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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噩耗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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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衛東派人送來了三十萬現金,說為答謝我們安葬了董建國。

  但和那天在包廂里說的不同,衛東本人并未前來,也沒給我們電話,來的是個馬仔。

  洪開元也沒食言,將那把工具刀也讓那人帶了回去,除了錢,這個結果我們都沒再在意。洪開元知道我用這些錢在干什么,他連過問都懶得開口,閉口不談這些錢的分配,只說我想咋用就咋用。

  又過了幾天,我將這次和上次在酒店里得到的錢全都給張哲匯了過去。電話中張哲表示他現在很忙,說有了我這次的幫助,他有信心將那座小學辦得有聲有色,聽他這么一說,我也替他高興。

  對于我們這段時間的經歷,我原本想著,這事才剛剛開始,日后我的麻煩還會源源不斷,因此,我早就做好了各種設想和對策,以防萬一。

  但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接下來的時間里,周圍一切居然都安靜了!就好像這所有的事都未曾生過一樣,安靜得讓我覺得之前的一切都是我們的錯覺!

  而且,那以前的種種都好像在慢慢遠離我們。

  隨著時間的流逝,除了我,溫洪二人好像也不再上心,又各自開始忙碌。

  轉眼間,就到了第二年的國慶,我陪著溫菁去張家界玩了一把,我們之間一切也都一如從前,日子該怎么過還怎么過。

  假期結束后,剛回到深圳我就接到了一個客戶的邀請,前往馬來西亞考察參觀,行程安排好以后,我又給家里的父母通報了一下,免得在外出的這段時間內讓他們擔心。

  溫菁在公司幫我打理著很多的事,洪開元也好像挺忙的,對于我的出差也并未太過在意,畢竟這也是工作的需要,日子好像已經完全回到最初,平淡得幾乎讓人沒有絲毫的感覺,因此,對以往的一切,我也開始慢慢變得麻木起來。

  半個月后,我帶著一大堆訂單返回了深圳,心情好得無以復加。

  回到深圳的當天,我興致勃勃地給父親打了個電話,報個平安。

  誰知,電話那邊的父親語氣卻非常黯然,我當時就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果然,父親接著就用沉重的語氣告訴我,在我出差的這十來天,祖母已經去世!為了不影響我的工作,他并未及時將消息告訴我。

  這消息猶如一個晴天霹靂,驚得我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我連忙追問。

  父親說十天前祖母在老宅子整理柜子時,從她站著的凳子上摔了下來,估計也是年紀大了,結果就再也沒能起來!

  我根本就不信父親的話,說自己前段時間回去時,她老人家還硬朗得很,怎么這么一摔就走了呢?電話那邊的父親也是強忍著悲痛,肯定地告訴我確實如此!

  即便是我再怎么不相信,但父親的每句話都猶如重錘,一下一下地擊在胸口,讓我痛不欲生!

  和別人不同的是,我這一生受祖母的教化非常之深,遠遠過了我父母對我的影響。

  她老人家對我的影響光憑幾句話是絕對說不清楚的,而且,我們祖孫之間的感情也不能用言語所能表達的。

  故此,祖母的忽然離世,對我的打擊可想而知!那一刻,幾乎沒有任何文字可以形容我的心情。

  聽完后,我執意想回去看看,即便沒能見上最后一面,至少也可以去墳前拜祭她老人家一番。

  但父親極力勸阻,說祖母的忽然離世對祖父的打擊非常大,此刻他老人家已經完全變了,如果我再回去勢必會再次勾起他的悲傷,老人家年紀大了,不能再如此折騰。又說我剛接回那么多訂單,好好工作,過段時間,等祖父心情好一些時再回去不遲!而且,此刻祖母早已入土為安,現在回去也沒太多必要,老人家年紀大了,這一天終究會來,只不過是早晚而已!!

  父親雖然振振有詞,但我能感覺到他心里的悲痛,那一刻我也無法再多說什么,只得照辦。

  我并未將此事告訴溫菁和洪開元,畢竟,這只是我的家事。

  然而,祖母的忽然離世帶給我的不僅僅是悲痛,更給我留下一個我自己都不知道結果的迷局!

  對于老祁家,祖母是她那個時代的靈魂人物,佘太君一般的威望和作風估計很難令我們這些后輩忘懷。

  除開明面上的東西,我至今都不知道,她老人家當初為何不肯將一切都告訴我,卻非得讓我自己去找出其中的答案,還讓我按自己的思路去做那些事,這其中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

  從她將‘鴻雁’交給我的那天開始,她老人家應該就做好了某種計劃,而我后來的表現也確實達到了她的目的。可隨著秦虎的死亡,接下來的一切都變得非常的不確定,我壓根就不知道該如何著手。

  一直想著以不變應萬變,可這一年多來,卻沒再生任何事,真的是狗守著牛腦殼——無從下嘴啊!

  按道理,祖母應該是知道很多東西的,或許幾句話就能將所有的情況向我說清楚,可她老人家為什么不這么做呢?這到底是出于一種怎樣的目的?

