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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經略 第十卷 慧出西方 第三十七章 三言兩語收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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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李綱竟能能認出那幾個似是而非的篆字高俅不禁大生興趣。要知道他到了大宋之后便投在蘇軾門下雖說不見得能成為一代學問大家但是少說十幾年工夫下來也不再是當年的景象。當下他便微微頷道:李綱既然你說認識不妨就給大家解說一下。

  先這根本就不是什么篆字。李綱環視了眾人一眼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話是怎樣語驚全場各位不必以為自己的學問不夠而是這造假的人水平著實太差八個篆字中除了一咋天字居然都寫錯了。

話音剛落吳子才便臉色大變要知道他既然能為教授學問上自然是有很深的造詣之前之所以認不全那幾個字一來是存了先入為主的觀點二來則是壓根沒往那個方向去考慮。眼見宋楚等幾個同僚頻頻朝自己打量他卻恍若未覺只是呆在那里動彈不得。讀書幾十年又是領了教授官倘若事情傳揚出去他還拿什么臉面去教諭百姓原來如此雖然李綱沒有再詳細解釋但是聽到這里高俅已經是完全明白了。他收斂了臉上笑容冷冷地瞟了一眼那個呆若木雞的顧家主人這才輕哼一聲道:想不到這所謂的祥瑞奇石居然是假造的宋楚見吳子才不說話一顆心已經是沉向了無底深淵當下立馬做出了決定。他疾步走上前去朝著高俅深深一揖道:若非高相公鑒別下官恐怕就要上了這個刁民的當圣上即位以來。東南一帶風調雨順百姓生活富足下官原本還想著天賜祥瑞。能夠令圣上龍顏大悅誰知道竟遇到了如此刁民他越說越顯得口若懸河神態激昂。我等忝為一方父母卻無識人之明險些上了別人的當如今想來真是慚愧」得無地自容。此石既然是造假下官不敢擅專。還請高相公示下該如何處置  高俅倒沒有料到宋楚急中生智下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一時間原先地責問倒派不上了用場。然而他終究是在朝廷中樞浸淫了多年的人只是略略一怔便有了主意。他原本就打算好的東南民風不似西南那般多變難制但是官紳地主卻是最難制地更重要的是就怕這些人為了揣摩上意而鬧出什么不可開交地事。趁著這塊奇石造假的機會他正好把事情鬧得更大一些。那么即使他日有人在趙佶耳邊叨咕什么江南奇石天下第一趙佶也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而有所顧忌。不至于讓花石綱的勾當重現東南。

此事鬧得滿城風雨自然不可等閑視之  見那顧家主人嚇得軟倒在地高俅并不覺得十分同情。要知道這家人已經使家境小康。處心積慮弄出這樣大的事情只是為了換取天子地賞賜若是不加以懲處恐怕天下人都會群起仿效到了那個時候東西南北的祥瑞恐怕會堆滿政事堂。

  宋大人既然為一地父母官此事便由你審理我不會插手但是屆時可讓全城百姓前往聽審他略頓了一頓見周圍的官員全都是臉色變幻不定便知道這些人都在擔心他會如何上奏。只是這一次的事情非比往常他不可能也不想就這么輕輕按下去。正如宋大人所說奇石造假固然是刁民貪利但是諸位都是讀書多年的官員怎么會看不到這些紕漏此地之事流傳太廣我不得不上奏圣上不過其中也會多少為你們轉圜幾句便是。話點透到這個份上宋楚等人哪里還會不知道好歹慌忙一個個打躬作揖地謝了然后又大大奉承了李綱一番至于那個倒霉的顧家主人自然人人厭憎。雖然這一次他們眼力不濟鐵定要受到處分但是總比東西送到京城方才被人認出是假來的幸運。也正因為如此對于能夠一眼辨真假的李綱他們全都沒有了剛才的敵意反而也多了幾分感激。一出鬧劇過后顧家主人理所當然地被下了大牢而高俅則再一次將李綱邀上了馬車只不過他卻不認為李綱會真的一眼辨明真假。

