次的遭遇已經徹底打碎了他的勇氣,這名以勇武揚名漠北的年輕人似乎變得怯懦了。
如此正好,大薩滿自覺心里有了底,于是施施然的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烏烈,我拿出兩百匹上好的駿馬,敢不敢和我出去比試一番?”
寶座之上的阿魯布似乎皺起了眉頭,烏烈也露出一副惶然不知所措的模樣,耶魯翰等人大聲為烏烈鼓勁,他卻遲遲不敢站起來接受大薩滿的挑戰,反而向阿魯布投以哀求的目光。
“烏烈,你就去和大薩滿玩一玩,如果打不贏認輸了就是,想必大薩滿也不會把你怎么樣。”阿魯布淡淡的說道,言語之間似乎已經斷定烏烈不會獲勝。
“是,陛下。”烏烈這才戰戰兢兢的起身,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看到他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帳篷之中響起了一片哄笑之聲,眾人紛紛將賭注壓倒了大薩滿身上,唯有袁章和耶魯翰站在烏烈這一邊。
二人來到帳外,脫下袍子,大薩滿大大咧咧的擺了個姿勢,“烏烈,我讓你一回,你先攻過來。”大薩滿覺得,就如今烏烈這副模樣,自己讓他一只手都能獲勝。
“那我就過來了。”烏烈緩緩抬頭,眼中早已不是方才那副怯懦的神情,雙手帶著勁風轉向大薩滿的肩膀。
大薩滿頓時覺得有些不對,想要躲避,可是現在已經遲了,烏烈兩只鐵鑄一般的手掌牢牢扣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然后松開右手勾住他的腿彎,兩手一起用力將他高高拋起。
趁著大薩滿將要落地的功夫,烏烈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將右腿彎起,膝蓋正對大薩滿的脊椎,然后猛地撞了上去。
大薩滿身子在空中根本沒辦法躲避,膝蓋的沖擊力再加上他落地的重力,二者合在一起輕松地折斷了他的脊梁,大薩滿口中吐出鮮血,手指指著烏烈不住抖,口中卻已經說不出話來,沒過多久就腦袋一歪殞命當場。
帳篷之中頓時響起一片驚呼,雖然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人在比試過程中丟掉性命,可大薩滿的死還是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他們沒想到烏烈竟然真得敢下狠手。
“肅靜!”阿魯布的聲音壓過了眾人的驚呼,他不滿的掃視一圈,“方才不過是個意外,死在比武場上怨不得別人,大薩滿現在已經去長生天的懷抱里享福了,爾等何必如此驚訝?”隨即就吩咐王帳親衛將大薩滿的尸帶下去好生安葬。
薛阇干和普完心中涌起一陣不詳的預兆,他們才不相信大薩滿的死會是意外,可如今王帳四周全都是阿魯布的親信,他們就算是想跑也無路可走。
正在這時,烏烈已經回到了王帳之中,他緩緩走到二人身前露出獰笑,“普完,現在我要挑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