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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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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人互相內斗時,有貴族或大將被俘被贖回是很正常的事,他們在和東虜摩擦時也是用這一套,用牛羊戰馬換回自己被俘的人,聽到張瀚要贖人并不奇怪,不過兩個騎兵,一下子就是兩千兩黃金,值幾百匹戰馬!

  眾多北虜跑了過來,他們打量著兩個傷痕累累的騎兵,在研究他們的身份。

  不過胸甲騎兵的打扮都是一樣,他們看不出什么來。

  張瀚又叫道:“聽著,只要你們同意,我現在就派人往外送金子!”

  軍堡里的金銀不會太多,但后勤方面肯定有部份的金銀留在堡中,一兩千的金子還是湊的出來。

  張瀚說的是蒙語,在場的人多半都聽的懂,不僅外頭的北虜在發呆,軍堡里的人們也是被震動了。

  一個北虜騎馬向前走了幾十步,張瀚看的清楚,這人是依附卜石兔汗的臺吉,實力不弱,在青城時和張瀚見過面。

  “張東主,兩千黃金不少,不過我們不能換。”那個臺吉道:“這一次我們是生死之戰,誰叫你們侵入草原?還真沒有漢人敢在草原筑堡立寨!”

  張瀚道:“戰爭是戰爭,我的部下要是被殺了當然沒有話說,如果有一線可能,我希望能贖回他們。”

  £長£風£文£學,ww$w.c⊕fwx.n→et“不可能。”

  那個臺吉撥馬回轉,做了一下手式。

  幾個北虜騎兵下馬,有兩人抽出了腰刀。

  兩個胸甲騎兵被拉了起來,面對城堡。他們的臉看不清楚,不過似乎兩人都發出了吶喊聲,聲音中滿是不屈與憤怒。

  城頭上響起一陣憋屈的叫喊,很多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無數雙拳頭打在堅硬的城堞上頭。

  兩個北虜并沒有急著割喉,向著城頭這邊笑罵了好一陣子,然后才不緊不慢的用手中的長刀割破了兩個胸甲騎兵的喉嚨,鮮血從兩人脖間涌出來,雖然隔著幾百步遠,仍然可以看的很清楚,兩條血線綻放著,然后北虜將手一松,兩個騎兵頹然倒在地上。

  北虜們發出一陣怪笑,騎馬慢慢離開。

  張瀚覺得一陣暈眩,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他并不是第一次見殺人,甚至這幾年在他的命令之下,內衛司軍情局,還有外勤的行動人員都不知道在暗中殺了多少人,這半年來和蒙古人沖突,雙方都是各有死傷,每次和裕升商團人員的死者只要能運回遺體都是運回來,張瀚都會親自去看,然后舉行儀式后再下葬。

  殲滅土匪的一役,張瀚更是親自領軍,一直在冰天雪原中堅守到最后,徹底降服了周大牛等人。

  論心志堅韌,戰斗的經驗,張瀚并不差,但眼前的情形還是叫他極為不適。

  因為在眼前并不是戰斗,而是赤裸裸的虐殺。

  “狗日的北虜。”李軒在一旁罵道:“這一筆帳老子遲早討回來。”

  張瀚道:“何必等遲早?”

  李軒愕然,張瀚不動聲色的道:“達日阿赤他們一伙人……明早在堡門口立下絞架,當著北虜的面絞殺了。”

  這一回李守信和楊明宇等人也有些驚愕,張瀚向來不喜殺俘,這一次就這樣改變了主意?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張瀚道:“對野蠻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就是他們最懂得的語言。”

  湯若望等人在一邊,面面相覷。

  塔布囊已經不必低伏在草從中了,那種狼一樣的感覺叫他很不舒服,昨天揮刀割死一個胸甲騎兵的人就是他,他和另外一個尖哨來做這事,隔了一天,他的衣袍下擺還有明顯的血跡和濃烈的血腥味。

  他率領一隊哨騎在集寧堡四周巡行著,想到堡里有張瀚,塔布囊的心情就變得無比愉快。

  這一次大汗和各個臺吉下定決心要硬攻這個軍堡,然后順手還兜住了張瀚這條大魚,一旦攻破,可能就徹底解決了與和裕升的這場莫名其妙的戰爭,想到這一點,塔布囊心里就無比輕松。

  草原上又會恢復原狀,各部在自己的牧場上放牧,沒有該死的漢人商隊前來擾亂眾多部落寧靜的生活。

  至于他們怎么補給糧食,獲得蔬菜,布匹,藥材,茶葉,這些塔布囊沒想,他也不想、操這種心。

  “塔布囊,”有個哨騎叫道:“你看那些明國人在做什么?”

