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還是那么的白嫩,尤其是見到蘇白時,那小嘴笑呵呵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可以看出他此時的歡喜;
他張開了雙臂,像是以前那樣,每次都傻乎乎地爬到床上對蘇白求抱抱然后被蘇白一腳踹下去然后他再爬上來繼續,他總是這么的樂此不疲。
蘇白準備跪下來去抱他,但是他卻馬上向后爬。
蘇白愣住了;
小家伙努力地自己用小手撐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蘇白走來,他走路很不穩,像是一個醉漢一樣,但還是踉踉蹌蹌地走到了蘇白面前,一把抱住了蘇白的小腿。
蘇白伸手給他,他抓住了,蘇白用力,把他抱到了自己懷里。
小家伙的臉朝著蘇白的胸口不停地親昵地蹭著,顯然是想蘇白了。
蘇白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蛋兒,之前他準備跪下來抱他,也是一種試探,和這個小家伙的赤子之心比起來,蘇白都覺得自己有些齷齪了。
不過,蘇白這也是習慣使然了,在這里,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老翁的身影出現在了白光之中,
他顯得比之前在河中漁船上見面時,更加地蒼老了,之前他跟蘇白說過,他已經一百二十多歲了,那時候蘇白還覺得他還算是身體康健,再活個一甲子都不成問題,但是現在,白發枯槁,形容憔悴,目光渾濁,明顯是時日不多的樣子。
蘇白看著老翁,老翁也看著蘇白。
“你想跟著他?”
老翁看著小家伙的目光中,難得的有一種慈祥,之前他對嘉措對和尚對胖子他們,可絕對沒有半點憐憫,甚至按照林振英所說的,他對這個本來位于伏龍山的道家門派,也是沒有一絲一毫地手下留情,小亭臺上那至今還在放映著那些男男女女不堪入目的一幕,也算是一種對這個門派的長達數十年的鞭撻和嘲諷。
小家伙看了看老翁,又看了看蘇白,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短暫地猶豫后,他還是雙手攥緊了蘇白的衣領,顯然,他是想要跟著蘇白的。
“他會離開你的,他不是這個世界的……”老翁說到這里時,頓住了,然后目光游離,看了看空中,隨即發出了一聲嘆息,“你的選擇,是錯的,跟我在一起,我傳你衣缽,傳你道統,魔統,傳你這個伏龍山洞天福地做你的法場,
日后,
你想當魔,就是魔,
你想儒道,就是道,
這樣,不是很好么?”
小家伙搖了搖頭,顯然,他還是拒絕了。
老翁看著蘇白,他知道勸說這個小家伙是沒有什么作用了。
“后生,你從何處來,也將要從何處去,老夫知道,也明了,只是不能明說;
你也應該清楚,他喜歡你,他想要跟著你,但是你根本給不了他太多的時間,不是么?
老夫可以放你離去,只要你把他留在這里,老夫累了,大限將至了,是佛是魔都不愿意再折騰了,只想找個傳人。”
蘇白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不是善人。”
的確,蘇白不是善人,而且更重要的是,把這小家伙留在這里,蘇白的主線任務2將注定失敗,將會被直接抹殺。
“你這樣做,太自私了。”老翁說道。
“是,我自私了。”蘇白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那我,不能讓你走了。”老翁的目光之中渾濁之色頓時消失,露出了一抹清明之色,緊接著,一道凌厲的氣息自老翁身上升騰而起。
小家伙比蘇白先做了反應,他張開嘴,對著面前的空氣咬了幾下。
白光之中,出現了裂縫。
老者目光大駭;
蘇白伸手,抓住了縫隙,然后把這道白光給撕開。
“嘩啦”一聲脆響。
蘇白還蹲在茅草屋內的地面上,小家伙還在蘇白的懷里,面前的畫卷,已經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你會后悔的。”畫像之中的老翁,打翻了自己的木碗,然后目光在蘇白和小家伙身上游離:“你會后悔的。”
老翁的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連蘇白自己也沒能聽明白,老翁所說的后悔,到底是指的是自己,還是自己懷中的小家伙。
畫卷開始燃燒起來,畫卷中情景變幻,老翁站在一處高山之上,眺望著遠方,這似乎是他給自己安排的,最后的結局。
畫卷徹底燃燒干凈,沒有留下絲毫地塵埃,化作了青煙裊裊。
本來已經失去意識的胖子、和尚以及嘉措都在此時睜開眼,醒來。
蘇白站起身,小家伙爬到了蘇白的肩膀上,小屁股坐了下來,一只手抓著蘇白的頭發穩住自己的身形。
“我不想騙你,其實,他說的對,我會離開的,而且很快就會離開。”蘇白的手在小家伙的小肚子上拍了拍。
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笑,然后對著蘇白的耳朵輕輕地吹氣。
和尚還躺在地上,看到這一幕,他有些釋然,也有些無力,只是默默地喊了一聲:
“阿彌陀佛,蘇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蘇白看了看和尚,笑了笑。
馬車內,嘉措、胖子和和尚三個重傷號都躺在里面,他們的傷勢不輕,甚至可以說是很嚴重。
蘇白駕著馬車,小家伙坐在馬匹的后背上,隨著馬匹一起顛簸著。
“距離妖穴,還有多久。”胖子有氣無力地問道。
“按照現在的速度,還有一天半到兩天的樣子。”
“那這個任務,也就快完成了吧。”胖子有種噩夢終于要結束的感覺。
和尚目露沉重之色,搖了搖頭,“不一定,現在30天的任務期限還沒過幾天,如果就這么讓我們草草地結束了任務,也未免太輕松了一點。”
“這還叫輕松啊?和尚,你不看看咱們都凄慘成什么樣子了。”胖子顯然很是無語。
“如果蘇白不是以那小孩的幫助結束了那幅畫對我們的桎梏,是用其他的方法,那么,貧僧會覺得故事應該算是結束了,但是以這樣子的一種方式帶我們下了山,前面的艱辛和磨難,反而在最后時刻的順風順水之中變得一文不值了。
是要講故事的,以這種讓廣播聽眾們覺得匪夷所思的劇情來結束這幾乎能夠讓我們團滅的磨難,你認為,不狗血么?”
