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云碧輝酒店里,聽罷韓易講述了全部的過程,曾慶華的眉頭輕輕地蹙了起來。
這事情其實非常的明顯,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看著這啤酒批發中心不舒服,故意來搞事,不過現在不知道的是,這是那個大肚男自己發瘋了想來打點秋風呢,還是有人在背后惡意指使?
要真是有人指使的話,這事情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曾慶華想了一下,突然微笑了起來,說道:“韓易啊,先前聽著你打他的時候,我還覺得你有些沖動了,不過現在這么一想,倒是覺得你這打得確實不錯了!”
一聽這話,不但是林曉,連當事人的韓易都有些愣怔了。
曾慶華冷笑了一下:“這事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在無中生有,不然的話,也不會就派了這么小貓三兩只過來的,打了小的,打痛了,那背后大的才會冒出來,如果沒有大的,那小的打了就打了唄!諒他也翻不了天。”
兩人一聽,都是眼睛一亮,果然這姜還是老的辣,被曾慶華這么一分析,還真的是一個最好的處理結果了。
正說話的時候,林曉的電話響了起來,林曉到了邊上接聽,說了幾句話后走了回來,笑著道:“查清楚了,那人名叫卜市明,是工商局個體科的一個副科長,這家伙也不曉得是吃錯了什么藥,竟然會無緣無故地跑來韓易的公司來搗亂,不過韓易那一膝蓋也夠他受得了,聽說是鼻梁骨斷了,其他的倒好,呵呵,那家伙身上的膘厚得很,韓易肚子上那一腳可是沒把他踹得怎么樣。不過據我下面的人說,他們好象也沒報警。”
“沒報警,他倒是忍得住氣!”韓易嗤笑道。
“算了,這是小事,先不用放在心上。”聽著林曉說完,曾慶華有些不以為然地揮揮手,“快跟我說下今天下午的那事。”
韓易看了一眼林曉,笑著說道:“下午林哥也買了兩百畝。”
曾慶華聞言淡哦了一聲,卻并無驚奇的表情,眼睛順勢掃向了林曉。
林曉看到曾慶華眼光看了過來,不敢造次,忙擺了手笑著道:“曾總別看我,我也是隨了大潮,這事可真的沒譜啊!不過是看你們買得實在熱鬧,忍不住了手癢癢,事先聲明了,我拿出來的錢可全部是我自己的,和樂林集團沒有任何關系,不過是看了韓易的那個意思,也就順便隨了個勢。”
林曉果然是個聰明人,竟然還能看出了韓易和劉善平這一先一后當中的名堂來。
“我們這個事,其實小林參與進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畢竟開發這么大的一塊地方,總是要人多才力量大嘛!呵呵……”曾慶華笑了起來,“不過呢,我們這事其實就如你說的那樣,還是個沒譜的想法,就連我們這投下去的資金,也是冒了一個險,小林既然也投了進去,這話自然是要跟你說明白了。”
說罷,對著韓易努了努嘴,笑道:“這當中的門道,你問韓易,我們這些老頭子,可是都聽了他年輕人的話才下了決心。”
“原來是韓易。”林曉驚訝地側臉看著韓易,眼神賊亮賊亮。
韓易不禁就摸著鼻子苦笑,這曾哥也太不負責任了吧,雖然說著主意確實是自己出的,可竟然把這么大個帽子隨隨便便地就扣到了自己的腦袋上,還是讓他有些不習慣。
“好了,好了!”韓易實在是吃不消林曉那熱切的眼神,走到了桌子邊上,隨手拿起了一支筆和紙張來,嘴里說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大的奧秘,我一畫給你看你心里就清楚了。”
說罷聊聊畫了幾筆,然后寫了幾個字,遞給了林曉。
林曉滿頭霧水地接過韓易手里的紙張,掃了一眼,臉色馬上端正了起來,再仔細地看了一下,不禁就拍著大腿嘆道:“這可真是讓人想不到啊!原來這不走尋常路,說得就是這樣個事!”
曾慶華倒了一杯茶來,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現在你清楚了吧,那幾千萬投下去也該安心了,呵呵。”
“是啊,是啊!”林曉滿臉笑容,不自禁地又看了一眼手上的那張紙,拍了拍胸口,嘴里嘖嘖贊嘆:“不瞞你們說,要說我先前,這心思確實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不過現在總算是安定了!你說那幫子個專家,怎么就沒看到這個地方呢?”
