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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常無忌,云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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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負已分后,幾位滿臉驚懼的天道宗弟子急急上得臺來,合力將動彈不得的厲云抬了下去,幾位弟子不過第三重境,修為低微,皆是第一次參加演武,在他們眼中,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厲云師兄便已是極為厲害的人物,哪想得,這青年公子竟是片刻間便將他打敗,更堂而皇之的在師尊眼皮底下廢掉其四肢。

  對于愛徒四肢被廢,林平書雖是心中氣惱,可如今卻也無他法,只因出手之人是太乙弟子,且還是其中年輕一輩的巔峰人物,即便他真犯了什么錯,太乙仙門亦定然會偏幫于他,而如今廢掉云兒四肢,本就事出有因,何況演武之上生死尚且不能自主,遑論此等傷勢了。

  林平書收回為厲云帶來災禍的‘龍魂幡’,無奈一嘆,如今卻是沒有必要在這蒼崖臺繼續待下去了,向絕行仙尊告罪一聲,便領著門下弟子向居所回返,四肢經脈盡斷,在這仙法玄奧的修林中雖是算不得不治之癥,但想要恢復如初,卻也并非易事,需得耗費不少的名貴丹藥,少則三年五載,多則十數載,才可痊愈。

  如此一來,資質本就算不得頂尖的厲云,便從此跌入了普通弟子之列,他日幾乎再無進入演武十強的可能。

  些許波折并未驚出多少浪花兒,而接著來的數場,卻是讓蒼崖臺修士略微驚愕了一番,姬云連戰六場,一直都未下得演武臺去,未嘗一敗。

  “這姬云道兄真是太厲害了,恐怕青蠻師兄上次遇得那白帝訣雪也不過如此罷!”

  一人連戰數場,這般事跡,雖是極為稀少,但在以往卻也并非沒有發生過,特別是在爭入十強的第七日中,各方修士除卻初次參加演武的弟子略有些驚異外,其余修士皆是不以為意,只是這一連相斗六場,全勝而出,倒很是少有,幾乎亦有數百年未曾有何派弟子有這等能耐。

  “這太乙姬云,只怕真是這宣武之地青年修士中修為僅此于白帝訣雪的人物了!”

  一連六場,顧行風皆是留神觀望,其中四名分神境修士,包括分神中期境的厲云在內,皆是攜有師門賜下的玄級異寶,神兵,實力遠超出同階修士,但其中三人亦如厲云一般,即便手持玄階神兵,仍舊在其手下走不過數招,便不得不自行認輸,而另兩人更是破空境修士,其中一位出自九宮門,還有一位與姬云乃是同門師兄弟,這二人皆是出自宣武頂尖修門,且如此年紀便是破空修為,當是各派的天才人物,可與姬云對陣,卻僅僅是撐過數十招,便心折認輸。

  “白長老,為何同是玄階兵刃,怎的近幾日在我看來,威勢卻是有著極大不同?有的好似極弱,有的卻又極強!”

  藥王莊門下雖是早早便被盡數淘汰,但吳正風一行卻仍舊逗留在此,一則,即便不再上臺比試,能在臺下觀望亦能獲益頗多;二則,回去之后,便又會被娘親督緊于莊中,煩悶不堪,哪似如今這般逍遙自在,還可與青蠻兄、枝木姑娘吶喊助威,今日見得這姬云連戰六場,心中驚駭之余,便又想到了適才幾位分神境修士雖然確是攜有玄階神兵,但給自己的感覺卻是還不如自己使出岐黃逍遙扇,更是遠遠比不得青蠻兄那赤練門幾位師兄,及枝木姑娘所使的幾柄玄階劍器之威。

  白長老一臉感慨,聽得吳正風言語,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少主,夫人平日讓你多讀一些經史典籍,還真是沒錯的,你怎的連這都不知曉。”

  白長老乃是當今藥王莊莊主的故友知交,早年亦是跟隨藥王吳念生混跡仙林,于藥王莊苦功不少,而吳正風爹娘昔日苦情相戀時,他也從中出了不少力氣,對于吳正風乃是親眼看著一步一步長大成人,就連吳正風所習的術法也多是由他言傳身教,兩人感情可謂極深,白長老有言便說,從不會再他面前顧忌太多,而吳正風也不會在白長老面前擺出絲毫少主架子。

  對于白長老的笑責之言,吳正風訕訕一笑,道:“白長老您又不是不知曉,娘親他哪是讓我多讀些許典籍,分明是想讓我將古往今來的所有文典盡數記住啊,做一個滿腹經綸的大圣人!”

