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7章發端之于咒夜(五)
聽默林說完這一大段以后，亞瑟王也漸漸失去了耐性：＂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你說的這一切都是你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這事和格林薇兒又有什么關系嗎？＂
＂陛下。＂宰相一臉認真地看著大不列顛國王：＂如果我告訴你，曾經無數次發生在我身上的這種事情，現在正發生在格林薇兒王后身上呢？＂
＂什么可能。格林薇兒又不是靈體……＂
＂這里就涉及到另一個更復雜的問題了。＂法師瞇起一只眼說：＂簡單地說，是古代神人族搞的鬼。＂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樹種。沒錯，這個天藍色和緋紅色互相纏繞的樹種，就是貝迪維爾的［圣樹之種］，以及死者之城零號區域里發現的［緋紅之種］相結合而成的產物姑且叫做［雙生之種］好了。
這東西本來被存放在大不列顛戰艦帕拉米迪斯號里，卻不知什么時候被默林掉包了。
＂身為宰相也偷東西。＂騎士王吐槽道。
＂這不是重點。＂默林白了亞瑟王一眼：＂這東西就是一切的關鍵。我已經從這個樹種里清楚了解到，你們這個世界的古代神人族已經掌握了召喚靈體的技術。他們可以跨越時空，把另一個時代甚至另一個平行世界里的靈體召喚過來，收為己用。這和召喚我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個系統幾乎同出一轍，差別之在于一個是由人工產生的，而另一個由是自然之力生成的。
你們這個世界的古代人好像把這種從別的平行宇宙里召喚靈體的技術稱之為［降靈］，但它實際上還是非常之原始非常之不成熟的技術，瑕疵也很多。＂
騎士王默默地聽著。到目前為止，默林說的他都能夠理解。但到這里為止，事情仍然和格林薇兒的莫名昏睡不醒沒有任何關系？
＂截下來就是重點了，＂默林見騎士王越來越不耐煩了，就加速了對話的進程：＂這個樹靈……嗯，應該是介乎于邪靈和圣靈之間的靈體吧，一因為不完全的召喚，它其實還和它原本所在的那個世界有著某種聯系。按照資料的記載它應該是在距今越兩百年后的某個可能的未來被召喚過來的。它身上原本甚至還有一部分和兩百年后那個平行世界緊密地聯系著，形成一個傳送門一樣的東西。＂
＂所以呢？＂亞瑟王一皺眉頭，似乎聽出了個中端倪。
＂所以……陛下你送給格林薇兒王后的那朵［沙漠玫瑰］……＂默林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其實就是通往兩百年后那個平行世界的一個傳送門。＂
＂呃啊啊啊啊啊啊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正如同默林所害怕的那樣，騎士王瞬間就情緒失控暴怒了起來，他從坐著的椅子上跳起，先是一輪發脾氣把默林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掀翻，接下啦好像還嫌破壞得不夠，一手就整張桌子掀了個底朝天！
＂可惡！喵的！這群該死的古代人全他喵是些狗糧養的死混蛋！！＂亞瑟還在怒不可遏地大聲罵咧：＂都他喵的死光了幾百萬年，還他喵的留下這種東西來遺害世人！法克！＂
＂陛下……＂
＂呼＂亞瑟王長舒了一口氣，試圖從盛怒中回復過來。他才剛稍稍消了氣，馬上就一臉悲傷：＂那朵沙漠玫瑰……可是朕辛苦采來，送給格林薇兒的結婚周年禮物啊……怎么可以這樣子……怎么可以……＂
＂陛下，這種事情大家都不希望看到。＂默林勸說道：＂然而不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而這事我也有責任。我明明應該再仔細檢查清楚那朵水晶玫瑰，再讓你送給王后的。＂
＂你應該。＂騎士王瞪了法師一眼：＂但是那朵玫瑰朕也有親手摸過，甚至也被它的刺割傷過。為什么同樣的事情沒有發生在朕的身上，卻讓格林薇兒攤上了？＂
＂大概是因為，格林薇兒王后的卡瑪（命運）本來就和那個靈體的卡瑪有一定的聯系性。＂默林摸著下巴猜測道，＂只有相關的人的意識才會被牽扯進那個世界里去，通俗點地說，情形就像是人的靈魂被吸走了一樣。＂
＂所以，格林薇兒的靈魂被那朵沙漠玫瑰吸進去了，到了兩百年后的另一個世界里去？＂
＂是的，雖然用［靈魂］這個說法來表述王后的意識也不太貼切。［光魂］或許是個更加貼切的詞語。＂
＂你的意思是＂
