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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薛家將(上)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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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朵槍花此滅彼生,循環不息。

  你根本弄不清楚,那三朵槍花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楊守文被對方逼得連連后退,冷汗淋漓。眼見著槍花幻滅,一道冷電驟然襲來。

  楊守文急中生智,身形一轉,大槍脫手飛出。

  兩桿槍交擊,冷電無蹤。

  而楊守文已經退到了院門口,一只腳更邁過了門檻。

  美婦人舉槍啪的敲在虎吞大槍的槍桿上,把大槍打了回去。

  楊守文伸手接住,詫異看著對方。

  “少年郎,我家阿郎不在家中,妾身也不方便留客。你既然已經退走,那就清吧。”

  美婦人說著,把手中槍交給健婦。

  她臉上仍帶著溫雅的笑意,看不出是譏諷還是賞識,目光平靜的,如同秋水一般。

  楊守文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

  “夫人好槍法,楊守文領教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阿布思吉達看了看對方,也提著槍,跟在楊守文身后離去……

  “樊娘子,就這么讓他們走了?”

  竇一郎頓時站不住了,跑上前大聲說道。

  美婦人卻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一郎大哥,不然要怎樣?”

  “這個……”

  “又是生死仇人,再說也是子玉無禮在先。若非他打傷了阿九,我也不會對他出手。這樣子最好!若真要把他們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院子里,恐怕沒幾個人能夠站住。”

  竇一郎聞聽。頓時沉默了!

  他知道。美婦人說的是實情。

  早八年。甚至早五年,都不一定是這種結果。

  但這些年來謹小慎微的生活,甚至包括自己在內,都沒有了當年在藍田獨斗馬賊的勇氣。安逸的生活,總容易令人喪失斗志。即便是竇一郎,也是這般的情況。

  美婦人說完之后,便不再理睬竇一郎。

  她吩咐仆從,去通知店家換一扇門。而后蔥蔥玉指點指那少年道:“子玉,若我知道你再惹事生非,就別怪我告訴你父親,把你送回河東,讓你三娘來教訓你。”

  少年一咧嘴,立刻縮回頭去。

  “那女人,好厲害!”

  楊守文回到院子里,招手把大玉喚下來,讓它落在屋檐下的架子上。

  他看著吉達道:“剛才她最后還是收了勁,否則我未必能躲開那一槍的。”

  吉達則笑著比劃了一番:就算躲不開。也能傷了她……拼生死,她未必是你對手。

  “那倒是。”

  楊守文在門廊上坐下道:“不過。這女人到底什么來歷?

  我看她那一家,包括她身邊的健婦,都不是等閑之輩。沒想到這小小的滹沱河客棧里,還藏龍臥虎住了這么一家人。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有宵小來打攪咱們。”

  吉達聞聽,連連點頭。

  楊守文把客棧的伙計找來,讓他準備洗澡水。

  剛才那一戰,伙計也被驚動了。只是雙方打得太激烈,他根本不敢湊過去看熱鬧。

  “兩位客人真是厲害。

  那院子的客人可不簡單……他們是前日來到這里,當時還有那不長眼的人來尋事,被打得骨斷筋折。后來衙門里還來了人,卻連大門都進不去,老老實實走了。”

  伙計收了楊守文的賞錢,自然會有所偏向。

  他表面上是稱贊,可實際上是在提醒楊守文兩人,那院子里的人來頭不小。

  楊守文謝了那伙計,便回到了屋中。

  來頭不小又能怎么樣?難不成他和吉達現在跑走嗎?

  而且,他看那女人的風度,不像是會斤斤計較的人。雙方并沒有真的留下解不開的死仇,打過也就打過了。如果他們真要糾纏不休,楊守文這心里也未必怕她。

  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

  楊守文讓伙計送來一桌酒菜,擺放在門廊下。

  吉達也梳洗妥當,和楊守文一起坐在門廊下一邊吃酒,一邊聊天。

  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楊守文說話,吉達比劃手勢。不知不覺,從天邊飄來一片烏云,遮住了月亮。不一會兒的功夫,便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打濕了院中小徑。

吉達吃了一杯酒,突然比劃了幾個手勢  兕子,你不是會作詩嗎?我聽說那些讀書人最喜歡對著雨啊、雪啊、風啊什么的作詩。眼前春雨,你能不能賦詩一首?如果你能作得出來,我就把我的金雀寶雕弓送給你。

  所謂的金雀寶雕弓,是楊守文和吉達在草原時,從一伙突厥人手里搶來。

  那金雀弓的做工很精美,力達三石。

  楊守文當時想要,卻因為射術不精被拒絕。但一直以來,他都在琢磨著怎么把那張弓弄到手。

  現在射術不精,不代表以后不精。

  有一張好弓,終究是一樁好事。

  楊守文頓時笑了,“大兄你這是白送給我嘛,小弟我就卻之不恭了。”

  而吉達則一撇嘴,比劃道:先作出來再說……你要是輸了的話,我要你那口短刀。

  吉達說的刀,也是他們從突厥人手里搶來的東西。

  楊守文嘿嘿笑道,便仰面朝天的在門廊上躺下,頭枕雙手,翹著腿閉目不語。在吉達看來,楊守文是在作詩。而實際上呢?楊守文是在想,應該取哪一首詩為好呢?

  歷史上,詠春雨的詩有不少。

  但適合他誦讀出來的……

  片刻后,楊守文翻身坐起來,笑瞇瞇道:“大兄,你聽好了。”

  吉達頭一歪,笑著伸出手,意思是:來吧。

  “古木陰中系短篷,匹馬載我過橋東。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在蒼天古樹的陰影中,渡船不得行進,只好系在岸邊。我騎著馬往回走,綿綿細雨好像要沾濕我的衣服,輕輕吹拂來的風,帶著楊柳的氣息,暖暖的令人愜意。

  吉達愣住了,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他看著楊守文,比劃手勢道:你真會賦詩?

  楊守衛咧嘴笑了!他正要回答,卻忽然聽到庭院門外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詩倒是好詩,卻有些不應景。而今方是正月,哪兒來的杏花雨?不過少年郎能夠在如此倉促間做出這樣的詩詞,確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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