  白長老笑罵一聲,知曉夫人雖是有些過于心切,但哪有這小子所說這般離譜兒,道:“做個滿腹經綸的大圣人有何不好,這可并非人人都能做得。”

  吳正風一撇嘴,神秘道:“白長老,你可知曉,滿腹經綸的可并非只是大圣人。”

  見白長老一臉疑惑,吳正風輕笑著說道:“還有蜘蛛!”

  “哈哈,你這小子,何處聽得這般言語..”

  白長老愣神兒片刻,恍悟過來,開懷大笑。

  “白長老,光顧著言語這些事兒了,你還與我說說那玄階異寶之事呢!”

  白長老止住笑聲,點點頭道:“無論黃級異寶,玄級異寶,亦如人與人之間一般,即便品階相同,亦是威勢不一,相差極大者,即便以云泥相稱亦不為過。”

  “這個我倒是知曉,可難不成適才幾人手中所持的玄階異寶皆是此種次品么?不會啊,其間一些鍛造材料,我從書中見過,極為珍貴。”

  吳正風略微思量一番,疑惑道。

  白長老緩緩一笑,“這只是其一,今次演武所出這玄階異寶,并非乃是異寶,神兵本身之故,而是使用它們的修士!”

  “使用它們的修士...此話怎講?”

  白長老亦是難能見得吳正風如此好學起來,心中大為寬慰,頷首笑道:“一件異寶,兵刃,若想要發揮其最強威勢,唯有與其心神相通,煉制為本命之物最好不過,如若不然,莫說玄階異寶,想來,即便是地階之物,也是發揮出多少驚世駭俗的威力。”

  吳正風釋然點點頭,“難怪總覺著自己的岐黃逍遙扇比別人的玄階異寶強上許多。”

  吳正風手中的‘岐黃逍遙扇’曾今雖是藥王吳念生之物,但吳念生如今已然半隱小筑,對于異寶神兵,早已沒有了當年的那般追求,便將這陪伴了自己近百栽的逍遙扇送給了吳正風,吳正風自幼年時得到此物,至如今也有近十個年頭,雖還未完全將其煉化為自身的本命法寶,但也是相差不遠,所以發揮此寶的威勢,已是頗為不凡。

  “那他們所攜的玄階異寶,便全都非是自身的本命神兵?”

  白長老道:“多數是如此,畢竟除卻一流仙門,又有多少宗門能夠真正有這個實力賜予門下弟子玄級異寶的,此次亦不過是為求演武一勝,暫且一用罷了,連法寶神兵的的性情都不半點不通,又何談能使出多少威力。”

  “不過,青蠻小兄的幾位同門師兄所持之兵刃,卻非是這般近來得人所賜,好似每人對于自己手中兵刃皆有極深的體悟,而青蠻小兄更是此中天才。”

  白長老忽然想到了赤練門數名弟子,確是個個不凡,足有三柄玄階劍器,且是弟子獨有,而青蠻之劍,雖非玄階,但靈性卻是絲毫不差,甚至略有超出,亦不知他是如何練出的,難怪以白帝這等巔峰之輩,亦對其另眼相看。

  白長老一言恰是解出了吳正風正欲出口的疑惑,只是對于赤練門越了解深厚,越覺其中不凡,若非親眼見得,赤練門掌教—南問天,不過才分神境修為,而又從別處證實,赤練門弟子一共不足十人,乃是一個地道的二流,甚至該被劃為三流的修門,恐怕還會將他們當做一個不弱于太乙仙門的頂尖修門。

  青蠻兄,枝木姑娘,及其門中的三位師兄,還有那一臉金色的大個兒,哪一個是尋常同階修士能夠相與的?