默林點了點頭：＂是的。格林薇兒王后恐怕和陛下您一樣是轉生者，至少她體內確實有著［光魂］的存在。而有召喚就有反召喚。古代人用自己研究的技術把構成緋紅樹種的靈體從兩百多年后的世界召喚過來，反過來也導致了碰觸過［通道］的格林薇兒王后，她的光魂，也就是她的本體意識，被吸進了兩百年后的那個世界里。＂
騎士王的臉色變得非常陰郁：＂格林薇兒還能回來嗎？要是她一直不回來的話，會變成什么樣子？＂
＂王后的身體將會一直保持著現在這個樣子，沉睡下去，直至死亡腐朽為止。那已經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子了，光魂一天不會來，她就一天不會醒過來。＂默林陰沉著臉道：＂陛下，你一定要把王后從兩百年后那個世界帶回來。要是她長時間留在那個世界里，又或者死在那個世界里的話，她就永遠回不來了。＂
＂朕該如何把她帶回來？＂
＂我已經想到辦法送陛下您的光魂去兩百年后那個世界了。＂默林干咳了一下，＂問題就是，陛下您該如何把融入了那個世界里的格林薇兒王后喚醒。她經歷的事情和我經歷過無數次的事情一模一樣，而且她是以光魂的身份進入兩百年后那個世界的，情況遠比我要糟糕。她在那個世界恐怕已經擁有了自己的身份，有了新的名字。如果沒有人去讓她回想起［格林薇兒］這個真正的名字來，她就會永遠迷失在兩百年后那個平行世界里，再也回不來了。＂
亞瑟又皺了一下眉。
＂當然，把陛下您送去兩百年后那個世界里，也一樣有風險，陛下您也有可能永遠回不來了。＂默林一臉嚴肅地說，＂我會想辦法盡可能的預防這種事情發生，但我也無法百分之百肯定會成功。所以陛下您需要再找一個和你最為親密的朋友，最好也是擁有［光魂］的人。你們兩個一起進入兩百年后的世界，這樣一來，即使你們任一個忘記了自我，另一個也能提醒對方。
只有在這種雙重保險的前提下，進入兩百年后的世界的風險才能被降至最低。＂
＂既然如此，＂亞瑟王看著法師：＂默林您陪朕一起去不就好了嗎？身為光靈的你最不容易忘記自己的真正身份了。＂
宰相又搖了搖頭：＂陛下請別忘了，我來你們這個世界，有我自己必須達成的使命。在徹底履行職責之前，我不能隨意離開這個世界。否則我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
騎士王煩躁地搔了搔頭：＂真麻煩啊。＂
＂總之去找一個你可以信任的親友吧。你會需要他或她的幫助的。＂默林語重深長地道：＂既然您和格林薇兒王后的緣（卡瑪）可以把她從那個世界帶回這里來，那么你的親友和你之間的緣（卡瑪）就可以把你從那個世界帶回來。緣（卡瑪）是聯系每一個平行世界的唯一橋梁，不管是穿越時代，還是時空，都會需要它。＂
＂明白了。朕會著手準備的。＂亞瑟王眨了眨眼。
＂我這邊的準備在今晚七點之前就能完成。陛下你那邊也最好趕快辦完一切該辦的事。＂
騎士王馬上苦笑道：＂說的好像要朕去為自己辦身后事似的……＂
＂這樣說也不為過。陛下您能成功回來的幾率，不超過百分之三十。你最好把王位的繼承人也敲定下來，免得你突然一睡不起，大不連顛從此群雄無首。＂
亞瑟王這次是真的生氣地瞪了默林一眼：＂烏鴉嘴。＂
＂未雨綢繆總比事后慌亂的好。＂宰相不帶感情地答道。
與此同時，在象牙塔里參觀的哈斯基等人，正來到來一個由古老木門緊閉著的房間前。
＂這就是煉金術工房。＂帶路的哈里推開一個工房的門，＂雖然這個房間是低階法師們公用的，只用于操作一些比較低等級的煉金術。雖然它是開放參觀的，但現在工房里也有人在使用中。為了避免影響到別人，你們說話時最好小聲點。＂
＂呵～＂哈爾好奇地看著工房中的一切。他看見一名法師正在把大型水槽里的污水抽提升浮至半空中，并努力地把水中的雜質分離出去，以制造出純凈水。
＂這個哈斯基見媽咪做過汪。＂哈斯基也湊過來說，＂哈斯基的媽咪最擅長就是把荒野里的臟水轉變成可以直接喝的純凈水了汪。＂
＂你媽媽……？＂哈里有點疑惑地看到犬人少年。
＂他的母親叫做蓮音，有印象么？＂煞星提醒道。
＂噢，是默林大師以前的助手啊。＂哈里這時候才想起來。
＂蓮音現在還是默林的助手，＂煞星糾正道：＂等等，你不是默林宰相的使魔嗎？既然如此，為什么你卻對默林身邊的事情知道得那么少？＂
＂因為有封印在。＂夜魔沒有猶豫片刻就回答了：＂我被封印住力量，以烏鴉的形態存在時，智商也會相對地降低，日子過得恍恍惚惚的。所以有很多事情我都記不清楚。好久沒見過蓮音小姐了，她現在連兒子都有了嗎？哈。＂
盡管懷疑著哈里的話的真實性，但是對方對答如流，一點破綻都沒有，煞星也沒法抓到任何馬腳，也會只能作罷了。
＂話說回來，關于煉金術，你們知道得多少？＂哈里用導師般的語氣問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