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僵尸,不入五行,由死而生,所以無魂無魄,故而天地人神共厭之!
但扶蘇沒料到,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居然是一具“天然”僵尸的體魄,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一個修煉了秦兵煉體術的人,是不可能是僵尸的,這一點,扶蘇很清楚也很確定,他自小也是修煉這種煉體術打下的基礎,也因此他也確定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后天沾染上僵尸的氣息化作的后天僵尸,后天僵尸是有魂魄的,先秦時期的那幫煉氣士們什么花招什么東西沒嘗試沒玩過?
把一個活人煉制成后天僵尸根本不算是什么罕見的事兒。
但這個人,沒有魂魄,意味著其魂魄與是合二為一的,自己想要奪舍其身體,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就是壓制封印住或者干脆絞殺掉其靈魂再對其肉身進行鵲巢鳩占,他要其肉身,但其靈魂就是肉身,也因此,自己面前的人,根本無法被奪舍!
如果奪舍了,自己進去的靈魂就將成為對方的養料,而且你還根本沒辦法控制其身體!
蘇白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子這才是他剛剛這么平靜的依仗,
來啊,
你奪舍啊,
我讓你奪舍!
下一刻,
蘇白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他正在嘗試反抗鐵鏈對自己的束縛,而且蘇白也很清晰地捕捉到扶蘇操控這三條鐵聯也是很勉強,所以,僵持下去鹿死誰手,還真的很難說清楚。
“孤,看走眼了。”
扶蘇抬起頭,此時的他面色倒是平靜了下來,環視四周,這一方天地,早就不是他所熟悉的大秦疆土了,蒼穹之上的那只眼睛儼然成了這個天下真正的主人,而現在,自己就仿佛暴露在那只眼睛的目光之下,毫無遮攔。
而自己,又沒能拿到自己想要的肉身,就像是一個賭徒興奮地認為自己有機會可以跟進贏下去了,但隨后又遭遇了滿盤皆輸無法翻身的窘迫境地。
三條鐵鏈自蘇白的身上開始消失,下方沸騰著的三江水也隨之平復了下來,遠處,身受重傷的胖子等人慢慢地站起來注視著這邊的情況。
眼下,三人似乎都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在眾人之中,也就只有蘇白具備著和這位大秦公子正面過招的實力和底蘊,其余的人,哪怕在旁邊敲敲邊鼓都有些勉強。
當禁制消失后,蘇白在湖面上落了下來,雙臂下垂,重重地喘著粗氣,同時,不停地克制著自己腦海中正在不停翻滾著的雜念,在剛剛和這個大公子的交戰中,蘇白又吸收了不少附近的生機,估計不久后管理樂山大佛景區的負責人會因為管理不善而被處分了,此時景區范圍一小半的植被綠化都已經枯死,仿佛已經入了深冬。
“孤……………………怎么都不在了…………怎么都不見了…………”
扶蘇站在原地,嘴里不停地呢喃著,看樣子有點神智不清楚了。
胖子一只手捂著胸口來到了蘇白身旁,辰光以及解稟二人也都靠近了過來,四個人里,除了蘇白以外其余的三人看起來都不太好。
“大白,這貨好像瘋了?就因為沒能滿足占有你身體的渴望?”胖子開口道,“要不,你去獻身一下把他滿足了吧,看起來怪可憐的。”
蘇白沒理會胖子的胡言亂語,而是看了看身旁的辰光:
“你還要殺他么?”
是的,解決他是辰光接的現實任務,但現在看來,似乎這個任務很難以完成,除非再來幾個高級聽眾一起發力,否則就光憑現在的人手,確實很難,而且辰光也能聽出來蘇白的言外之意,這件事,蘇白似乎并不愿意下死力氣幫忙。
按照史書上對扶蘇的描述,應該是類似于“周瑜”一類的人,放在那個時代,無論是德品還是外貌也都算得上是絕對的佼佼者,但現在的他,身形枯瘦得就像是一只麻桿兒,也確實讓人覺得有些唏噓。
而且,在意識到自己沒辦法奪舍蘇白之后,他顯得有些……自暴自棄。
“解經理,我之前一直很好奇,為什么你會跟著我們來四川。”蘇白忽然開口問向了身邊的解稟。
解稟愣了一下,當即苦笑道,“我沒有利用你們的意思,事實上,我也沒這么做,只不過當時我自己本來也正好要來四川,所以干脆和你們同行了。”
胖子眼珠子一轉,當即從蘇白話語中明白出了一些什么,問道:“靠,那我跟大白進故事世界的時候你出去了一陣子,去哪里了?”
“樂山。”既然被問到了,解稟也就沒有隱瞞,“但我只是來打探一下情況,我沒打算拖你們進來,而且你總不會認為我為了拉你們下水過來利用你們所以故意對胖子你小姨下手了吧?”
