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唷,你的衣服全濕了,又發燒了?”楊紋迅速用手貼上劉靖的額頭,感受了一會兒,這才慢慢移開:“可能是低燒,等會兒我給你拿葯,還有雙氧水和葯膏。你身上的許多傷口都得換葯了,你身上的子彈,等父親回來就有辦法啦。”
劉靖笑著說“不用,小紋你現在有手術器械嗎?,別忘了我是大夫啊,哦對了小紋你怎么在家里做赤腳醫生啦。”
“我從離開人民醫院就回到家里,我母親在鎮上打理店鋪,我父親一個人在村里做醫生,我就回來幫忙啦,手術器械有但是我這里沒有麻藥啊。”
“不要緊,我指點你,開始吧”,楊紋指指劉靖的前胸:“把衣服…脫下來,干脆你就別穿了,這樣上葯也方便一些。”
“好吧,楊文顫抖著開始了,劉靖忍著劇痛,汗嘩嘩的從臉龐上流下,但劉靖咬緊牙關默默忍受著,長達近40分鐘的手術,劉靖硬聲一聲未吭,著實令楊紋敬佩,在加上劉靖對自己的仗義相救,以及劉靖平時的為人表現,愛情的種子此時已經深深的扎在楊紋的心底。
接著是止血,上藥,包扎,一切妥當后,劉靖虛弱的說了聲“謝謝你楊紋”就暈倒啦,楊文又慌亂起來。劉靖是失血過多才昏倒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劉靖已經脫離了危險,趕緊做點補血的東西,給劉大哥補補,想到這里楊紋走向了廚房。
下午,楊紋的父親楊家貴從縣城回來了,忽然發現陌生的劉靖,在自己女兒的講述下楊父知道了劉靖是自己女兒的恩人,在劉靖講到了自己的不幸,楊家父女都深深的震撼,太無法無天,同時對劉靖遭受的不幸深表同情。
楊父拿來今天的報紙是六月15號的,看完了報紙上的報道,劉靖知道了自己報警之后急轉直下的案情,已經把自己深深牽扯到里面,有一股看不見的巨大力量在控制著專政工具,在向自己栽贓、阻擾和誣陷,根據自己的了解,警方全境布控清楚地表明此案的嚴重性,也許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有生命危險!
二十天來,劉靖一直住在楊文家里的小配房里,從不出門,默默養傷的每一天劉靖都在焦慮擔憂中渡過。
看著報紙上連續十幾天大篇幅報導港香回歸和全國形勢一片大好的消息,沒有看報習慣的劉靖逐漸從中體悟到很多東西,自己以前從未留意的報刊消息后面的含義,如今在深入細致的閱讀和分析中逐漸清晰,有時其中一兩段貌似無關痛癢的話,經過劉靖越來越敏銳的腦子分析之后,也能把握其中的深意。
這段時間,劉靖幾乎每個晚上都會做夢,夢境荒誕古怪無邊無際,其中數次慘痛的景象讓劉靖從沉睡中驚醒,那種亦真亦幻的感覺,時常讓劉靖不知自己身居何處。楊紋走入小配房,坐在劉靖身邊欲言又止。
“怎么?到吃飯時間了?”劉靖放下書,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發現不知不覺已是晚上七點四十分。
楊紋低著頭回答:“本來我爸今晚說好留在家里一起吃飯的,可是十分鐘前二十多公里外的南泉村有人來請我爸出診,說是有個大爺摔斷腿了。”
劉靖說道:“怎么不盡快送醫院?老人體弱很容易產生并發癥。”
“唉,南泉村是咱們這最窮最偏僻的山村,他們哪有錢上醫院啊?我爸為了趕時間還花了十塊錢雇了一輛路過的手扶拖拉機,看樣子今晚都回不來了”楊紋的神情十分失落。
劉靖微微一笑:“那你就一個人吃吧,我不餓。”
楊紋失望地站起來,一步步走到小配房口停下,緩緩轉過身面對劉靖,小聲說道:“我想…想讓你和我一起吃飯,今天是我的…我的生日。”
劉靖微微一驚,將手中剛剛拿起的書放下,彎腰走到楊紋身邊,和藹地說道:“走吧,小壽星!”
