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阿十六的雙手托起宋書航的頭顱，道：“書航，你要不要猜一猜阿十六當初的心愿？”
“心愿？”宋書航和她對視，思索起來。
邊上白龍姐姐在虛空中無規則游動——哪怕你們倆再怎么甜言蜜語，眼前的畫面在我看來依舊驚悚無比。
雖然是她將宋書航的腦殼子帶回來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吐槽。
“猜到了嗎？”蘇氏阿十六問道。
宋書航有些靦腆道：“娶我？”
倒不是他自戀。
——這是當初蘇氏阿十六親口對他暗示過的答案。
那時候，宋書航還沒證道玄圣，還是個小萌新。然后某天，蘇氏阿十六突然氣場大開，非要和他談論‘未來、道侶’等深奧問題。
那時候的宋書航心態也沒有如今成熟，經歷也沒如今這么豐富。
宋書航至今還記得阿十六問過他，未來會不會考慮嫁人這個選項——主要是那一刻的蘇氏阿十六太霸氣，令他終生難忘。
他懷疑如果當時的蘇氏阿十六再強勢一點，他說不定就會慫慫地點頭，答應嫁入天河蘇氏。
“噗～”白龍姐姐聽到這答案，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霸宋如今怎么說也是令諸天萬界嬰兒止啼的存在，你這答案……是被奪舍了不成？
宋書航頭頂的楚閣主呆毛：“……”
楚閣主感覺有些丟臉，她在考慮要不要先將呆毛縮回到核心世界。
“你怎么還記得這事。”蘇氏阿十六有些不自然道。
不過，沒等宋書航回答，她便繼續道：“阿十六在進入天河蘇氏的最終試煉前，有一個心愿——想再活著去看看你。”
一個即簡單卻又非常不簡單的愿望，那時候的蘇氏阿十六的天劫之傷不僅傷在肉身，還傷及魂魄，非常棘手。
“現在，阿十六的這個心愿已經實現了。”蘇氏阿十六高高舉起宋書航的腦袋道。
同時，她胸膛中的‘琉璃心臟’踩下油門，跳動開始加速。
她似乎有點緊張。
楚閣主呆毛：“那娶書航是怎么回事？”
“那是阿十六最初心愿的升級版。”蘇氏阿十六道。
宋書航微微沉默：“……”
此時他已經注意到，蘇氏阿十六在介紹‘心愿’的過程中，一直在用‘阿十六’來稱呼她自己。
雖然有點萌，但在這個時候，她反復用‘阿十六’來自稱時，讓宋書航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的眼角望向白龍姐姐……然后發現，白龍姐姐似乎也皺著眉頭，在思索著什么。
龍墓安靜下來，只留下琉璃心臟跳動的聲響。
蘇氏阿十六似乎在緊張著……宋書航也緊張的一匹。
他腦海浮現數個猜測。
而這些猜測中，又有半數以上，令人焦慮。
琉璃心臟的跳動，依舊在穩穩加速。
在感覺到‘琉璃心臟’跳動差不多達到極限后，宋書航終于在內心為自己做好抗沖擊準備。
然后，他硬著頭皮問道：“阿十六two？”
這就是宋書航緊張的原因。
——蘇氏阿十六的天河蘇氏最終試煉之法過程中，有上百個不同的‘小十六’被收集。
而眼前的蘇氏阿十六，還是最初的那個嗎？
會不會，已經悄悄變成了蘇氏阿十六two？
曾經宋書航就有過完類似的顧慮，當時的他悄悄對著阿十六使用過‘鑒定秘法’，并向白龍姐姐求證過。
當初答案都指向‘阿十六依舊是阿十六’，哪怕是化龍了，但她本質上從來沒變過。
但如今，宋書航內心無法再確信之前的答案。
因為，眼前的蘇氏阿十六一言一行，都透露著怪異。
再細想的話……其實從阿十六‘出關’之時起，就發生了一些變化。
當初的宋書航以為這是阿十六在經歷了人生大起大落，生死輪轉后，性格上的改變。
但現在，細思恐極。
宋書航望著蘇氏阿十六的嘴唇，等待著她開口回答。
他內心已經做好了迎接最壞結果的打算。
不過，如果眼前的是阿十六two，他能淡定面對她嗎？
連白龍姐姐，也盯著阿十六……似乎連她也沒察覺到這方面的異狀？又或者，白龍姐姐其實在附身在‘阿十六’身上時，接觸到的一直就是阿十六two？
下方，蘇氏阿十六搖了搖頭：“不是two。”
宋書航頓時松了口氣。
“那是three？”楚閣主呆毛問道。
宋書航剛松到一半的氣，又憋在胸腔，上不去、下不來。
核心世界中。
宋書航原本稍稍平靜的心跳，又馬上加速起來。
打鼓一樣的心跳聲，令白骨仙姬、鳳儀琴主等仙子好奇。
到底宋書航的腦袋在白龍姐姐那里經歷了什么事，這心跳怎么就像在演奏《將軍令》，鼓點密集。
“是在玩很刺激的游戲嗎？”白前輩思索著道：“回頭我們問問書航他在玩什么，好玩的話，我們也玩玩。”
“白前輩，好主意。”羽柔子贊同道。
能讓宋前輩心跳加速成這樣，一定是很有趣的游戲吧？
“也不是three，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蘇氏阿十六道：“試煉很順利，阿十六的存在從沒被替代過。”
宋書航再次松了口氣。
站在他的角度，還是希望阿十六試煉能夠順利成功，不出問題，不要出現two或three之類。
人總是自私的，宋書航也做不到對任何事都無私平等。
“那么，阿十六你現在是什么狀態？”楚閣主呆毛問道——身為旁觀者，她看的最是清晰。
蘇氏阿十六回道：“嗯，從狀態方面來講的話……我大概算是蘇氏阿16.1吧。”
宋書航：“？？？”
白龍姐姐：“……”
“這是‘天河試煉’需要付出的代價，或者說，是試煉的一部分。”蘇氏阿十六解釋道。
“比較接近的狀態，應該是‘模擬人格’這種模式。這即是試煉的代價，也是為了完成試煉最后一步的一種保障。用主動模擬的第二人格，來代替本體成為承受所有‘小十六’信息匯聚中轉端。同時，也防止在試煉完成后，主人格被眾多‘小十六’匯聚的信息沖擊，分裂成上百個意識。”
“那，阿十六的主人格？”宋書航問道。
“一直都在，不過處于后臺運轉中。比如現在，主人格也在運轉……只是為了避免意外，還需要保持這種狀態一段時間。”蘇氏阿十六道：“本來，我們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時間，慢慢陪伴著你，培養感悟，水到渠成。”
最好能撐到蘇氏阿十六的主人格回歸到前臺模式。
但是，宋書航的升級速度，太快了。
快到蘇氏阿十六不斷的改變自己的節奏，都來不及。
沒過多久，書航就絕育了。
“所以，不能再等下去了。”蘇氏阿十六對宋書航身后道：“靈鬼仙子。”
宋書航身后，一雙胳膊浮現。
靈鬼仙子抱著他的脖子飄著，身形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