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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來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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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會的江局長當然不可能直接在會議室給蘇銘打電話,那也太不給陽川市一方面子了,實際上,在搞清楚蘇銘還是臨時工之后,江局長就給他的秘書發了個短信,讓秘書直接去動物園找蘇銘。

  會議室這邊還在扯皮,江局長的秘書已經找到了蘇銘。

  但凡當領導秘書,嘴皮子功夫、筆桿子功夫、酒桌上功夫,那是缺一不可的。

  如果是女秘書,說不定還要加一個另外的功夫。

  不過這位秘書哥是個男的,辦事利落的很,找到蘇銘之后,說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

  從事實入手,分析了蘇銘現在的臨時工身份,以君之才華功勞,委屈在一個朝不保夕的小動物園,當個喂狗熊的臨時工,純粹就是明珠暗投,我竊為君深深惋惜什么的。

  這叫擺事實,講道理;

  緊跟著,秘書話鋒一轉,說起省會發展機會有多么多么好,領導又是如何重視人才,如果蘇銘愿意省會工作,又能如何怎樣,把江局長許下的幾個好處,一一和蘇銘分析了一番;

  這叫談條件,許好處;

  到了最后,秘書話鋒再次急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這次江豚之爭,已經為兩地政府帶來了不小的負面影響,如果不盡快解決,對于政府的聲譽有極大的損害,會極大的影響兩個城市之間的友誼。

  而解決的關鍵,就在于小蘇你怎么選擇了,小蘇同志,你要以大局為重,做出明智選擇,為國家出力,替政府分憂云云;

  這就是曉大義,講政治了,用大帽子壓人。

  秘書哥三板斧輪番輪下來,態度瞬息幾遍,軟硬兼施,這一套對付普通老百姓,在以往是無往而不力的,本以為蘇銘這個小年輕,就算一時間難以下決定,也會在心里動搖掙扎。

  哪里料到蘇銘從頭到尾,一直很認真的坐那聽他說,還不時的點點頭,發出‘嗯嗯啊啊’的應和聲,卻一句話都沒說,任憑他天花亂墜,說得口干舌燥,蘇銘根本不接茬。

  等到秘書哥說完了,蘇銘反而遞了杯水給他,笑嘻嘻的問:“哥,渴了吧?喝水,喝水。”

  秘書頓時啞然,拿著水杯,愣了半天,才說:“小蘇啊,你要盡快決定啊。”

  蘇銘呵呵一笑:“肯定的,江局長那么看重我,我深受感動。不過,這事我得和我們動物園領導商量一下,不管怎么說,我畢竟還是動物園的員工嘛。”

  話說到這份上,秘書大概也明白了蘇銘的意思。

  動物園領導就是宋園長,再上面是王局長,跟他們商量,能商量出什么來?

  說白了,蘇銘用一種大家都不丟面子的方式,很委婉的拒絕了他。

  “領導,那小子很難搞!”離開動物園之后,秘書哥給江局長發了個短信。

  正在開會的江局長看到短信,臉色又是微微一沉,為了這幾條江豚,老江都記不得自己臉色沉過多少次了。

  看見江局長的表情忽然發生了變化,陽川這邊的王建設和宋園長對望一笑,王建設笑呵呵的說:“老江啊,要不,咱們把蘇銘叫來,問問他的意思?”

  “沒這個必要了吧。”江局長說。

  宋園長淡淡說:“小蘇這孩子我是了解的,很重情義的一個人,工作能力又強。除非他自己非要走,否則我們動物園是絕對不會放人的。”

  這么一來,第二次會議徹底陷入了僵局,問題又擱置了。

  會議結束之后,江局長把王建設單獨拉到一邊,板著臉問:“老王,總這么拖著也不是辦法,這事必須盡快解決,你開個條件吧,要怎么樣才能讓我們把江豚帶走?”

  王建設想了想,說:“老江,話說到這份上,我也跟你實話實說。現在江豚是個燙手山芋,你們如果能帶走,我們也不攔著。可你們如果帶不走,那就必須留在陽川市了,就像你說的,不能總在這件事上扯皮。”

  宋園長回動物園的路上,給蘇銘打了個電話,從電話里得知江局長秘書來過的事情。

  “省會那幫子人,居然還暗中搞這些小動作,嘿嘿,小蘇,你放心,你重情義,老頭子我也不能虧待你。這次事情結束之后,你的編制問題還有獎勵什么的,我去幫你爭取,王局也會為你說話,總之不會讓你吃虧。”宋園長說。

  蘇銘倒不是為了個編制,現在編制對于他幾乎已經沒什么吸引力了,幾萬塊錢的獎勵也不太放在心上。

  個人算個人的帳,江局長之前想的沒錯,要是換個人,八成會答應調到省會保護中心去工作,可蘇銘有自己的想法。

  一來,動物園雖然發展的不好,經濟拮據,大貓小貓兩三只,但不管怎么說,動物總量和種類,遠不是那個冷冷清清,用來當擺設的保護中心可比的,那地方聽說也就幾頭白鱀豚而已,不利于發展動物之友的能力;

  二來,他現在已經在動物園打開了局面,上上下下人際關系都處的很好,游船、養魚生意也穩步進行,何況水軍湖已經承包了三年,現在走,等于前面的一切努力都白干了;

  三來,雖說人都是逐利的,可如果太過于騎墻,稍微有點好處就當墻頭草,這種人是絕對混不長的。官場有它的黑暗之處,但不代表沒有規則,沒有一個領導會喜歡自己的下屬稍稍有點好處扭頭就不認人,政治婊//子在哪都不受歡迎。

  蘇銘的決定,導致了一件極端事件的發生。

  第二天一大早七點多鐘,動物園還沒開門營業,之前那輛運送江豚的集裝箱大車,就又一次開進了動物園。

  楚教授帶著幾個學生,還有一群醫護人員,坐車跟在后面。

  一群人直奔水軍湖邊的臨時治療室,楚教授一下車,就指揮醫護人員從車廂里拿出一柄麻醉槍。

  事情到了這一步,省會方面只剩下最后一個方法,把江豚麻翻了運走,昏迷的江豚總不會再撞墻自殺了吧。

  宋園長和蘇銘他們也得到了消息,遠遠的趕過來。

  “老宋,對不住了,為了江豚好,必須把它們帶走。”楚教授一揮手,三支麻醉針,一大兩小,biubiubiu飛出去。

  也難為幾個醫護人員的,打得還挺準,一槍都沒落空,穩穩的扎在三頭江豚身上。

  江豚一家回頭看了看身上的針,一臉茫然。

  麻醉藥已經開始起作用,被扎到之后,江豚并沒有反抗什么的,而是在淺水里一動不動的,很安靜,偶爾甩一甩尾巴。

  “準備搬運,注意不要傷害到江豚!”楚教授指揮著學生們開始準備工作,集裝箱后面的小型起重機機械臂也緩緩的升了出來。

  往事具備,只等江豚一暈倒,就把它們搬到集裝箱上。

  不料,這一等,就等了足足二十分鐘!

  三只江豚和二十分之前沒什么區別,還是好端端的在淺水里,不時的扭動兩下身體,抬頭沖蘇銘咩咩叫幾聲,一點暈過去的意思都沒有。

  “怎么搞的?”楚教授有點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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