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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二桃殺三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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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阜丘眾的金勾果然是消息靈通。

  就在趙弘潤打發走游馬的當晚,金勾便再次來到了縣衙,求見趙弘潤。

  與前幾回相比,這一回金勾的面色有些不渝,而且對趙弘潤說話時的語氣,亦比前幾日要沖一些。

  “肅王此舉,可不厚道!”

  此時趙弘潤正悠閑自在地坐在前堂一邊喝茶一邊隨意地翻看著書卷,聽聞此言瞥了一眼金勾。

  他當然看得到金勾的臉上隱隱帶著幾分怒容。

  然而,這絲毫嚇不住趙弘潤。

  只見趙弘潤隨意地瞥了一眼金勾,依舊自顧自地翻閱手中的書卷。

  見此,金勾皺了皺眉,頗有些不悅地說道:“肅王,為何對老朽所言,視而不見?”

  聽聞此言,趙弘潤轉頭望向金勾,故作驚yà地說道:“咦?老丈是在對本王說話么?抱歉抱歉,本王還以為,老丈方才那說話的語氣,并非是在與本王說話呢。……下次老丈不妨指名道姓,直呼本王的名諱,免得本王再產生這樣的誤會!”

  說罷,他冷冷地掃了一眼金勾,依舊自顧自地翻閱書籍。

  而聽聞此言,金勾臉上的怒容不由地為之一滯,在稍作遲疑后,拱手抱拳,放緩語氣告罪道:“老朽粗鄙之人,不慎沖撞了肅王殿下,還望殿下看在老朽乃鄉野村夫,不懂禮數,多多見諒。”

  “下不為例!”趙弘潤淡然說道。

  “……”金勾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但終究是沒敢發作,畢竟眼前這位,是他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豈可輕易舍棄?

  見此,趙弘潤暗自輕哼一聲。

  金勾是個奸猾狡詐、心狠手辣的梟雄,這一點趙弘潤早已看透。

  平心而論,趙弘潤自忖很難駕馭住這樣的人物,他唯一的能做的,就是以上位者的姿態來對待金勾,潛移默化地讓金勾接受并適應下仆的地位。

  說白了,就是要時常敲打敲打這種人,免得對方蹬鼻子上臉。

  “怎么不說話了?”又瞥了一眼金勾,趙弘潤淡淡問道:“你來見本王,想必是有什么事吧?說吧。”

  本來,金勾此番前來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只不過方才被趙弘潤一棒打滅了氣焰。

  這不,他思忖了片刻,這才小心謹慎地詢問道:“肅王,老朽聽說,明明被關到了縣牢的游馬,非但一度越獄而出,甚至于,當他再次求見肅王之后,肅王居然還將他給放了……可有此事?”

  聽聞此言,趙弘潤放下手中的書卷,目不轉睛地盯著金勾,語氣不急不緩地問道:“你是在質問本王?”

  “不。”金勾低了低頭,說道:“只是詢問。……老朽只是心中納悶,肅王為何對游馬網開一面。”

  趙弘潤聞言輕笑了兩聲,意有所指地說道:“因為游馬他啊,給本王送了一份禮,一份……老丈你并未送完全的禮。”

  我并未送完全的禮?……難道說?!

  金勾聞言面色微變,咬咬牙問道:“我阜丘眾的……營寨位置?”

  “果然是金勾,一語中的!”趙弘潤滿臉笑容地贊許道。

  然而金勾卻笑不出來,臉色隱隱有些泛青的跡象,唬得宗衛長沈彧不動聲色地朝趙弘潤走了幾步,一臉警惕地盯著金勾。

  不過,金勾并沒有當場發作,他只是面帶憤色地看著趙弘潤,問道:“為何?難道肅王欲過河拆橋么?肅王難道忘了,是老朽第一個投奔肅王的。”

  趙弘潤聞言微微一笑,淡然說道:“放心,本王向lái是言出必踐。……誰都沒有想到,前一陣子還派遣多番暗殺本王,想要本王首級的你,會第一個來投奔本王。不過沒關xì,本王是大度的,你敢投奔本王,本王就敢收。但是啊,金勾……”

  瞥了一眼金勾,趙弘潤又接著說道:“本王啊,最是不喜三心兩意之人。無論你投奔本王是為了活命也好,為了榮華富guì也罷,本王都可以滿足你,但是,倘若你只是表面臣服……”

  聽到這里,金勾忍不住打斷趙弘潤的話說道:“本王明鑒,老朽確實是發自真心投奔肅王。”

  “哦?”趙弘潤聞言輕笑一聲,舉起擺在桌上的那份地圖,那份金勾親自送來的、標注著陽夏諸隱賊眾巢穴位置的地圖,淡淡說道:“既然如此,你送上來的這份地圖,為何清楚標記了諸隱賊眾的巢穴,卻唯獨沒有你阜丘眾?這是否說明,你對本王,并不坦誠?”

  “……”金勾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他能說什么?

  難道他能說:我信不過你,因此事先留一手?

  而就在金勾苦思著對策之際,卻見趙弘潤展顏一笑,說道:“起初,本王是十分生qì的,不過后來沈彧對本王說,有可能是你疏忽了,本王一聽,唔,有道理。……既然是下屬的疏忽,本王應當諒解才是。”說著,他抖了抖手中地圖,笑容可掬地說道:“你瞧,你的疏忽,本王替你補上了。……你還不謝謝沈彧?”

