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白樺林掩映著白色的石雕噴泉和人物雕像,白色的長椅在花壇間熠熠生輝,給人以祥和美好的感受。
然而,對于這一切,蕭文秉卻是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情。
此刻的他,正雙手枕于腦后,平靠在一輛面包車中的后座上。他的手上,包著一層衣物,使人無法看見手腕的鐐銬。
在他的身邊和后排各有二個拿著荷槍實彈的便衣,他們全神貫注的注視著蕭文秉的一舉一動,這副如臨大敵的態度使得他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
就連剛才乘著車子來到這里,在經過一處坑洼之地時,他的身子也不敢隨著車子的顛簸而有太大的搖擺幅度。要是不慎惹起了他們的誤會,挨了一槍,豈不是太冤了。
“在哪里?”
“就在這條路筆直往前走,到頭左轉。”
蕭文秉在后面敘說著,他并不知道這里的地名,所以只能靠著回憶來尋找趙鋒的那家私宅。
“開慢點。”王隊長交代了一聲,回過頭來,看向蕭文秉的目光之中竟然少了幾分憎惡。
“本來,我以為你小子還想玩什么花樣,不過現在,我卻有些相信你了。”
“為什么?”蕭文秉大惑不解,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為何王隊長卻反而有信心了。
王隊長指著這片房舍說:“這里住的都是有錢人,不過,其中有幾家卻是在我那兒備過案的。”他頓了頓,取了根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道:
“丘隘連續發生了多起偷車案,我敢肯定這個案子是一個偷竊集團所為。他們在丘隘的勢力一定不小,只是一時摸不準究竟是哪家而已。你好好看看,別找錯了人家。”
蕭文秉恍然大悟,原來這里附近住的都不是什么善類啊。不過,既然連趙鋒都住在了這里,那么豈不是說他本人也不是什么好鳥了。
難道密符門也會跟黑道扯上了關系不成。
“到了,就在這里,最里面的一家。”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面包車停了下來。蕭文秉抬起了頭,只需一眼就認出了趙家的所在。
“最里面的一家么?”王隊長從車子里探出了頭,仔細的看了一陣,突然臉色一變,迅快的縮了回來。
“好小子,原來還是被你給玩了。”王隊長的眼中有著勃然的怒氣,他雙拳緊握,明顯的是在壓抑自己的火氣:“也許你聽說過這里主人的大名,想要借他的名頭來庇護自己吧。可惜,你不知道,這里的主人是絕對不會干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
“為什么?”
蕭文秉愕然轉向,問出這句話的并不是他,而是身邊的一位青年警官。
“因為……算了,回頭給你解釋。”王隊長顯然有所顧忌,就此打住了話題。
“隊長,有人來了。”
蕭文秉抬頭一看,趙家的私宅已經打開了一個側門,出來了二個穿著黑西裝的魁梧漢子。
“不好,我們的動作惹起人家的注意了。快,把槍收好,不許拿出來。”王隊長厲聲吩咐道。
蕭文秉心中暗喜,看來趙鋒果然有些地位,今天真是找對人了。
那二個漢子剛剛到了面包車前,王隊長就打開車窗,陪著笑道:“二位兄弟好啊。”
他們顯然彼此相熟,一人笑道:“原來是王隊長,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小毛賊來踩盤子了呢。”
王隊長尷尬的笑了笑,道:“哪兒的事,我們這是出來暗中巡邏,收了納稅人的錢,當然要給予納稅人最好的保障了。”
“那就多謝王隊長了。”那二個漢子口中說著客氣話,眼睛卻向著車內瞄去。
當他們的視線一接觸到蕭文秉的面孔之時,頓時微微的變了。
蕭文秉當然知道,雖然自己不認識他們,但是自己卻是剛剛從這里走出去的,而且是由趙鋒本人親自恭恭敬敬的接送。
他們這二個守門的若是再認不出自己,那么他們就可以卷起鋪蓋回家抱孩子了。
“這位是……”一人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王隊長。
王隊長一怔,正要解釋,卻聽見背后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告訴趙鋒,我來了,讓他出來接我。”
王隊長身子一震,他豁然轉過頭來,難以置信的看向蕭文秉。
那二個漢子對望一眼,卻是罕見的沒有絲毫怒氣。
雖然以他們的身份不知道蕭文秉是誰,也不知道他與趙鋒之間的關系。但是,他們可都是看到過趙鋒對待這位年輕人那種畢恭畢敬的,堪稱是卑謙的態度。
這樣的人物,又豈是自己能夠指手畫腳的。
其中一個應了一聲,立馬轉身跑了進去。另一個則是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道:“趙總馬上就來,您……”
王隊長的臉上多了幾分慌張之色,一滴汗珠從他的頭上流了下來。
他眼光老到,一看之下就知道大事不好,但此時卻是根本無計可施。
過了片刻,趙鋒急匆匆的趕來,在他的身后,緊隨著三名壯漢,正是陪著他們逛街的那三個徒弟,顯然這幾個弟子都是他的心腹了。
“蕭先生……”
見到蕭文秉竟然與警察在一起,趙鋒雖然面上不動神色,但是眼中卻充滿了疑問。
蕭文秉動了一下身子,剛才被那幾只黑乎乎的家伙指著,可是一動也不敢動。然而此刻么……
他嘿嘿一笑,道:“趙總,你看。”
他低下了頭,彎下了腰。趙鋒凝神一看,臉上頓時涌起一陣紅暈,眼中驟然間閃現出縷縷精光。
雖然手腕之上裹著一層薄薄的衣物,但是三副鐐銬的突起還是十分明顯。只要是心思稠密的老江湖,絕對是一目了然。
趙鋒也不說話,只是伸手打開車門,一腳踏了上來。
王隊長苦笑一聲,竟是不敢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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