“所以,和尚,你的意思是說,它還會繼續補救?”胖子有些無語道。
嘉措此時睜開眼,開口道:“唐僧師徒從雷音寺里把真經剛取走,佛主和觀音掐指一算,他們少了一難,他們甚至都會在唐僧師徒返回東土大唐前把這一難給補回去,就不能這么做么?”
伏龍山上,茅草屋內,裊裊青煙從四方匯聚,重新凝聚出了一幅畫,畫中的老翁依舊站在懸崖上,向天際眺望。
頃刻間,空中雷霆滾滾,畫像不停地顫抖,似乎無法承受這種可怕的威能。
老翁站在畫中,看著天空,沉聲道:“你在怪罪我沒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事情,是么?”
雷聲依舊轟鳴,帶著憤怒;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大概就是這種意境;
“我是真喜歡那個孩子,我想讓他傳我的衣缽,呵呵,對不起,違背你的意思了;”
老翁張開雙臂,然后怒吼道:
“我為魔為道,竊正統而獨存,需要你這娘們兒一樣的玩意兒躲在背后對我指指點點?”
“轟!”
一聲雷霆落下,打在了老翁的身上,老翁自大笑之中徹徹底底的煙消云散。
上一次蘇白的故事世界之中,那個黑人店主很是任性地最后放蘇白和索菲亞安全地離開,甚至還接過了蘇白遞來的一支煙,到這個故事世界中老翁以自己的意志強行拒絕了的安排,這意味著對故事世界內那些覺醒的np的控制,已經有些失控了。
“親愛的聽眾朋友們,很不幸地告訴你們一些不好的消息,我們的節目因為設備故障等原因,需要停播3個月,在這3個月的時間里,我們的節目將不能陪伴大家了,當然,這次在進行的幾個故事,我們會講述完畢,給聽眾們一個精彩有意思的結局。
我相信,3個月后,當廣播再度開啟時,任何的問題,都會被處理干凈,不會再出現不可控的情況。我們將再度改編以真實案例為主題的故事送給大家。
謝謝大家的支持,我們,3個月后繼續相約在這里。”
“土豆泥,土豆泥,還是土豆泥,我說史密斯,你這教堂里除了土豆,還有其他東西么?”一個光頭的白人漢子把湯匙拍在了桌上生氣道。
“肖恩,注意你的態度。”坐在肖恩對面的一個金發青年訓斥了一下自己的隊友,同時用湯匙舀起土豆泥送入自己的嘴里,他倒是對食物沒有特殊的要求。
這一張桌子上,坐著四個西方人,還有一個老神父站在桌旁,此時帶著歉意道:“不好意思,現在教堂里,也就只剩下這些了。”
“我看你是偷偷藏起來不給我們吃吧。”肖恩哼哼道。
“真的沒有,主在天上看著我呢。”老神父說道。
“肖恩,現在是清朝,而且距離第一次鴉片戰爭還有好幾十年,現在能夠來到中國傳教的教士條件都很艱苦,你必須對他們保持尊重。”
肖恩點了點頭,嘆了口氣,“米克爾,我只是小小的抱怨一下而已。”
“吃吧。”米克爾對自己身邊的三個同伴道,“吃完東西,然后再想想辦法去觸發主線任務。”
在這幾個西方人的腳下,有一個包裹,里面裝的,全是一路上他們所碰見的東方聽眾的頭顱,他們的一個支線任務,就是殺死這些東方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