楊紋高興得雙眼發亮,拉著劉靖的手就向上走。
走出小配房進入院子,劉靖就看到小桌上擺著四五盤豐盛的菜肴,看樣子手藝還相當不錯。
劉靖坐在矮凳上指著桌上的盤子問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嗯。”
“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咱們的大小姐利害啊!”劉靖拿起筷子,夾起一片涼拌木耳放入口中,嚼了幾下贊道:“不錯,真好吃!”
楊紋高興中略帶責怪:“小看人,從八歲開始我就會做飯,這接近一個月來你不是天天吃我做的嗎?”
劉靖一愣,想到晃眼間自己在這已經呆了快一個月了傷也好的差不多啦,不禁微微搖頭感嘆。看到楊紋在給自己倒酒,便笑著說道:“你也喝酒?”
“平時不喝,今天高興我要喝一小杯。”楊紋頑皮地笑了起來。
劉靖提起杯和楊文輕輕碰了一下,喝下一小口便放下酒杯。劉靖知道老楊自己泡制的這種葯酒后勁很大,所以一直以來只是淺嘗即止,從不敢超過三小杯。
楊紋見劉靖稍稍皺了一下眉頭,看了看自己杯中的酒,便站起來說道:“我出去給你買兩瓶啤酒。”
劉靖一把抓住楊紋的手讓她坐下:“不用那么麻煩,天已黑就別出去了,咱們就喝這個吧,來,我敬咱們美麗漂亮的公主一杯!”
楊紋高興地把大半杯酒喝個干凈,紅著臉望著劉靖,羞澀地問道:“我第一次聽到你夸獎我,我真的有你說的那么美嗎?”
劉靖真誠地回答:“你真的很美,在我們南方由于地理和水土的關系,人們的膚色普遍較深,大多數人的鼻梁較低,身材也相對矮小,象你這樣高挑白凈瑤鼻秀眼的女孩,實在少見,剛開始見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不是本地人呢!”
“真的?”
楊紋高興的叫了一聲,隨即低下頭默默坐著,也許是感覺不好意思了。過了一會兒,她才又拿起小酒壺,給劉靖添上一杯:“你…你有女朋友了嗎?一定有了是嗎?你那么帥又有學問,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你。”
劉靖想到自己一直暗戀的美麗女孩的身影,向楊紋點了點頭。看到楊紋失落的眼神,劉靖心中也不好受,連忙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快吃,這么好吃的東西我可不等你了,我一人吃完你可不許哭鼻子。”
看著劉靖滿嘴是菜還在胡說八道,楊紋忍不住“噗”的一聲笑起來,抬起頭凝視劉靖帥氣的面容,呆滯中忍不住癡癡地道:“唉…只要你喜歡,我愿意天天給你做!”
一聽這話,劉靖差點噎著,他瞪大眼睛子楊紋。楊紋意識到自己話中的毛病,羞得將腦袋深深埋在胸前,一時間兩人默默相對,一言不發,沙沙響的大樹下,氣氛透出幾許曖昧。
楊紋用水靈靈的眼睛凝視劉靖:“你受傷進來那天嚇死我了,我都不知道當時是怎么把你扶上病床的,當時你的頭腫的好厲害,后來看你全身的傷我哭了,當時我好難受,事后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什么那么難受,靖哥哥,是否從你救下我的那天起我就愛上你了,我知道我不說以后就沒機會啦,靖哥哥你喜歡我嗎?”劉靖默默無語,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也不清楚,愛在很多時候無法用言語描述,別的我不知怎么說,但是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不應該愛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如今的境況很危險,萬一不慎將會給你和你父親帶來想象不到的災難,所以我明天之前必須得走,希望你能原諒我!”
“我不愿你走”,楊紋撲進劉靖懷里。楊紋的淚水涌出眼眶:“老天啊,為什么好人都不得好報呢?”
劉靖無錯的抱住楊紋,輕輕擦著她臉上酸澀的淚,楊紋動情地哀求到:“靖哥哥,抱我回我的房間好嗎?”
劉靖狠狠的點點頭,自己的路在何方?加上楊紋深深的愛戀,劉靖放開了一切心結。將楊紋抱到她的床上,拋卻所有顧慮俯下身子熱吻著她的嘴唇、發際和睫毛,楊紋熱烈地扭動回應,良久再次貼著劉靖的耳朵說道:“靖哥哥我好愛你,今晚就在這陪我好嗎?我要牢牢地記住你,永遠永遠把你印在心里。”
“我以后就要流落天涯啦,我們就要天涯兩隔了。”
“我不管!”
