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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零五 心有一棵菩提樹,足下便生紫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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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沙彌足下的蓮花,分作五色,一直都在緩緩轉動。但是小沙彌的身形卻穩如青松,若不細看,絕發現不到,這個小沙彌的一雙赤足微微離開蓮花,竟未觸碰。

  聽得焦飛反問,小沙彌呵呵一笑,似甚開懷把手一指道:“你壞了我的白牛,讓你賠又不肯,還來問我想要如何?我知你心中不忿,那白牛殺你,你殺了他自是你們的因果,與我無關。可你壞了我的家畜,我找你索賠,便又是一種因果,道友難道就想賴賬不成?”

  焦飛不禁啞然,心中暗道一聲:“這修成了舌識的禿子果然厲害,當初那個血河派的傳人,就是喬裝了和尚,憑了一口舌燦蓮花的本事,把個楚南說動,居然甘愿叛了天河去求什么佛耳正果。這小沙彌口舌伶俐,幾句話就把人事翻轉過來,我哪里有本事跟他打機鋒?這般辯論一年,他也有說辭。”

  那個小沙彌笑道:“小僧法力平庸還不能洞徹過去未來,若是道友一去不來那有如何?要不你先把蛟十力將軍抵押在我處,等尋到了賠償我的牛精,再來領回去。一牛換一蛟,這是多么便宜的買賣?我燃燈佛宗就在距離此處三千里之外的大光明島上的燃燈佛境之中走的了和尚,走不了廟,道友可不用擔憂小、僧拿了東西就逃!”焦飛肚內暗笑道:“我才不信,入了你這小禿頭手里的東西,還能有還回來的一日。那楚南的前車之鑒還在哩,萬一你蠱惑了蛟十力,他就不肯歸來,我能有什么辦法?”

  因此焦飛一口回絕道:“我此番出海危機重重,還需要蛟十力將軍保護,與了道友,只怕我是真回不來了。不若道友擔心小道一去不回,何不于焦飛同行?有您日夕看著我總走不脫了罷!”焦飛也是暗將了這小沙彌一軍,遠行黑風島,準備的不足,沒有預料居然一路上重重困難,多了這位燃燈佛宗的小沙彌隨行,只怕是一路通暢再無阻礙了。

  “哈哈,道友好車計。我便應了你罷!”

  焦飛登時愕然,他本擬對方漫天要價,自己討價還價,總要閑扯一陣,他提出來讓這個小沙彌隨行只道對方定是一口駁斥,自己才好另行開口,沒想到這個小沙彌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反倒讓焦飛有些踟躕。

  焦飛本來還以為東海鏖戰不休是東海的七頭龍王不屑出手只讓手下的精兵猛將出戰。見了這個小沙彌,對方又隱約透出是夜叉妖王背后靠山之一,連收伏的白牛精都送來夜叉王的軍中號令,這關系自然是顯而易見。由是推知,只怕東海的各路妖王,都跟海外的散仙,海外佛宗大有關系,有了如此雄厚的靠山,怪不得七頭龍王也奈何這些妖王不得。甚或海外散仙,海外佛宗和東海龍宮還會有甚協議,才有如今的場面。

  “有了這個小沙彌隨行,我去黑風島就從容的多。不過本來因為奪了蛟人族之事就已經大大的罪龍宮,再跟燃燈佛宗勾勾搭搭,那是沒什么回頭路了。不過我出海凝煞,什么也不能阻擋,既然做了也無需后悔。諸般煩擾,只要我煉就元神,就什么都煙消云散了。”當下焦飛對小沙彌抱腕二笑道:“那就要多煩勞道友!還不知道友法號如何?”

  小沙彌一聲佛號,嘹亮無比,當胸合十道:“小僧安海!”