曾慶華鼻子里輕哼出一聲:“專家?砌磚的磚家吧!他們人生地不熟的,到了樂云來能看出什么東西來?不是說他們沒本事,而是根本是這起點和角度都不同,他們那都是站到了那戰略的高度來看問題,眼光望得太遠了,一起來就是那些大計劃大環境的,你說說看,不說他們,就我們幾個總是樂云土生土長的吧,有幾個看到了?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大概就是如此了吧!人總是有個慣性思維,一葉障目,眼前被擋住了,就看不到東西的對面。”
“嘿!曾哥這話說得有哲理性,趕明兒我找個本子給他記下來。”林曉一聽曾慶華這話,樂了。
“切!”曾慶華丟給了林曉一個大大的白眼。又吹了吹手里的茶水,伸手點了點說道:“這上面有一個關鍵的地方,小林看出來了沒有?”
“曾哥說的是那個小山包吧?”林曉不愧是樂林集團的家族接班人,果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了關鍵的地方,盯著那張紙思忖道:“這小山包怎么個處理法,確實是個關鍵……”念叨著的時候猛一拍大腿,叫道:“那我們還在這里等什么啊!快想個主意把那個小山包攏入了手中才安逸。”
話說完,卻看到韓易和曾慶華兩人卻依舊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有些拿不定地遲疑道:“這個……我說的沒有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了!”曾慶華大笑,又用手點了點韓易,嘴里吐出簡單的兩個字:“問他!”
于是林曉又把熱切的眼神盯向了韓易。
韓易心里不禁就有些好笑,今天這個林家的接班人全然不象他平時的那副淡定的做派,心里清楚林曉是故意地作出了這幅洗耳恭聽的模樣來渲染個氣氛,不過還是很感激他那調節氣氛的心思,知道他這么個做法,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忘了先前那不愉快的事罷了。
想到這里笑了一下,韓易說道:“曾哥就喜歡偷懶,這事怎么全是要我費那口舌啊!林哥對這事其實是說到點子上了,不過當時曾哥和邱大哥也已經看到了這點,現在這塊山頭,已經全部由富樂公司下屬的采石場承包了下來,就算是我們現在進場要開工的話,也沒有問題。”
韓易這話里不敢搶功,就算是自己當初發現了這其中的關節,沒有曾慶華和邱興文的具體執行和完善,什么還不都是個空。
說到這里韓易倒是想起了那個話語不多的江志成來,也真是難為他竟然能有門道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快速收購了一家采石場,然后再通過關系辦好了一切手續,這人的辦事能力不可小覷,果然不愧是邱大哥手下的得力干將。
林曉聞言長出了一口氣,用手搓了搓臉笑道:“敢情幾位老大全都搞定了,就我這不知深淺的外人還蒙在鼓里,真是白擔心激動了一場!”
“外人?呵呵,現在還是外人嗎?”曾慶華笑道。
林曉一下回過了神來,也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是我錯了,不是外人,不是外人了!不過,這應該怎么說,內人嗎?……這詞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
“哈哈哈……”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相對的,這有人開心了,自然就會有人心情不愉快。
而駱超的心情現在就很郁悶。
“他娘的卜市明,還真是一個十足的飯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把自己弄進了醫院里,真他媽的沒腦子!”駱超站在了包廂里不顧風度地破口大罵,剛才接到卜市明手下打來的電話,卜市明鼻梁骨被人打斷,進了醫院。
幾個小姐看到駱超那暴怒猙獰的臉色,都縮在了墻角不敢吭聲,這位駱大公子喜怒無常的性情她們心里都清楚,他最喜歡的就是在高興和惱怒的時候折磨這里的小姐,那種灌了酒后讓人跳脫衣舞的手法算是仁慈了,要是給弄個鞭打煙頭燙然后在乳房上滴蠟燭油的變態方法,那還不知道是上哪里去申訴呢!連這里的老板都怵他三分,誰讓他的老爸是樂云市大名鼎鼎的公安局長駱東山。
駱超鐵青著一張臉,恨恨地把手里的小半杯紅酒灌下,然后順腳把身前的一張椅子給踹到了墻角里。
他心里怎么能不恨呢?原以為讓卜市明給那個青島啤酒批發中心制造點麻煩,然后找個由頭給他們個暗示,識相的人就會老老實實地就范,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慢慢地把那個批發中心給吞并了過來。
想起了那個批發中心,駱超的心頭就是一片炙熱,那個批發中心不但隱藏著巨大的利潤,還有個漂亮的女人,那可是標準的人財兩得啊!
誰料想這樣的大好事,竟然一開頭就給敗壞掉了。
“卜市明!你嗎的辦不好這個事,本公子今天晚上就拿你的那個女兒開火,當做補償!”駱超的臉色猙獰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