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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六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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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便是呂楊?!”一個頗為桀驁的聲音傳來。呂楊轉頭,看見司馬群和曹方圓聯袂而來,說話的正是司馬群,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對呂楊有幾分敵視。

  呂楊感覺到對方的敵意,皺皺眉頭,并不答話。

  “你便是呂楊兄吧,小弟曹方圓,這一次大禮院比,呂兄的名次還在小弟之上,下一趟州比,我等還要再觀看呂兄的文采風流!”曹方圓揖禮。

  “客氣了,州比乃是關系到我白龍潭書院的聲譽,呂楊不敢怠慢,必定會全力以赴!”呂楊回禮。

  “哼!估計不需要你全力以赴,以我司馬群的才學,贏得州比,前往玉京城太書院殿比的必定是我!”司馬群仰頭朗聲大笑兩聲,拂袖而去。

  曹方圓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搖搖頭:“呂兄,你不要介意,這司馬兄就是這么個脾氣!”

  呂楊笑了:“不關賢弟的事,這位司馬群太過傲慢,簡直是目中無人,這樣的性格不太符合圣道之中庸,嘿嘿,總有一天,他會為自己傲慢的性格付出慘重的代價!”

  曹方圓若有所思,半晌才道:“聽說呂兄還報名了其他五藝的院比?”

  “沒有錯,明天愚兄還要參加御藝的院比,愚兄就先告辭了!”呂楊微微平揖,帶著錢來走了。

  “呂兄弟,剛才那個司馬群太囂張了,下一次州比的時候,你一定要蓋過他,讓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錢來頗為氣憤。

  “放心吧,在院比中勝出便目空一切的人沒有什么可忌憚的!”呂楊笑著,和錢來告辭,返回純陽居。

  翌日一早,書院統御堂,數十儒生端坐書案前,考評的儒師們則端坐在書堂的前面,宣布開始進行“御”藝的院比。

  這一門御藝報名比試的人比禮藝還要少,只因為比試的內容所有人都不感興趣。

  “為國家社稷之安危計,按照慣例,御藝比試一律以考校兵論,現在開始吧,時限兩個時辰!”儒師宣布比試開始。

  儒生們紛紛提筆,開始書寫兵論,所謂的兵論就是統兵御敵的述論。大匡皇朝以圣道治國,儒者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圣道六藝,禮樂射御書數,六藝俱通,才算是合格之儒者。

  是以皇朝的儒者,都是上能治軍殺敵,下能舞文弄墨的全才,也只有這樣的圣道弟子,才能讓皇朝屹立于九州,傲視六合。

  不過現在大部分的圣道弟子,都不太喜歡御藝中的統軍御敵之術,畢竟天下承平已久,統軍御敵之術若非當了將軍不能使用,實在是浪費。反而御藝中煉器、馭靈之術頗受人追捧。

  不過皇朝為了統治,御藝比試一律比的是萬人敵,而不是御器和馭靈。

  而今參加御藝院比的儒生們,無一不是心懷夢想當一名皇朝將軍的讀書人!呂楊環視一周比試的儒生們,心中頗為感慨,什么時候,皇朝的讀書人這般不凡,連統兵御敵也成了他們的必修課。

  似乎圣道六藝,就沒有什么是不包括在內的,圣道弟子還真是命苦,竟然需要修習這么多的技藝,這可比商人、工匠、農民等等階級的人要學更多的東西,無怪乎讀書人能夠處在社會階層的上端,這也是有原因的。

  對于這一門御藝比試,呂楊早就有了籌劃。不就是統兵御敵之述論嗎?華夏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便是一部五千年的戰爭史,從黃帝大戰蚩尤,到兩次世界大戰,多少戰爭讓華夏炎黃子孫飽受戰爭的摧殘和洗禮,但是堅強的華夏民族依然從戰爭的滿目瘡痍中一次次重新站立起來,一次次創造更加輝煌的文明。

  春秋秦漢,隋唐宋明,哪一個時代沒有杰出的英雄和戰役?

  唰唰唰……

  下筆千言,呂楊書寫的是自己早就醞釀好的兵書《呂氏六韜》。

  沒錯,這是以自己的姓氏命名的兵書,不是呂楊狂妄,而是呂楊有這個底氣,為了區區御藝院比,呂楊要當眾書寫一部兵書。

  在呂楊看來,在場的儒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這么瘋狂。參加院比的儒生小的只有十三四歲,大的不過二十來歲,能有多少見識?估計大多數的儒生只能在歷代宗師、圣人書寫的兵書典籍中摘要幾句統兵至理,然后加以闡述,絕不會有小小儒生不自量力,撰寫兵書,獨立著述!

