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鮮血順著喉嚨一直往下流淌,蘇白感覺自己整個人已經逐漸開始飄了起來,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自己的思維和意識已經超脫了自己身體的束縛,整個人幾乎快要飛到云端,飄飄欲仙 下一刻,蘇白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心里一驚,心神迅速歸位,然后定睛一看,發現九妹正一往情深地看著自己,見蘇白恢復了清醒,九妹的眼眸里蠻是暴虐憤怒之色,顯然,她失敗了。
蘇白后背一陣發涼,自己差點被九妹的幻術給弄暈了,差一點啊!
在差點前功盡棄之后,蘇白開始更加拼命地吸食來自九妹脖頸位置里的血液,漸漸的,蘇白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吸食進去的鮮血似乎不是蘇白身體想要的那一款,不是他副作用需要的那一類,所以身體產生了一種排斥反應。
但是沒辦法,這時候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吸。
蘇白的胃部開始了痙攣,一種極度惡心反胃的感覺襲來,但是蘇白還是強忍著。
九妹的掙扎開始日趨虛弱,身體的靈性也開始逐漸消散,眼眸的亮澤也開始逐漸暗淡下去。
一顧身體一晃,跪倒在了地上,眼耳口鼻七竅流血。
最后,九妹也癱軟在了地上,蘇白趴在她身上,然后實在是忍受不住自己身體里的那種排斥反應,蹲在一邊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開始劇烈的嘔吐起來。
九妹的身體則開始了自燃,淡藍色的火焰出現,很快,原地就剩下了一團灰燼。
這個房間的冰凍也開始消去,只剩下了一灘的冰水混合物。
蘇白干嘔結束之后,有些昏沉沉地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在燃燒,像是有一根電烙鐵一樣不停地來回燙著自己。
整個人像是喝醉了酒,蘇白的視線也是帶著晃動和模糊,但是他看見了跪倒在地上的一顧,一顧此時的氣息極為虛弱。
蘇白伸手,把旁邊的一塊冰錐掰了下來,拿在了手中。
就在這時,一顧也奮力抬起了頭,他的眼睛沒有睜開,整張臉上全是血污,但是一股可怕的意念力忽然凝聚出來,只是這一股意念力來得快去得也快。
兩個人就這么對峙了一會兒,蘇白笑了笑,把冰錐丟在了地上,然后又坐回了地上。
“嘔”
惡心感再度襲來。
一顧算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頭一歪,暈倒了過去。
黃昏,帶著些許的落寞,夜晚的風,吹走了暑氣的炎熱,一家小旅館的客房里,一顧躺在床上,電風扇對著他在吹 少頃,他醒了過來,發現了自己現在這個處境后,有些莞爾。
眼睛很疼,腦子也很疼,這是意念力透支的表現,當然,只要再休息一陣子也就好了,當他起身時,發現在茶幾上放著一些酒菜。
似乎是察覺到一顧醒了,正在陽臺上抽煙的蘇白走了進來,這時候算是夏天正熱的時候,但是蘇白卻穿著一層比較厚的外套,似乎,他很冷。
“為什么不殺我。”一顧直接問道,“哦,我忘了,你不知道其余的聽眾其實都死了,你殺了我后,這個故事任務也就結束了。”
蘇白一愣,一顧的坦蕩倒是讓他有一點吃驚,不過這個消息之前蘇白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自己是否還會把一顧帶出來,那還真的難說,畢竟殺了一顧后,這次的劫難算是徹底結束了,算是很保險也是很一勞永逸的方法。
不過,世界上并沒有多少后悔藥可以吃,對于這個選擇,蘇白也談不上多后悔。
“我沒殺你,是因為你最后沒殺我。”蘇白回答道,當然,這話說得蘇白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矯情。”一顧搖了搖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我沒出手是因為我那時候再出手對付你,我自己可能就因為嚴重透支而癱瘓了,不是身體癱了,就是腦子癱了,到時候,對于我來說,還是一個死字而已。”
蘇白拔出一根煙,丟給了一顧,一顧接住了。
“你知不知道,等我恢復得越多,你就越是危險。”一顧問道。
蘇白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了酒杯,“我沒考慮那么多。”
“不,你考慮了那么多。”一顧眼角帶著一抹促狹,“你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單純,一個能弄雷管炸彈把所有體驗者包括自己帶著一起引爆的家伙,會是什么善類?會在乎什么我沒殺你你也不殺我的信條?會那么迂腐會那么天真?你當我智障么?”