  特別是那膚色呈金,手持金色狼牙棒的大個兒,直到其登上演武臺,吳正風才將其認出,乃是昔日青蠻兄從碧落谷底救出的一人,不想再見之時,卻是成為了赤煉弟子,且還有著如此駭人的實力。

  “他娘的,要不是那小子最后使詐,本尊我亦可入得此次演武十強了,說不得,還能在下月的天下會武上大放異彩,振我天劍聲威!”

  與此同時,數萬里之外的南離之地,亦在舉行著十年會武,天下會武定在天劍宗落霞峰上舉行,而這十年演武仍舊是在普陀仙宗的演武臺上。

  此刻,隨著最后一場演武結束,南離之地已然決出十強修士,而方才從演武臺上跳下,一臉不疼快,罵罵咧咧的年輕修士,除卻痞性難改的常無忌還會有誰。

  “呵!整個南離,恐怕亦只有你無忌師弟,才敢這般大言不慚,以你那本事能夠堅持到現在才被淘汰出局,已是教人大為不解,還想在天下會武上一振聲威,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常無忌一瞥出言之人,訕訕一笑,一把伸出手,想要搭在對方肩上,對方顯然亦是對其此舉爛熟于心,一個側身,輕巧避過。

  常無忌不以為意,一瘸一拐道:“無念師兄,你可要說句公道話是不,那小子分明便是使詐才僥幸贏了我,否則我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呸、呸、呸.....,常小子,你好不知羞,輸了便是輸了,還怪別人使詐。”

  這時,從一側忽的躥出一道人影,嬌小玲瓏。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常無忌看見這至多不過二八芳華的妙齡女孩兒,驀地神色一窘,卻仍是強硬支吾道:“...青丫頭...你..你可別亂說,你常師兄我,哪是你想的那種人!”

  來人正是落霞峰首座云霞仙尊之女—云青兒,她幼時師從別處,并未在天劍宗,直至三年前才回到天劍宗,古靈精怪的她與天劍宗諸多思想刻板的弟子沒有共通言語,玩兒不到一處,偶然通過無心,從而認識了同樣不守規矩的常無忌,兩人一拍即合,相見恨晚。

  常無忌自號仙林第一奇葩,可遇得這連他都琢磨不透的小妖精,當真被其克得死死的,每每與其言語相爭,無一不是鎩羽而歸,只是自認,并非不是她對手,而是堂堂男兒怎能與一小丫頭處處相爭。

  “哼,還說別人使詐,不就是別人使出一道玄階符咒么,本姑娘被你搶去了一張‘太清混元符’么,比起別人那道符咒,還要強上不少,你不也是輸了!”

  青兒皺了皺小瓊鼻,呶呶嘴,嬌哼道,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從娘親那兒編排來的一張‘太清混元符’便教這小子拿了去,他還如此不爭氣。

  無念扯一扯嘴角,滿臉揶揄笑意,常無忌見他如此模樣打量著自己,旁若無人的咧嘴笑道:“嘿嘿,無念師兄,你可別聽這丫頭胡說,那‘太清混元符’乃是丫頭擔心我受傷,硬要本尊接受的,本尊本是秉著大無畏的精神,參加演武,靠得的是自身實力,嗯...這個...啊....,臭丫頭,你干嘛?”

  常無忌本就受了些許輕傷的腿腳一陣吃疼,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險些被云青兒一腳踢翻在地,張口大呼道。

  云青兒面色緋紅,像是一只被踩著尾巴的小貓兒,毫不示弱的瞪著常無忌,“你再說是本姑娘硬塞給你的,還敢罵我臭丫頭,常無忌,你找死不是!”

