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譚決定把蘇莎帶回家過年。
這個行為大概比很多浪漫的吃喝玩樂,更加令女生驚喜,因為這代表著與眾不同的意義。蘇莎不是沒去過張譚家里,姐姐張燕結婚的時候,蘇莎就過去幫忙了。然而那時候張譚也并未說明什么,沒把蘇莎介紹給親戚。
這次帶回家過年,意義就不一樣了。
“我……我去你家過年啊?”小妮子很歡欣。
張譚點頭:“反正我家人你都見過了,今年我姐要在我姐夫家過年,我家正好人少,多個人熱鬧一點。”
“那我家里怎么辦啊?”蘇莎有點苦惱,她也是獨生子女,家里就她一個丫頭,父母寶貝的不得了,“我爸媽過年沒人陪了。”
張譚既然愿意把蘇莎帶回家,也就意味著是奔著結婚去了,便說:“這樣吧,我年前跟你一起去你家,然后過年時再去我家。年初一我大伯家叫吃飯,年初二我家叫吃飯,你幫我媽做做飯,年初三我再送你回家。”
很合理的模式。
三十多歲的靈魂,對于見家長這種事,表現的很淡然,沒有一般小年輕的那種忐忑。
對于張譚來說,他幻想過轟轟烈烈、要死要活、超脫世俗的愛情,然而拋開幻想,本心里他并不是一個“玩家”,對待感情張譚很認真。既然跟蘇莎磨合的很順利,在一起一年時間,彼此性格都清楚了。
那么再進一步,也沒什么關系。
張譚的決定。讓蘇莎歡喜又驚訝,驚訝的當然是張譚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歡喜于張譚是認真的對待這份感情。愿意及時承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她比張譚要大一歲,今年二十周歲。當然希望能早點確定關系。
片刻之后,蘇莎就給家里打去了電話:“爸,我過兩天就放假回家了。”
“要不要爸爸去北亰接你?”
“不用了,我都這么大人了,自己認識路。”
“那好,放假當天給我跟你媽媽打個電話,讓你媽媽給你準備一桌菜。”
“讓我媽給我做西湖醋魚!”
“你哪次回來,你媽媽不給你做了,要不要跟你媽媽說兩句。她正好在旁邊。”
蘇莎忙說:“先等一下,爸,我跟您說個事。”
“什么事?”
“那個……我今年放假,帶我男朋友回家……”
“什么?!”電話那頭響起蘇莎爸超過一百分貝的聲音,“你給我說清楚!”
張譚坐在電腦桌前,偷聽蘇莎打電話,聽到這怒氣勃發的吼聲,不覺有點頭皮發麻,頓時感覺蘇莎的爸爸不是很好對付啊。
蘇莎似乎早料到這個反應。不急不慢的說:“爸,我談戀愛了,談了一年多。”
“誰!跟誰!你說清楚!”
“爸你見過。”
“我見過?”
“對,電視上見過。”
“電視上見過?演員?”蘇莎爸疑惑了一下。隨即又說,“誰讓你跟演員談戀愛的,爸爸幾次跟你說。那些演員、明星都靠不住,而且也跟你交代過吧。不要過早談戀愛,你現在才多大。能分辨出來對方是什么人嗎!”
“怎么不能呀,而且爸你猜錯了,他不是演員,他是作家。”
“作家?”
蘇莎心里打著小九九,故意顯擺說:“還記得《楊瀾訪談錄》嗎,你跟媽媽春天的時候不是來北亰看過我一次,我們一起看的。”
“那個譚張?”蘇莎爸想起來了。
“譚張是他的筆名,真名叫張譚。”
沉默一會,蘇莎爸悶悶不樂的說:“也就是說,當時我們在看《楊瀾訪談錄》的時候,你就跟這個張譚談戀愛了?”
“嗯。”
“唉,你讓我怎么說你……”蘇莎爸有些傷心,女兒有對象了,恐怕哪個父親都不會開心,“事已至此,我也拿你沒辦法,行吧,你跟你媽媽說吧。”
和蘇莎爸不高興不同,蘇莎媽顯得很緊張,得知女兒跟張譚談戀愛后,便在電話里追問張譚各種細節。
“媽,你問我這么多,我電話里怎么回答你啊。后天我們就放假了,到時候他跟我一起回家,您自己看就是了。”
和蘇莎還要解釋不同,張譚只是隨便給家里打個電話,說要去蘇莎家,就搞定了。當然爸媽提醒他,別忘了禮物準備充分。
兩天后,北電放假。
拖著行李,張譚和蘇莎一起登上飛機,直接飛去了折江省金花市。對于金花市張譚并不陌生,因為他去年寒假跟蘇莎不止一次在金花市開房間,有點偷偷摸摸。至于今年,估計不用了。
到飛機場時,蘇莎的爸爸過來接機,開著一輛凌志,也就是雷克薩斯。
凌志是日本豐田旗下的豪車,雖然張譚不喜歡日系車,但凌志這個車品牌還是很響亮也很好聽的,凌云之志,聽起來就帶感。然而2001年正式進入中國大陸后,把名字改成了雷克薩斯(據說是有個拖拉機品牌叫凌志,商標被搶注了)。
雷克薩斯聽起來就沒什么感覺了。
“叔叔好,我叫張譚,勞煩叔叔開車來接,很不好意思。”張譚見到未來岳丈,表現的很穩重。
蘇莎爸叫蘇文志,名字里帶個“志”字,或許這是他買凌志車的一個原因。蘇文志在金花市開了一家機電廠,做的是電機線圈制造,廠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大概有四五百個工人的規模。
“客氣了,上車吧。”對于張譚,蘇文志倒也沒擺臉色,但是態度也說不上熱情。
把帶來的東西放在后備箱,上了車后,張譚試圖找一些話跟蘇文志說,但是沒怎么找到。他本來就不是特別善于溝通的人,索性安安靜靜的坐在后排。
蘇莎怕張譚受冷落,倒是不時的說些話,增加車內一點活躍氣氛。
二十分鐘后,到了小區。
然后進了家,見到了蘇莎的媽媽陶蘭。陶蘭就熱情了很多,不停的跟張譚說話,試圖把張譚的任何細節都問個清清楚楚。
張譚怎么說也是名動全國的名人,成就在年輕人當中數一數二,陶蘭當然是知道的,問的都是一些家庭方面的細節。等見到張譚不驕不躁的態度,也知道蘇莎去過張譚家里,張譚父母對蘇莎很好。
這便放下心來,對張譚愈發的滿意了。
眼見著快到中午了,才意猶未盡的放過張譚:“文志,你不是喜歡下棋嗎,讓小張陪你下會棋。莎莎,來幫媽媽炒菜。”
拉著蘇莎,顯然去廚房說悄悄話去了。
留下蘇文志和張譚,木然的下著象棋。好在兩個人都是臭棋簍子,正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殺得挺帶勁,緩解了氣氛。
一邊下棋,一邊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