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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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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秀上卷從丫鬟做起第一百九十五章冤家路窄迷路的龍上卷從丫鬟做起第一百九十五章冤家路窄  琇姐兒和琬姐兒也如同玨姐兒一般,傻愣愣地盯著那荷包,半晌,玨姐兒艱難地開口問道:“我怎么可能繡出這樣的荷包?!”

  顧盼右手一撈,把荷包從玨姐兒手里拿了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了幾眼,笑道:“你們都上當了。”

  看著三個妹妹睜大的眼睛,顧盼指著荷包笑道:“這作為背景的山河圖不過是尋了一副水墨山水畫,先臨摹到了和這荷包一般大小的紙片上,再把紙片放到了半透明的白紗之下,用筆再臨摹一遍,之后白紗覆蓋到了選好的布料上,沿著畫好的筆跡繡上一條邊便是了。”

  話罷,顧盼把荷包遞到了玨姐兒眼前,玨姐兒仔細一看,見那本來以為霧氣蒙蒙地山水圖果然不過是層白紗,卻是描上的而不是繡上的。

  顧盼指著上面的蒼松紅花,笑嘻嘻地道:“這松樹和紅花,前兒個穆師傅不是才教過咱們嗎?”

  鈺姐兒恍然大悟,卻是升起了動手的心思,便連琇姐兒和琬姐兒也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顧盼見幾個妹妹這么感興趣,笑道:“這也就是因為給皇后娘娘的千秋獻禮,才討了這么個巧,她定然不會佩戴,自然不會清洗,那這墨跡也就不怕花掉了。”

  鈺姐兒登時就泄了氣,隨意把玩著手里的荷包,懊惱地道:“只能看不能用,卻又什么意思?”

  顧盼嘿嘿一樂,拍了下鈺姐兒的小腦袋,笑道:“咱們侯府的二小姐如果肯專心學上半年,繡個真的又有何難?”

  鈺姐兒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睛睜地圓滾滾地看著顧盼,懷疑地問道:“此話當真?”

  顧盼笑而不語,右掌伸出,豎直立起,鈺姐兒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掌與她相擊,顧盼看這三個妹妹俱都燃起了熊熊斗志,忽地想到,當年賀大娘教導自己女紅時,是否也是一樣的心情,看著幾個妹妹從什么都不懂,到可以獨立繡荷包扇墜,制作成衣,是否也一起收獲了其中的滿足感?

  顧盼專心教導著幾個妹妹,恨不能把自己會的一窩蜂地都教給她們,顧遠南最后的那一番話,卻像是布滿了天空的黑色云雷,越發珍惜和幾個妹妹相處的時光。

  兩個弟弟也總在下了學以后來打秋風,小豆沙包為人狡猾,卻是每個姐姐那里都敲詐了一個荷包一個扇墜,銘哥兒比較害羞,卻是不好張口,顧盼反倒憐惜他多些,隨手便把先前繡好的一個荷包送給了他,小豆沙包登時翻臉,顧盼無奈,只得允諾給他做雙鞋子,才哄得小胖子笑逐顏開。

  皇后千秋很快到了,卻是九月十二,秋高氣爽,朝廷命婦們獲準覲見,像是長樂侯府這種有爵位有官身的,便連小姐們也是可以一同前往的。

  侯爺夫人鑒于上次的教訓,卻只帶了鈺姐兒和顧盼二人,又叮嚀再三,叫她二人不可亂走,定要緊隨在他身邊。

  顧盼頭一次見到侯爺夫人穿起了浩命夫人的服飾,層層疊疊,最外面是件深紅色對襟大襖,正面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魚躍龍門的補丁,下擺是錦鯉潛水浪花圖,頭上也戴了鑲滿珠翠的朝冠,看著莊重無比。

  鈺姐兒和顧盼尚未及笄,還沒有封號,卻是沒有資格穿這種命婦朝服的,侯爺夫人特意為二人做了兩身新衣,樣式顏色俱都老成無比,鈺姐兒不滿地抖了抖袖子,嘟囔道:“白白浪費了銀子。”

  侯爺夫人回頭白了她一眼,厲聲道:“你休要多言,今日再有失儀,便把你禁足一個月。”

  話罷,侯爺夫人怒氣沖沖地登上了馬車,她本來不想帶顧盼通往,誰知那幾個荷包扇墜送上去后,皇后娘娘居然獨獨中意了顧盼的這一份,說是和她年輕時的手藝甚像,非要見一見這心靈手巧的小姑娘。

  鈺姐兒在侯爺夫人背后調皮地吐了下舌頭,轉眼便是一副正經的小姐樣子,抬頭挺胸目不斜視,前后反差實在強烈,顧盼愣了下神,方提起精神跟在了鈺姐兒后面,登上了馬車。

  長樂侯府本就在皇宮邊上,卻是行了沒有多久,便到了朱雀門外,半晌停滯不前,顧盼不明所以,卻見鈺姐兒正襟危坐,只得強自按捺下焦慮的心情,心里默誦今日前幾日剛學的論語新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門外傳來了一個粗獷的男聲:“可是長樂侯府的車駕?”顧盼一怔,這聲音他聽了足足一月有余,絕對不會錯,是陸六那家伙。