劉靖沒有再說話,而是溫柔地解開她的每一顆扣子,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劉靖心里升騰著強烈的愛意與欲望,他知道,今夜一別不知那一天才能相見,或許,或許這輩子彼此再也見不到了,因此劉靖無比珍惜這轉眼即逝的時光,他要用百倍的熱情和千倍的溫存向這位善良美麗的女孩致謝,用無私的付出與銷魂的愛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喧示心中迷離漂浮的愛意…
激情過后,劉靖吻干楊紋的淚花,用柔軟的毛巾輕輕擦拭她羊脂般肌膚上的每一滴汗珠。
就在劉靖以為體力不繼的楊紋甜甜睡去的時候,楊紋拉住剛想坐起的劉靖,猛一翻身將劉靖壓在自己身上,用手愛撫著劉靖身上的每一道傷痕,俯下身子緊緊吻著劉靖的雙唇不讓他說話,感覺到劉靖的強壯的搏動之后,纖纖素手緩緩下滑,只聽楊紋一聲低沉的嬌喘,兩個火熱的生命再次融合在一起,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在升騰反復…
朝陽透過窗棱,照射在楊紋慵懶滿足的笑臉上,當她嘴角還掛著一絲殘存的笑意睜開眼睛時,兩滴晶瑩的淚珠滑落枕巾,她知道,自己此生最愛的人走了,盡管滿屋子還充斥著他那迷人的氣息,盡管自己的肌膚上還留存著他的汗水,但是,他還是走了!就在黎明前的那一刻,隨著院墻外傳來一聲輕盈的落地聲之后,再也沒有絲毫音訊了。
楊紋拖著疲憊的步子走出閨房。洗完澡,她換上一身素色衣褲,邁著仍在微微顫抖的雙腿到前堂打開大門,剛打掃完屋子內外,他的父親也哼著曲子回來了。
跟在父親身后進入院子,看著父親洗完臉向自己走來,楊紋鼻子一酸,撲到父親肩上嚎啕大哭。
老楊重重地嘆了口氣,替自己的女兒擦去淚水,拉著她的手到樹陰下的小桌邊坐好,出去端來一杯水輕輕放在女兒手邊。
“爸,我…”
“不用說什么孩子,老爸都知道也能理解。”
老楊看著傷心的女兒語重心長的說道:“昨天中午我回來時就看出你們兩個神色有異,我就知道小劉要走了,唉…也許這就是命啊!小劉一次救了你,一次被你所救,我相信以后小劉會有好報的。”
楊紋低著頭小聲說道:“爸,我愛上他了…是我自己愿意的。”
老楊發出長長的嘆息聲:“你的性子和你媽一模一樣,當時你媽也是這樣對你外公說的!女兒,只要你高興你感到幸福,老爸就不會反對,這也是老爸昨天晚上回避的原因啊!”
楊紋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老爸:“你都知道了?”
“就你們那模樣還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老楊哈哈一笑,看到竹竿上晾曬的那件圓領衫,隨即想到劉靖,老楊收起笑容,搖頭嘆息:“多好一個年輕人啊!此時不知他走到哪里了?是向北還是向南,是向東還是向西?真讓人放心不下。”
“爸,你說靖哥哥會有危險嗎?”楊紋著急地問。
老楊想了一會兒,謹慎地說道:“危險肯定有,但是以小劉那聰明的腦袋和嚇人的武功來看,想抓住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看,咱們縣所有的公安和武警不分晝夜地到處設卡、四處盤查,還不是被他躲過了?當然這里面也有幸運的成份,因為他正好遇到你這孩子,又碰到我這樣不怕事的老爸,哈哈,這小子還真是有福之人啊!”
老楊向大門看了一眼,發現沒人,便揮手示意讓女兒靠近,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昨天晚上派出所的老所長私下向我透露,當時明昆一千多全副武裝的警察將小劉圍堵在火車站里,硬是讓他活生生逃了出來,你說小劉的本事如何?你就不用太擔心了,哈哈!”
“真的?”楊紋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此時無助的楊紋,只能在心底默默的祈禱著自己的愛人,期盼著早日的團聚。但讓楊紋想不到的是此次一別,再見已是三年之后。真是: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