蘇白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我現在的狀況,和你之前不殺我的狀況,差不多。”
一顧眉頭一皺,站起身,走到蘇白面前,一只手搭在了蘇白的肩膀上,蘇白感知到一股力量正順著一顧的手沿著自己的身體順延下去。
緊接著,一顧睜開眼,看著蘇白,有些哭笑不得道:
“我他娘的之前還小小感動了一下,原來你丫的已經是基本殘廢了,你這樣子除了站起來做下去走兩步之外,基本上做不了什么了吧,半漸凍癥患者了。”
蘇白點了點頭,“所以,你想的話,現在,你可以殺我。”
一顧搖了搖頭,“這很不好玩。”
一顧重新坐了下來,直接拿起一個酒瓶子,然后對著瓶口吹了半瓶,擦了擦嘴,
“我這人,不想欠別人的人情,雖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其實有一件事你作為體驗者不清楚,那就是在現實里,聽眾之間的關系也是能夠起到很多作用的。”
蘇白似乎又覺得有些冷,伸手把電風扇關掉了。
“你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是中毒了,類似于冰、、毒,嗯,不是那種毒品,不過等任務結束后,會幫我們治療和恢復,說不定你也會因為獲得一些好處。
我以前遇到過一個女人,每次任務快結束時,總是先給自己下毒,然后仗著毒素沒徹底發作,或者說仗著她還剩下一口氣時完成任務,被解毒,用這種極端地方式來催發自己身體的潛能,那女人,太可怕了了。”
“是誰?”
“黑暗荔枝。”
“”蘇白。
“怎么,你知道她?”一顧問道。
“嗯。”蘇白臉不紅心不跳地點了點頭,他現在確實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其余聽眾已經都死了,自己真應該殺了一顧,但是現在人醒了,現在的自己除了拿煙頭,估計拿一把斧頭都拿不動了,還殺個屁。
這個誤會,太大了。
這也是因為沒有實時通報聽眾和體驗者剩余數目所導致的,鬧出了這么一出誤會,當然,也正是因為雙方都不知道剩余數目,所以這個游戲才更刺激,這個故事,才會更精彩。
“很熟?”一顧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顯然,他之前說認識黑暗荔枝,應該也不做數的,估計也是只聽說過她而已,或者是曾經在一個任務里碰到過,其實,從吉祥這只屬于黑暗荔枝的寵物來說,一顧這個級別,和黑暗荔枝,還差得太遠了一點。
“幫她養過一陣子貓,那只叫吉祥的黑貓。”蘇白繼續很無所謂地說著,這時候,就是扯虎皮的最好時刻,萬一一顧忽然變卦怎么辦。
一個體驗者,知道這么多,確實讓一顧相信了蘇白和黑暗荔枝之間的關系不一般,但他還是又試探性地問道:
“你住在哪個城市?”
“剛回到成都沒多久。”
位置也對了。
一顧笑了笑,算是徹底下定了決心,舉起酒杯,
“來,走一個。”
蘇白在心底也是長舒一口氣,舉起酒杯,
“走一個。”
醫院內,冰冷的樓道之中,一陣極為清脆的腳步聲響起 本來坐在重癥監護室門口的兩名警察一起站了起來,面對來人敬了一個禮之后,在來人示意之下,打開了門,讓來人走了進去。
王宏勝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管子,他本來身上就有傷,之前又經歷了爆炸,所以算是傷上加傷,已經處于一種彌留之際,意思就是隨時都可能死去。
來者摘下了手套,他的一雙手,全部被燒傷,甚至當他摘下口罩之后,整個人臉上,也全部都是毀容后的痕跡,不過整個人的大體模樣和氣質都沒變,這也是門外的兩個警察還是可以認出他身份的原因。
周局伸手,手里拿著一把匕首,舉起來。
“砰!”
就在此時,本來站在門口的兩個警察倒飛著進入了病房,倆人馬上爬起來,抬頭一看拿著匕首正準備行兇的周局,一下子愣住了,而在樓梯口,一群剛剛接到報警電話的警察正在奔跑著過來。
周局的瞳孔在此時猛地一縮,他知道,
自己被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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