解稟回答得很誠懇,的確,他也確實沒必要拿這種事兒破壞掉自己跟蘇白他們好不容易構建起來的那道關系,出了上次那件墓園試探的事兒之后,解稟連續幫了蘇白幾次忙了,他也沒必要脫褲子放屁。
“這么說,其實這個任務,我只是一個打下手的?”辰光也從眾人的談話之中聽出了一些什么,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呵……”
遠處的岸邊,一個身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正在緩緩走來,他的速度不是很快,一步一步走得很踏實,但是其身形卻不停地輪轉變幻,剎那間,仿佛整個湖面上都是他的身形。
而扶蘇卻似乎對這一切都熟視無睹,乃至于連其身上的氣息在此時都萎靡了下來,像是已經放棄一切抵抗和掙扎一樣。
“梁老板,好久不見。”蘇白對著到現在才悠哉悠哉過來的梁老板打了聲招呼。
之前,蘇白就曾懷疑過廣播為什么會不讓梁森收到車票,當然,因為自己是“播二代”所以“出口成憲”這絕對是扯淡,最大的可能是廣播故意留下了一個最畏懼自己也是最會聽自己話的大佬以方便處理一些事情。
估計,在這最后的兩年時間里,因為廣播搬家所以要故意抖落出一些屋子里的臟東西,要做徹底的大掃除,所以雜七雜八的以前忽視或者懶得去在乎的東西可能會因此冒頭,所以很有必要留下一名大佬來主持大局。
現在再看看梁森的出現以及梁森事先就讓解稟來樂山踩場子的布局,幾乎可以斷定沒拿到車票的梁森應該和廣播達成了一些不為人知的PY交易。
“小偵探,你的進步,確實讓我驚訝,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和我同級別了。”梁森微笑著說道。
“同樣慫么?”蘇白很平靜地說道。
很顯然,梁老板在旁邊應該看了挺長時間的好戲了,為什么他之前不出手現在才出現?
原因也很簡單,他跟自己一樣,都在擔心和懷疑這位大秦公子出現的時機以及可能會引發的連鎖反應,畢竟劉夢雨蘇余杭二十年磨一劍讓廣播都得當機一段時間,停播修復,始皇帝可是兩千年磨一劍了。
但看到現在,似乎很多擔憂和猜測都是沒必要的事兒,這位大公子的出現不像是布局深遠的棋子兒落地,而像是一場雙方都沒有料到的意外。
也因此,梁老板在確認足夠安全之后,才結束了自己的隔岸觀火,走了出來。
“慫?”梁森似乎是刻意仔細品味了這個字,但他并沒有耽擱自己的正事兒,在靠近扶蘇時,他伸手掐住了扶蘇的脖子。
三江立馬有再度翻騰的趨勢,同時鐵鏈的鏗鏘之音也從河面深處傳來,剛剛大公子掀動三銅鎖鏈的那一幕似乎在此時即將重現。
但是梁森只是左腳在水面上輕輕一踏,三江的躁動在此時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個細節,讓蘇白的瞳孔猛地一縮。
而扶蘇就這么被梁森掐著,像是已經放棄抵抗徹底繳械了。
“有些東西,是不可能改變的,這是規則,一個凌駕于世界的規則,而在這種大規則之下,我們就像是古代人拿著新發明的天文望遠鏡第一次看見宇宙的冰山一角一樣。”
梁森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身邊的人說著話,卻不知道是對自己手中的大公子說還是對身后剛剛說自己慫的蘇白說。
“叛徒……懦夫…………可憐……”
扶蘇就這么用冷冰冰且不屑的目光看著主宰著自己生死的梁森。
“我承認你們很英勇,也很偉大,我也承認我的卑微,我的怯懦,但你們真的贏不了,無論是兩千年,還是兩千年后,這是宿命,沒必要掙扎的。”
梁老板將扶蘇抬起,看著扶蘇的臉,質問道:
“你的隱藏和蟄伏,換來了什么?
兵馬俑內的戰魂早就被帶走了,西方的馬其頓古宮殿也被搬離了這個世界,
兩千多年前,你們失敗后所埋藏下來的后手和隱藏下來的東西,早在這兩千年的時間里被一代一代聽眾靠著執行現實任務挖掘且毀掉了。
所以,
今天你的蘇醒和出現,哪怕是在現如今這個時代,現如今這個后廣播時期的時間里,也顯得有些突兀,你沒有了盟友,也沒有了伙伴,甚至連以前布置的一些可以幫助呼應你的東西也早就已經煙消云散。
你就像是一個小丑,一個活在自己虛幻幻想中的可憐蟲,你的帝國,你的父皇,你們那一代人所堅持的東西,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意義,何必呢?”
一旁的胖子拿出煙,給自己咬了一根,給蘇白解稟都遞了一根,本著不能帶壞好學生的理念胖子沒給辰光發煙,
點燃,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重重地抽了一口,胖子對身邊的解稟嘀咕道:
“艸,能不能叫你老板別瞎比比了快點出手解決了吧,
他越說老子越覺得自個兒像是漢奸偽軍抓住了一個忠貞不屈的八路軍戰士,還在恬不知恥美滋滋地對那位寧死不屈的戰士說著大東亞共榮…………”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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