  《呂氏六韜》分別以文、武、龍、虎、豹、犬為標題,各為一卷,共六十一篇,近二萬字。呂楊早就在決定報名六藝之后開始甄選著述,如今當場寫來,一書而就。

  四個小時不到,兩萬字不到的《呂氏六韜》便以書寫出來,字字如同模子般印刷出來,全都是宋體字,方方正正,一目了然。

  別人一般只寫近千字,但是呂楊寫了近兩萬字,衣袖一揮,錦繡氣凝聚的文字飛起,懸在身前,洋洋灑灑,六十一篇,均是錦繡文章。

  “攻伐之道奈何?勢因敵之動,變生于兩陣之間,奇正發于無窮之源。故至事不語,用兵不言。且事之至者,其言不是聽也。兵之用者,其狀不定見也。倏而往,忽而來,能獨專不制者,兵也。”

  “故善戰者,不待張軍。善除患者,理于未生。善勝敵者,勝于無形。上戰與無戰。故爭勝于白刃之前者,非良將也。設備于已失之后者,非上圣也。智與眾同,非國師也;技與眾同,非國工也。”

  六藝院比,到場進行考核的均是書院最德高望重的儒師,譬如院主,各大院監以及各大儒、鴻儒和宗師。他們的眼睛賊毒,什么好,什么不好,均能一眼分辯。

  壽陽公主作為全權負責荒州六藝大比事宜的天家代表,自然也要到場。她看了一眼儒生們寫好的兵論,一開始搖頭,絕大多數儒生寫的都沒有什么新意,一般只截取經典中的一兩句作為論點進行立論闡述,這樣的述論每年都有一大批,早就看膩了。

  但是當呂楊洋洋灑灑六十一篇,近兩萬字的《呂氏六韜》出現,她不禁眼神大亮,連忙細細閱讀起來。

  “呂待詔還真是胸藏丘壑!”壽陽公主一目十行,很快就通讀六韜,不禁心中歡喜莫名,原來六韜中的統軍御敵之韜略,雖然不少思想和歷代經典相似相通,但是措辭文字均讓人耳目一新。

  甚至還有一些統兵觀點發前人之所未發。

  六韜六十一篇,儼然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系統,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部兵書,而非是簡單的一兩篇述論。

  其中文韜甚至講述了作戰前如何充實國家的實力,在物質上和精神上作好戰爭準備。如對內先要富國強民,對人民進行教育訓練,使之萬眾一心,同仇敵愾;對外要掌握敵方的情況,注意保守自己的秘密,這樣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這樣的論述,已經深得御藝兵論的三昧。

  若是不出意外,呂楊憑著六韜,當能獲得御藝院比的桂冠。

  “大家覺得呂楊書寫的《呂氏六韜》如何?”院主曹道元向左右詢問,儒師們全都議論紛紛。

  “還真是大善!如此之韜略,論述已經很全面,儼然已經是一部十分難得的兵書,莫說是院比,就算是拿到殿比之上,依然可以奪魁!”

  “是極,咱們書院今年確實出了了不得的人才!統兵論述院比之上竟然有儒生書寫一部兵書,這在書院歷史上都是極其罕見的!”

  “那是黃儒師的弟子吧,還真是羨煞人也!”

  “可惜了,這樣的兵書應該放到太書院殿比的時候再書寫,估計穩拿前三的!”

  曹道元擺擺手,笑道:“本院有意點這《呂氏六韜》為本次御藝院比第一,大家可有異議?”

  “無異議!”

  “當得桂冠也!”儒師們紛紛點頭贊同。

  “殿下,您可有什么要說的嗎?”曹道元轉頭詢問壽陽公主。

  “便按院主和諸位儒師的意思吧!”壽陽公主擺擺手笑著,她哪里會有什么意見,呂楊能夠奪魁,她臉上也有榮光,自然樂見其成。

  “那好!”曹道元又和左右儒師們商量了半晌,將呂楊點為第一,又討論將兩個學子提了亞、季名次。

  兩個時辰下來,儒生們早就完成了自己的兵論,他們一一看過別人寫的兵論,再反觀自己寫的兵論,一時間大多數儒生都臉色煞白。

  特別是一些不太服氣的儒生,全都狠狠瞪著呂楊,若是眼光能夠殺人,估計呂楊已經被目光殺死了上百回了。

  所有儒生都已經意識到,估計呂楊的六韜會奪冠了。

  呂楊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呂楊安坐,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別人不服氣是應該的,誰讓自己還是一名童生呢?

  滿座的人都是秀生,御藝院比竟然被區區一個童生壓下去,這讓他們情何以堪?不過不服又能怎么樣,獲得前三的兵論是要對整個書院公布的,誰也做不得貓膩,儒師們評判可是大公無私的,沒有誰規定一個童生的兵論不能點為第一!

  “當當當……”御藝院比結束,所有儒生都離開統御堂,不出所料,第二日一早,書院的南明廣場上,公布了御藝的前三名,呂楊名列第一,《呂氏六韜》也被公布出來,供人觀看。

  整個南明廣場前鬧哄哄,顯然都被御藝的前三名震住了,呂楊之名,再次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和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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