  塔布囊看到軍堡下方有不少明國軍人出來,他們在城堡的西門處開始忙碌開來,塔布囊不敢怠慢,策馬往西北方向跑了一會。

  他們也不敢離的太近,商團兵的火器太犀利,而且層出不窮,就算是尖哨知道有大軍圍城也不敢過于靠近。

  胸甲騎兵也十分兇狠,戰力高出蒙古尖哨一大截,所以塔布囊他們更不敢冒險。

  在策馬馳近一些后,塔布囊才看的出來明國人在城堡下方搭建了一些木架,大約是一丈來高,一排五個,兩排共十個。

  尖哨們不明就里,只得繼續在原地觀察著。

  又過一陣,有幾隊扛著火槍的商團兵出來,然后是一些輜兵和百姓模樣的人,總共有二三百人慢慢出西門,城頭上也聚集了不少人。

  塔布囊感覺不對,他對一個尖哨道:“去稟報離的最近的臺吉,就說集寧堡這里出事了。”

  尖哨不敢怠慢,趕緊策馬離去。

  塔布囊繼續看著,接著他才看到一隊戰兵押著十幾個穿皮襖子的人走出軍堡。

  “是達日阿赤他們!”

  塔布囊感覺汗毛倒豎,達日阿赤的身份也不算太低,在大汗面前是一個很受信重的小臺吉,前一陣在東路失蹤,沒想到是落在和裕升的手里了。

  這時商團兵們開始在木架子上搭系上繩索,然后把達日阿赤等人往木架下趕。

  “他們這是要吊死達日阿赤。”

  在這里負責的是來自漠北的英俄岱臺吉,聞訊趕來之后這個蒙古貴族皺起了眉頭,說道:“張瀚好大膽子。”

  塔布囊旁邊的一個尖哨嘀咕道:“他連素囊臺吉也敢殺,何況是達日阿吉臺吉。”

  英俄岱沒有說話,抓著胡須不語。

  過一會,昨天拒絕了張瀚的俄日勒和克臺吉也趕了來,然后是耿格爾等臺吉,最后是阿成臺吉和習令色也趕了過來。

  塔布囊看出來明國人故意慢騰騰的做事,幾個架子就搭了很久,然后又在那邊嘀咕著什么,大約是在說達日阿赤等人的罪狀。

  阿成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最后他們看到達日阿吉跪了下去,眾人更是大為不悅。

  耿格爾幾乎暴跳如雷,不過沒有人理他,昨天設伏襲擊明國人的胸甲騎兵,這老臺吉嘴上吹噓,做戰時卻是緩慢的要命,等他帶人從南邊兜過來時,胸甲騎兵已經進城了,昨日一戰后,眾人都看的出來,昔年出名的老臺吉們,現在領兵打仗的本事已經不行了!

  “達日阿赤,你可知罪。”

  李守信板著臉,剛剛他以守堡官的身份宣讀了罪狀,說完之后,軍堡上下都是一片罵聲。主要是北虜和大明之間的戰爭史太長,雙方的仇恨也太深,幾乎很難化解。以前大家和北虜互市,做生意買賣,那是朝廷的決斷,后來朝廷廢馬市,和裕升走私也感覺沒啥大錯,賺錢反正是賺錢。

  然后就是和蒙古人翻了臉,雙方又在仇殺,去年底北虜又多次犯邊,再欠下不少血債,李守信就是拿這些事定了達日阿赤的罪。

  達日阿赤被兩個戰兵按在肩膀上,人只得跪著,這時梗著脖子向張瀚道:“此前還說我無事,現在又要殺我,談什么罪不罪的,你們和裕升的周耀殺人才是真狠。”

  張瀚淡淡的道:“挑起事端的不是我,昨日虐殺我部下拒絕贖金的也是你們蒙古人,再說你沒有答應我的條件,我對你的承諾當然無效。”

  達日阿赤一時無語,半天才道:“狗日的俄日勒和克,他把老子害慘了。”

  張瀚道:“臨行總會給你喝一碗馬奶酒。”

  這時果真有人送了十來碗馬來酒來,達日阿赤被松了手,他自己接過來喝了,別的蒙古人還是被按著,只得仰著臉喝,象一群被捏著脖子的鴨子。

  達日哈赤一口喝完,把酒碗一扔,對張瀚道:“張東主,就怕今日殺了我,日后難以善了。以我來說,還是希望與和裕升合作下去的。”

  “不妨事。”張瀚一臉冷漠的道:“我的目標就是打折所有人的膝蓋,不服者,皆殺!”

  達日哈赤最后的活命希望也沒有了,他的膝蓋一軟,不管是臺吉還是牧民,除非少數悍不畏死的,大多數人在生死關頭肯定還是極為畏懼。

  這時軍堡上下都有人在歡呼,昨天虐殺的事人們都看在眼中,新仇舊恨都在心頭,十來個蒙古人不少都癱軟了,說來奇怪,這么久時間,又是搭架子,又是系繩索,還有木匠在制成站臺給他們站,耽擱的時間越長,他們心里頭的那點血氣就越少,到這時他們已經幾乎不能自己走路,多半是被人攙扶著往絞架那邊走去。

  等到了絞架下,連達日哈赤這個臺吉也站不穩了,十幾個繩索結成圈套,在微風中輕輕擺動著。

  “這里就是你們的斃命之所了。”負責行刑的是盧大富,待這十幾個北虜都被架上木臺,然后就在脖間套上了繩索,這時喝喊聲都停住了,人們屏息看著眼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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