  “……”金勾聽得心中郁悶,但終究是不敢多說什么,朝著沈彧抱了抱拳,言不由衷地說道:“多謝……宗衛長大人。”

  “呵。”沈彧輕笑一聲,權當是接受了金勾的答謝。

  他根本無所謂金勾的答謝是否發自內心,畢竟他也并未幫金勾說話。

  他只是單純地覺得這一幕比較有趣而已:金勾身為陽夏縣一帶的隱賊梟雄,已是年過四旬的人,卻被他們家殿下給治地死死的。

  正如沈彧所猜測的,此刻的金勾,心中那是何等的憋屈,明明是興師問罪而來,可最終居然變成了向沈彧道歉的結局,這叫什么事!

  不過經過此事,他倒也不敢再將趙弘潤僅僅只視為一個身份尊貴、手握大權的小鬼,說話也更加注yì分寸。

  “游馬向肅王送了這份禮,想必肅王也給他許下了承諾吧?不知肅王是否介yì透露給老朽?”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趙弘潤輕笑一聲,淡淡說道:“金勾,你當日對本王言道,本王身邊缺少一支隱秘力量,本王深以為然。因此,本王改biàn主意,不再打算著將陽夏諸隱賊眾皆根除剿滅,本王決定留下兩支……作為本王專屬的隱賊眾。”

  “兩支?”金勾的眼皮微微顫了顫。

  可待等他仔細一想,面色便變得尤其不好:“敢問肅王,這兩支……這其中一個名額,是否是我阜丘眾?”

  聽聞此言,趙弘潤輕笑說道:“那要看你自己了。……金勾,本王想要兩把刀,但是這兩把刀究jìng叫什么名zì,其實本王是無所謂的,只要它夠鋒利、且不會割傷本王的手。”

  金勾聽懂了趙弘潤的意外深意,聞言皺皺眉,正想要說些什么,卻見趙弘潤換了一種語氣,低沉地說道:“金勾,你可以視為這是本王對你的懲戒!……你真以為你幾次三番派恰行刺本王,本王心中就不窩火么?更何況你還無視朝廷、殘害此縣縣令馬潛的妻兒,你真以為本王沒有脾氣的么?……無非就是看在你主洞投奔本王,本王忍你一時而已,然而,你投機鉆營,企圖藏匿你阜丘眾的巢穴位置,哈哈,你以為本王就沒有辦法弄到手么?!”

  “……”金勾聞言眼中兇光一閃而逝。

  “不過,看在你是第一個投奔本王的份上,本王再給你一次機huì。”說著,趙弘潤瞇了瞇眼睛,壓低聲音說道:“只要你有本事奪到那兩個名額之一,以往的事,本王既往不咎。……怎么?自忖不是邑丘眾的對shǒu?”

  聽聞此言,金勾冷哼一聲,說道:“區區邑丘眾,何足掛齒。”說罷,他抬頭望向趙弘潤,正色問道:“倘若我阜丘眾擊敗了其余隱賊眾,肅王果真愿yì既往不咎?”

  “本王言出必踐。”

  “好!”

  丟下這句話,金勾朝著趙弘潤拱了拱手,二話不說便離開了。

  望著金勾離去時的背影,沈彧走到趙弘潤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殿下,此人……方才眼眸中兇光畢露,怕是條養不熟的豺狼……”

  趙弘潤拿起了桌上的書卷,淡淡說道:“若金勾是豺狼,本王慢慢磨鈍了他的爪牙便是。……前提是,哼,他有本事奪到那兩個名額。……無論如何,到最終結局怎樣,我等是無所謂的。”

  “殿下英明。”

  沈彧想了想,由衷地稱贊道。

  而與此同時,游馬已再次回到了邑丘眾的營寨捏,將趙弘潤的原話與邑丘眾首領應康一說,后者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不愧是宮廷里出來的……”

  在沉默了良久后,應康感慨地說道:“我原以為那趙潤在肅清了陽夏后,下一步便是趁勝追擊,使商水軍進攻我等隱賊眾……真沒想到,此子耍弄權謀手段居然如此得心應手。他明明才十六歲……”

  從王都、并且是從宮廷里出來的王族子弟,豈能是尋常之輩可比的?

  游馬苦笑了一聲。

  對此,他深有體會。

  畢竟他本來想用阜丘眾的老巢位置與趙弘潤交換一些條件,可事實證明,他在那位肅王面前根本不是對shǒu,三言兩語就被堵得無話可說,只能乖乖地將阜丘眾的老巢位置拱手上呈。

  “兩個名額,僅僅只有兩個名額……”

  應康在密室內來回踱步著,滿臉憂愁之色。

  約一盞茶工夫后,應康好似是做出了什么艱難的決定,咬咬牙說道:“游馬老弟,老哥我想宴請諸隱賊眾的當家,麻煩你當一回掮客。”注:掮(qian)客,即中間人、擔保人。

  聽聞此言,游馬微微一愣,他倒是并不介yì給應康跑跑腿,當個中間人,問題在于,這個時候再去邀請附近諸隱賊眾的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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