  無念苦笑著搖搖頭,這兩活寶湊在一起,亦不知要鬧到什么時候,也不管他們,“無忌,我先走了,你與青兒待會兒自回山門罷。”

  說著,便頭也不回的踏步而去,亦不知這二人有未聽到自己言語。

  常無忌與云青兒吵嚷不修,不過常無忌是君子動口不動手,而云青兒卻是時不時的拳腳相加,惹得四處行走的各派修士不禁頻頻側目。

  “青兒!”

  一道輕柔的女子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怪責響徹于二人耳畔。

  正用手抱住云青兒踢來一只腳的常無忌,心中咻的一驚,忙不迭的松開手,立馬換出一副恭敬神色,向著徐徐踱步而來身著云梅繡袍的雍容女子恭敬作了一揖,他再怎么膽大包天亦不敢在身為云青兒生母的云霞仙尊面前肆無忌憚。

  云青兒對于娘親的出現,顯然亦是有些措手不及,俏臉通紅,雙手交纏在一起,略低著頭,細若蚊聲道:“娘!”

  哪還有一絲方才與常無忌胡鬧的活潑模樣。

  云霞仙尊淡淡的望了眼正緊而立的兩人,峨眉微顰,對于常無忌與青兒這些年的相交之事,雖是未曾過問,但并不代表不知曉,只是從小便與青兒分離兩地,身為人母,卻是未曾盡得過多少為娘的責任,才養的青兒這般調皮習性,加之青兒年紀幼小,亦該是有幾分童真歡快,索性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過問。

  “還愣著作甚,還不隨我回去!”

  云霞仙尊言語雖是輕柔,卻自帶一絲讓人不可違逆的氣息。

  “娘....我....我....。”

  云青兒欲言又止。

  “青兒,今日也該玩兒夠了吧,來,隨姐姐一道回峰去,你可是答應我要好好練習劍法的。”

  這時,位于云霞仙尊身側的一位素衣女子,輕笑道。

  云青兒撇撇嘴,望了眼一臉正色,不敢只言片語的常無忌,心中愈加悶悶不樂,一跺腳,便緩緩走了過去。

  “常無忌恭送云霞仙尊,仙子姐姐....!”

  待得三人轉身,常無忌猛的一彎腰身,敬呼道,只見三人身形略微一頓,云霞仙尊繡袍一揮,三人頓時被一團清氣托起,轉瞬行于虛空。

  常無忌心中一松,又是露出一臉猥瑣笑容,“嘿嘿!這丫頭。”

  “青兒,你可知今日所犯何錯?”

  虛空之上,云霞仙尊輕聲問道,見著云青兒低著亦不言語,云霞仙尊輕輕一嘆,接著道:“那常無忌終是嬉笑無常,沒個正經兒,似極了那俗世間的浪蕩小子,你可莫要再過于與他接近了,方才你與他在演武之處,這般不堪模樣,教別派修士如何看待于你,如何看待于我天劍宗。”

  “師尊,青兒她尚且年幼,只是無心之失,也不必太過怪責于她。”

  容顏略顯清冷的素衣女子輕啟朱唇,勸道。

  “紫雨,你也莫要這般慣著她,方才那模樣,你也并非沒有瞧見,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哼...,不就是光天化日么,那下次我與常小子夜深人靜之時,不就好了。”

  云青兒輕哼一語。

  云霞仙尊神色一變,輕斥道:“胡鬧!”

  云青兒身子一顫,眨巴兩下水靈的大眼睛,雙唇嘟得老高。

  素衣女子神色愛憐的撫了撫云青兒的頭,柔聲道:“青兒,莫要再說如此渾話了。”

  “你若再與那常無忌相交過甚,可別怪娘親沒有提醒你,單是常無忌逼迫你,讓你來我這兒拿取‘太清混元符’為其演武助勢,此事若追究下來,讓他去思過崖上待上五年亦是輕的。”

  “不要啊娘,不是常小子硬從我這兒拿的,是我..是..我,硬要塞給他的!”

  云青兒面色一驚,若是常小子真被罰往思過崖五年,那自己豈不是整整五年都見不得他了,那這苦悶的日子,可如何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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