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之內,一片莊嚴肅穆。
祖師堂中,以閑云老道為首,內門六大弟子齊集。老道士端坐正中,六位弟子分為二排,凝神而坐,他們正在向著早已飛升仙界的列祖列宗虔誠禱告。
為了這場禱告,閑云老道等幾人可謂時準備充分,心意之誠,前所未有。
整整七日七夜,方始結束。
然而,在這幾人之中,蕭文秉無疑是最沒有誠心的一個。他早在數日前,就已經不勝厭煩了。此時見堂前的那幾柱香火全數熄滅,但老道士等依舊是一動不動,似乎并未察覺。
不由地心中嘀咕,悄悄的拉了拉身邊的明昧,悄聲問道:“師兄,這樣做有用么?”
“噓……”明昧臉色一變,連忙道:“收聲。”
蕭文秉一臉的大惑不解,不是說飛升仙界之后,就不能再理修真界之事了么,那么他們還那么煞有其事干么。
唉……都二十一世紀了,怎么這個迷信之道卻越演越烈了,甚至于連修真界也無法幸免啊。
“咳,文秉,你可看見香案之上的那幾件事物。”蕭文秉的聲音雖輕,但又如何能瞞得過近在咫尺的閑云老道。他一捻長須,和顏悅色的說道。
幾個師兄弟互望一眼,若是換做其他人在祖師堂中問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老道士非立刻重重處罰不可。
只是,這位老人家對蕭文秉卻是明顯的特別恩寵,類似這樣的情形早就發生過多次,這幾人對此也已是見怪不怪了。
不過,對于蕭文秉,這個不能以常理而論之的怪胎而言,也確實當得起這樣的待遇。
只要一想到他能在一年之內結成內丹,幾個師兄弟就再也沒有任何怨言了。若是日后自己能夠遇到這樣的徒弟,他們只怕會比閑云老道還要過份呢。
“看見了,師父。”
“那幾件東西,就是本門前輩升仙之前所留下的法器。雖然并無多大威力,但是因為追隨日久,與那幾位前輩有著一絲聯系,縱然是他們身在仙界,也會有所感應。”
“啥?師父,您是說仙界能夠知道和插手這里的事情?”蕭文秉大奇,問道。
“每一界都有那一界的規矩,仙界的仙人是不能直接插手修真界之事。起碼,老道我就沒有看見過那位祖師從仙界下凡過,但是……”老道士微微一笑,道:“但是某位祖師爺偶爾賜下一些東西,也是可以的。”
“啊。”蕭文秉聽得心向神往,問道:“師父,那么你看見過么?”
老道士滿面的笑容突地一凝,他咳嗽二聲,正色道:“祖宗們如果賜下東西,那是他們的恩典,就算不賜下,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蕭文秉心中一陣失望,只要看老道士的神態,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就知道連他也沒有看見過。
“師……師父。”盧軍突然一聲大喝,這位密符門首席大弟子罕得一見的失聲叫了出來。
閑云老道等人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香案之上突然被一片光芒所籠罩。
這片光芒平和淡然,卻又給人以一種威嚴而不可侵犯的神圣之感。
閑云老道張大了嘴,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從容,從他的口中緩緩的,毫無風度的重復著二個字:“仙跡……仙跡……”
“撲通。”盧軍率先從震驚中醒轉過來,立即從蒲團上爬起,重重跪倒。
閑云老道等如夢初醒,一個個手忙腳亂的翻身跪倒在地。
蕭文秉看著他們的動作,心中涌起一陣荒謬絕倫的感覺,眼珠子一轉,跟在他們的身后跪了下來。只是,與閑云老道等人畢恭畢敬的俯首于地不同,蕭文秉微微抬頭,一只眼睛注視著臺上的那團光芒,想要看個究竟。
光芒逐漸褪去,香案之上多了一只古樸的戒指和一道符文。
“多謝祖師……”
山門之內,鳥飛獸驚,一片紛亂。
祖師堂內,閑云老道白須飄飄,和眾弟子一起聲竭力撕的大聲吼著。
※※※※
三日之后,在閑云老道的居室之中,蕭文秉一臉貌似恭敬的站在他老人家的身側。
“文秉,為師這數日來翻遍了本門典故,逐章查經,終于找到了恩賜寶物下來的那二位祖師爺。”老道士得意洋洋的道。
“是哪二位祖師啊?”蕭文秉非常識趣的裝出了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雙眼之中閃爍著明亮的二顆小星星。
“正是本門第一代開山祖師白鶴真人和第三代祖師天虛子真人。”閑云老道正容道。
蕭文秉可不知道那個白鶴真人和天虛子真人是何方人士,對他們的崇敬更是極為有限。
他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事,不由興趣盈然地問道:“師父,是否每一位修煉者升仙之時,都會留下自己的信物與修真界溝通呢?”
“不然,會留下自己信物給后代子弟的,只是極少數而已。”
“啊,原來如此。”蕭文秉連連點頭,心道怪不得那日祭告列祖列宗之時,香案之上的物件寥寥無幾,原來并不是所有的祖師在飛升之際都會留下自己的信物。
“不過,本門的列祖列宗都是極為念舊之人,每一位經過了度劫期飛升仙界的祖師爺都會留下他們的信物,這一點在所有修真界中雖然不能說是僅此一家,但也是鳳毛麟角,屈指可數了。”老道士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傲然之色。
只是,這句話聽到了蕭文秉的耳中,那就是一種迥然不同的感受了。
“師父,您沒有記錯吧?所有的祖師爺們都留下了自己的信物?”
“正是。”老道士肯定的說道,他的面容肅然,回答的更是斬釘截鐵,毫不遲疑。
“可是,師父啊……”蕭文秉吞吞吐吐的說著,他的臉上猶豫不決。
“文秉,有事就直說,在為師的面前,無需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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