李綱若是我沒有猜錯怕是你早就偷偷到顧家去看過那塊石頭吧果然瞞不過高相公。李綱并不掩飾很是爽快地點了點頭自從得到那個消息開始我便想方設法進顧家查探后來一個相熟地公差把我帶了進去乍一看去還真像那么一回事只是那篆字卻未免畫蛇添足了。若是真的不知道而杜撰幾個也就算了偏生那顧家人為了追求繁復而胡亂編造簡直是不知所謂高俅卻冷不丁地插話道:那我問你若是那塊奇石是真的天然而成那你此番又會如何如果是真地李綱的神情中不免有幾分猶豫最后才咬咬牙道橫豎圣上仍在求直言學生也會上書諫勸玩物喪志的例子古來有之若是圣上喜歡這一類奇石上行下效百姓必將受害此風不可長此路不可開說得好高俅這一次終于擊節贊嘆無論是對方流露出來的機智還是風骨都不負史書名臣之名最重要地是李綱還年輕歷史上李綱在宋高宗手下曾經官拜尚書右仆射但是這個宰相只當了七十七天就因為主張北伐而慘遭罷職所以說只要培養得當至少能成為日后大宋的中流砥柱想到李綱還未應禮部試而下一次禮部試還有兩三年他立刻便有了主意。此次事畢伯紀可有什么打算覺高俅突然不再稱其名而直呼其字李綱頓時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欠身答道:回稟高相公家父剛剛遷了右文殿修撰前時有信來要我和家母去京城居住。前幾日我已經讓幾個仆人護送家母上京不過我李氏一門自先祖開始從福建遷來無錫居住此地乃根本不可丟棄因此我原準備安頓好此地的老宅便去京城和父母匯合原來如此。高俅故作思索片刻突然問道令尊可是李夔  正是見高俅居然知道父親的名姓李綱頓時大奇要知道父親于文學詩詞上雖然相當不凡但是在朝中卻相當謹言慎行一般不會給人留下什么印象而高俅曾經是位高權重的宰輔怎么會記得他的父親只不過這種問題卻不好當面問出來。

高俅當然知道對方所思所想但是他也無意解釋只是略一點頭道:既然禮部試還有兩三年的功夫依我之見你就不用那么早上京城了。我此次奉旨安撫東南也需要一個深悉東南風土人情的人從旁輔助。我看你雖然年輕行事卻不但有章法而且膽略不凡。如何可愿意和我同行去杭州么固所愿也不敢請爾李綱幾乎本能地迸出這么一句話見高俅臉上含笑他不覺又有幾分尷尬。學生自小除了讀書之外便喜歡關心天下大事也不知被父親責備過多少回。他說我是紙上談兵不堪任用我卻始終改不了這個習慣。今次隨高相公南行我也希望能夠有所進益他年應試時也好更有底氣伯紀已經是無錫有名的才子何必妄自菲薄至于紙上談兵之說我卻覺得不然。若是從來未曾想過那么一旦真的上陣全無準備之下又哪來的應對之道高俅很滿意李綱的態度心中暗自慶幸多年苦心沒有白費只不過我目前不方便先給你什么身份總而言之將來若是見到什么事你也不必有顧慮直接提出來便是  離開了無錫高俅便直接把一干事由寫成了奏疏往上呈遞當然這明面上的折子是一定會通過政事堂的。盡管劉逵很有心從中挑一點紕漏但是趙挺之卻無意生波二話不說地把折子轉到了御前。而趙佶剛剛因為高俅的前一道奏疏下旨進楚州市舶司提舉鐘昌直龍圖集賢殿修撰:拜程之邵太中大夫加龍圖閣直學士為熙河路都轉運使。此時看到這樣一篇奇石風波他立即覺察到了事情背后的隱情。

當著趙挺之和劉逵的面他便毫不留情地道:看來這些人真的是欲以天下奉朕一人了古來祥瑞便多虛報如今若是再有人仿效則天下亂矣爾等身為宰臣處置政務之余也有曉諭百官之責便將伯章的這道奏折明天下不得再報祥瑞不得再以珍奇之物媚上違者永不磨勘  趙挺之聞言暗嘆不露痕跡地和劉逵對視一眼后他便躬身問道:

圣上這番處置極為妥當只是不知道那無錫縣令等人又該如何處置沉吟片刻趙佶便做出了主張:查人不明教諭百姓失職只是這職責也不能說完全在他們各自罰俸半年若磨勘之期已到再加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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