  便聽得駕車的車夫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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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盼偷偷地抬起眼看侯爺夫人,卻見她面露一絲喜色,沉靜地答道:“有勞將軍了。”

  顧盼登時明白了,侯爺夫人也是不耐煩等下去了,聽這個意思,今天大家是排著隊進宮的。

  想想也是,聽說今年是皇后娘娘的整五十的千秋,多少朝廷命婦要趕來朝賀,只怕上有許多的外地命婦們,這馬車排成了長列也不足為奇。

  陸六果然神通廣大,等了沒多久,車上三人便察覺到了馬車再次緩緩啟動,卻是往外偏了下,隨后筆直前行。

  行了片刻,車外傳來了要求驗證腰牌的聲音,侯爺夫人咳了一聲,從腰上解下了代表她朝廷一品浩命的玉佩,微微掀起車簾一角,遞了出去,顧盼一怔,情不自禁地摸向了脖子處,衣服下面恰恰是當初李祈正送她的那塊青龍玉佩,難道說,七皇子的玉佩也是身份的象征么?

  片刻之后,玉佩便又從車窗里被送了回來,侯爺夫人仔細地重新系好,馬車再次啟動,卻不防一個顛簸,母女三人一起閃了一下,顧盼和鈺姐兒跌做一團,她的下巴剛好被鈺姐兒頂了一下,侯爺夫人尤為狼狽,她正雙手系著玉佩,卻是整個人都滾到了座椅下面。

  一個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帶了幾分玩世不恭,嘲弄地道:“這是誰家的馬車,真是好大的氣派,給老子滾回去排隊!”

  一聽到這個聲音,顧盼條件反射一樣從心底升起了氣憤羞惱厭惡種種情緒,她半垂下眼簾,又是廖勇這個匹夫。

  耳邊傳來了重重的喘息聲,顧盼偏頭一看,衣衫半亂的侯爺夫人亦是怒容滿面,未待侯爺夫人發火,卻聽到陸六沉穩地道:“廖將軍今日似乎并非在此當值,若是被顧將軍發現了您擅離職守,只怕不妙啊。”

  廖勇嗤了一聲,訓斥道:“本將軍的事情你一個小小的郎將也管得?你今日又該在哪里當值?!”

  此后,外面再無任何聲息,顧盼可以想象得到,陸六一臉凝重的和彪悍的廖勇對持,車廂里空氣漸漸沉悶起來,顧盼感覺得到額頭上滲出的細小汗珠匯集到了一起,臉上淌過幾道濕熱。

  汗水糊住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顧盼看不清楚侯爺夫人的臉色,卻知道他此刻心情必定不好,鈺姐兒也安靜得如同不存在一般。

  在這讓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個略有些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幾分清冷的質問道:“皇上讓灑家來問一下,為什么平安公主還沒有到?”

  顧盼眉頭皺起,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走神間,聽到外面廖勇一聲冷哼:“你個沒了鳥的東西,在爺爺面前裝毛鳥蛋。還等著爺爺給你請安不成?”

  那尖細的嗓子再次響起,卻是帶了幾分嘲弄:“可惜,有的人就算有那話兒,依然斷子絕孫。”

  廖勇一聲怒喝,接下來掙扎不休地喊道:“放了我,放了老子,爺爺要殺了這個閹人。”

  顧盼暗自心驚,終于忍不住看向了侯爺夫人,卻見她一臉的幸災樂禍,鎮定地整理起了衣裙,不忘低聲數落兩個女兒道:“還不坐好了,馬上就進宮了。”

  她話音未落,就聽得外面的廖勇中氣十足的喊聲驟然而止,外面傳來了陸六彬彬有禮的聲音:“李公公,平安公主的座駕就在后面。”

  那個李公公想必就是那尖細嗓子的主人,支吾了一聲,冷冷地催促道:“還不叫長樂侯府的馬車趕緊先過去。”

  馬車很快啟動起來,顧盼正襟危坐,強自按捺住掀開車簾偷看的欲望,這里,便是天朝的皇宮,是皇帝陛下日常坐席的地方,她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了,她出現在了什么地方,以前做夢都不敢夢到的地方,今天竟然有幸光明正大的進來了。

  馬車的速速很慢,顧盼估計,她下車步行都跟得上這馬車的速度,也不知道行了多久,馬車停下時,顧盼兩腳都酸麻了,外面傳來一聲唱喏:“長樂侯夫人,一品浩命,安氏到!”

  砰,砰,車門被輕輕地叩了兩下,一個溫柔的女聲恭敬地道:“夫人,請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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