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獵作響的旌旗下方,燕魏兩國將士神情肅穆,慕容恪和冉閔這兩位名將在士兵們的拱衛下各自觀察著敵軍的陣型;魏軍這邊多為步卒,士兵的臉上不見絲毫臨戰的恐懼,眼中滿是對他們主將的狂熱;燕軍高坐馬上,一批批神駿的戰馬馱著跟隨慕容恪擊敗了高句麗、宇文部鮮卑和扶余的精銳士卒。
“那就是冉閔么?看起來果然威武啊。”燕軍旗下的慕容恪看著對面的冉閔贊道,即使相隔如此之遠,冉閔也給他帶來了無窮的壓力。
“燕軍的數量似乎比吾等想的少了許多。”冉閔眼掃過,對面最多不過萬余燕國騎兵,遠沒有十萬那么多,他直起身子左右張望片刻,卻沒有發現那里可以隱藏敵軍,“哼,慕容小兒莫不是小看吾等?區區萬余人就想與吾對戰?”
“將軍,此戰無需求勝,稍微消磨些魏軍的力氣即可。”高開生怕慕容恪的好勝之心讓他忘了之前的安排,連忙提醒道。
李悠取下震天弓,調試著弓弦,遠遠地打望著慕容恪的方向,只可惜兩軍相隔太遠,他并沒有將其狙殺的把握。而一旁的白起手握劍柄,極不自在地在馬上扭來扭去,這幾日的行軍并沒有讓他徹底適應馬鐙和高橋馬鞍,他已經打定主意,一會兒若是戰起他就下馬步戰,只是似乎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親手殺敵了啊?他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剛剛加入大秦軍中,在秦昭襄王的旗下與關東六國廝殺的場景,這種感覺還真是讓人懷念啊。
冉閔和慕容恪幾乎同時下令,燕魏兩國的士兵緩緩前行,一步一步向對方逼近,兩軍之間的空氣似乎都要凝固了一般,壓得人都快踹不過氣了;沖天的殺氣驚得左近的鳥雀紛紛騰空而起,拼命地拍打著翅膀想要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兒郎們,隨吾殺胡啊!”出乎李悠預料的是率先發起進攻的竟然不是以騎兵為主的燕軍,而是冉閔,只聽他雷鳴般大喝一聲,不等諸軍回應就催動胯下朱龍寶馬,左手雙刃矛,右手鉤戟一馬當先沖在了最前面。
“殺啊!”然而大魏的士兵們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作戰模式,長劍出鞘、銀槍前指,數千名步卒跟在冉閔身后飛快地迎了上去。
“迎敵!”慕容恪瞳孔猛地一縮,似乎也被冉閔的舉動驚住了,不過他畢竟是這個時代最為優秀的統帥之一,很快做出應對,上萬名燕軍騎兵同樣猛地向魏軍沖去。
“駕!”李悠此時才反應過來,連忙催動馬匹追了上去,伸手從箭囊中取出雕翎羽箭,瞄準了沖在最前面的那名燕軍騎兵。
冉閔左手雙刃矛微微后縮,他已經瞄準了對面的那名燕國騎兵,眼中閃著興奮地光芒,他已經開始想象這名士兵被自己一矛刺中胸口的慘叫聲了。
“啊!”慘叫聲果然如同冉閔想象的那般響起,他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矛尖,矛尖閃著雪亮的寒芒,卻不見一絲血跡,再看向那名燕軍騎兵,他的咽喉被一支雕翎羽箭扎了個對穿;冉閔猛地回過頭來,只見李悠剛剛將一支新的羽箭搭在弓弦上。
“哈哈,能從冉某手下搶到首功,你還是第一個!李悠,你敢不敢和吾比一比,看看此戰誰殺得燕軍更多?”冉閔放聲大笑,左手雙刃矛,右手鉤戟如同閃電一般劃過,頃刻間前方兩名燕國騎兵哀嚎著落馬。
“有何不敢?”眼見此狀,李悠也被激發出了血性,啪的一聲射出手中的羽箭,又一名燕國騎兵死在了他的箭下,接著飛快的將手伸入箭囊,同時抽出四支羽箭,將其中一支搭在弓弦上,其余三支夾在小指和無名指之間,上一支箭剛射出,手指微微搓動,第二支羽箭就鬼使神差的出現在了弓弦上,這正是學自戚繼光的連珠箭,只聽嘣嘣嘣嘣四聲弦鳴,又是四名燕國騎兵中箭落馬。
哈哈,終究還是射箭來得快一些吧?這下似乎能領先冉閔一小會兒了!李悠帶著微微自得看向冉閔,卻見他此時已經殺入燕軍陣中,雙刃矛和鉤戟被他舞得如同一顆銀球裹住全身、更罩住了周圍的十余名燕國騎兵,哀嚎聲不絕于耳,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五名敵軍落馬。
當初看史書看到冉閔一戰斬殺三百敵軍的時候我還覺得夸張了,李悠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光,這簡直就是開無雙割草啊!史書何止沒有夸張,甚至還遠遠不夠啊!
不行,我也得加把勁了,免得輸的太難看了!李悠顧不上再看,一咬牙一次性拿出了五支羽箭,重新對準燕軍射了起來。
此時大魏的步兵也沖進了燕軍陣中,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沖進了冉閔所打開的缺口,將這道缺口越撕越大,方才看來似乎還無懈可擊的燕軍陣型頓時出現了一道不可挽回的裂痕。
數名燕國大將見士卒抵擋不住,連忙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迎了上去,他們希望能合數人之力將冉閔稍微擋一會兒,好讓后面的燕軍補上冉閔打開的缺口;只可惜在冉閔的手下,他們和那些普通士兵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同,沒有一名燕軍大將能擋住冉閔一個回合的進攻,他們的拼死搏殺不僅沒有擋住冉閔的進攻,反倒因為失去了將領的指揮而讓燕軍的陣型產生了一絲波動。而冉閔靈敏的戰場嗅覺立刻發現了這一異樣,條件反射般順著燕軍露出的破綻殺了進去 約莫半個時辰后,燕軍的陣型已經被冉閔沖得零碎不堪,再也難以組織起大規模反擊了。
“真乃不世猛將也!”即使對失敗早有心里準備的慕容恪,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將軍,該鳴金退兵了!”高開連忙提醒道。
“退兵!”慕容恪回過神來,一陣急促的鳴金聲響起,燕軍停止了抵抗,飛快的向后退去,冉閔的大魏軍輕松地獲得了第一戰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