  以前,我確實相信祖母這么做是有理由的,心里也一直認為,總有一天,等到時機成熟了,她老人家一定會詳詳細細地將一切告訴我。可實際呢,我等來的卻是時間給我的一個答案:無常!

  在此之前,我沒少回過老家,但不管我怎么變著法子去問,祖母始終沒再多說什么,只囑咐我一切不必刻意,還說順其自然是最好的結果等等。

  我雖然糾結,卻也無可奈何,心道,好吧,那就按您老人家說的,等時機成熟再說。

  可這忽如其來的噩耗瞬間就打散了我的篤定,就好像一個正在學游泳的孩子猛然間失去了手里的救生圈一樣,我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更無所適從。

  難道是人算不如天算,還是祖母根本就沒打算將一切都告訴我?

  不過,此刻我的悲痛情緒遠大過心里的疑問。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一直處于情緒的低谷,想著眼前才好好的親人就那么忽然地離開了,覺得這世間一切好像都是多余的,因此,無論做什么事我都很難提起興致。

  由此,我也終于明白,自己居然還是一個多情的種子!

  雖然我一直認為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規律,生命的生長和消亡都是必然程序,但真正輪到自己時,卻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公司由于生產繁忙,我每天只能通過不間斷的工作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幾乎忘記了時間的存在,生怕一停下來就會想起祖母的事情。

  期間,溫菁和洪開元都很奇怪,因為他們都知道我從來不會這么不要命的工作,都過來問緣由。我擔心自己的情緒傳遞,始終沒告訴他們實情,只說難得接到這么多訂單,得好好干!二人雖然不信,卻也無可奈何!

  不知不覺間,公司的訂單基本就完成了,安排了出貨事宜后,我終于再次平靜了下來。

  一看日歷,天,已經快近年關了。

  然而,不好事很快就接踵而來了!

  就在我徹底放下手中事務后不到兩天,父親來了電話,說祖父的情況不太好,讓我趕緊回去!從父親的語氣中我感到有些不妙,想追問,父親卻說等回家后再說,然后就掛了電話。

  來不及過多的安排,我告訴溫菁說家里有點事,需要回去一趟,溫菁本來也想一起回去,但貨物出口有很多的雜事需要處理,所以,我也沒讓她陪同。

  當晚,我就獨自一人駕車往老家趕去。

  將近七百公里的路程,我一個人硬是沒怎么休息,就那么一直開,因為我害怕連祖父最后一面都見不到!畢竟,祖母的事已經讓我無法原諒自己了!

  凌晨四點多,我終于到家了!

  和以往不同,家門前的曬谷坪上沒有光亮,門前時常亮著的那盞白熾燈沒有開!雖然已經接近天亮時分,但除了我的車燈,周圍依然是一片漆黑。

  按理,我將車子開回家,動靜很大,家里人應該會被驚醒,但此刻好像沒有任何反應。

  見此情景,我忽然就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停好車就快步奔向門前,仔細一看,門居然是虛掩著的!我頓時就覺得不妙,難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推門而入,我打開了堂屋里的燈,又喊了一聲,沒有人回應!父母的房門也是開著的,我探頭一看,沒人!

  想著昨天父親的電話,我心里一緊,拔腿就沖出了門,摸黑朝祖父住的老宅子奔去!

  我的家和老宅子相距本就不遠,不過幾分鐘的路程,加上我原本就熟悉這里的街道,所以很快我就趕到了老宅!

  剛到門口,就現屋里亮著等,還有不少人在說話和走動。

  一進門,我就看到了堂叔堂嬸還有七八個旁系的長輩,他們正在說著什么,好像要準備什么東西。見我忽然闖入,幾個人都大吃一驚,我一問,才知道父母和叔叔嬸嬸他們都在里間,而祖父好像已經快不行了!

  來不及多說,我直接就沖進了里屋。

  里面已經是亂成一團了,母親嬸嬸他們正和弟媳在一旁落淚,父親則和叔叔弟弟三人正圍在床前,好像在說著什么!

  我連忙走了過去。父親見我回來,抬頭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到祖父跟前去。

  走近一看,這才現昔日健碩異常的祖父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以前飽滿的手臂和手指如今只剩一張皮裹住了骨頭,手指猶如枯枝一般,臉上也如此,一雙眼睛已經深深地凹陷了下去!這哪里是我那昔日健步如飛的祖父,這才短短的幾個月,怎么就變成了這般樣子?!

  我強忍著心里的悲痛,湊近了,輕輕呼喚了幾聲。

  也不知為何,本來一直閉著眼的祖父忽然悠悠地睜開了,不過,他的眼神已經渙散,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只見他努力地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么,我連忙湊近了。

  就聽祖父用細若蚊蠅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道:“我……對……不住……囡囡,你……要原……諒……我,有些……事……不……不要……再……再……查……查………………”接著便再也沒有了聲息,我連忙抬頭,這才現,祖父的雙眼已經再次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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