  焦飛是道門弟子,對四夫佛宗還有些聽聞,連燃燈佛宗都沒聽過,自然也不知空海的名聲,只能虛與委蛇的道了一聲:“久仰師兄大名,不如師兄就上我的船來,一起行動如何?”空海跨步一邁,足下蓮花生生滅滅托了他一雙赤足,瀟灑無比的上了大海鰍焦飛看的煞是羨慕,心中暗忖道:“煉氣入竅最多也只能用些符器,能使用些法術也極低微,我還是因為別有法門,運道又好,才能有些護身的法力。

  只有到了感應天地,煉氣第三層,才能正式使用種種卻敵的法術。

  現在是比不過這空海小和尚,等我也有煉氣第六層內丹大成,也是把有法器都收了起來,乘風笑傲踏云閑行,不需假借法器了。”

  焦飛把銅無心一收,喚了蛟十力去操舟,請小和尚空海在船頭坐下,隨意閑談起來。

  不拘佛門還是道門都不尚以武力解決事端既然這空海小和尚有意談和,那前面那些唇槍舌劍,焦飛就只當不曾聽過,一言一行都客客氣氣,就宛如對待同道好友一般。他對海外佛宗舟事情頗有興趣,便開口直問道:“空海師兄想來修煉比我久些,又身在佛門,師弟有些事情好奇不知能否動問一聲?”

  空海笑容滿臉的說道:“師弟盡管問來但有能說的為兄便與你說知。”這小和尚言下之意,便自認了比焦飛修道年久。不過佛,道,魔,雜四家有許多駐顏的法門,修道之士從來也不能以外貌斷年齡。就算焦飛自己也比真正的年紀看起來略少一些,那是他修道得益。

  焦飛不喜吞服丹藥不然吃上一粒定顏丹容顏便永不會衰老。

  焦飛含笑問道:“我在師門中一味修煉,只聽說過中土的四大佛宗,不知海外佛宗都是什么個情況。我原來有位同門,聽了一位高僧的講法,居然走出天河卻尋佛法真諦。這次離開師門,我與他在鄉野偶遇,看他在塵世中處處碰壁卻不得高僧大德指點,恰遇著了師兄,就替他打聽一番。”

  空海笑道:“當初我釋家兩位祖師釋陀,龍迦道人仿效上古神魔之軀,創出了金剛真身,后來得座下四大弟子,亦是后來的四大圣僧發揚光大,這才出現了釋迦佛門一脈。四大圣僧傳下了四大佛宗,號稱兩位老祖的真傳,但除此之外,尚有外道七宗。這外道七宗有的是在兩位老祖門下聽講過有的是再傳弟子,我們燃燈佛宗就是外道七宗之一,金蟬子老祖的再傳。你要引薦一人來拜師不難,不過我們燃燈佛宗講究苦行非要萬千山中過,磨練一顆佛心,才能領悟“心頭一點火,光明照大千,之境。你可把那人帶來大光明島,我給他摩頂受戒,傳他燃燈法門,只要他能心中一團佛火,于無中生有處勃發自然便得了佛家真諦,是我燃燈佛宗的弟子。”

  焦飛笑應了,想起自己手上還有五火頭陀精魄,載有大輪寺外道問圣的法門當下便把不修自身,卻能借助外物成道的法門和空海探討一番。空海本來不大把焦飛放在眼里,他乃是燃燈佛宗目下三老之一,修為比展露的還要高深乃是只差一步,就能鑄就進深證道逍遙之輩,比陳太真的修為還要高深,但是焦飛說的亦是佛門外道真傳之一頓時讓空海聽得眼中異彩連連。

  焦飛見他對此法興致盎然,當下就笑道:“既然師兄對這大輪寺的法門如此興趣,不如小弟送師兄個全套如何?就當是抵過了誤傷師兄座下白牛之罪!”

  焦飛雖然不知空海真正的身份,亦不知他法力其實高深莫測,但是他早就報出了天河派的若號,這空海小、和尚卻一點都不以為然,語氣中自有一股睥睨的氣概那種飄揚的風儀,焦飛只在郭嵩陽真人身上看到過。焦飛心思靈巧,便有結納之意,當即就取出了青恥燈遞了過去。

  空海接過青陽燈時全身都微微顫抖,顯然以他寄深莫測的佛心,亦有些壓制不住那一股狂喜。本來他以為自己這一世都未必有機會證道長生了聽得焦飛提氣大輪寺的法門,雖然覺得有互相印證之妙,卻也沒太多指望。畢竟大輪寺的法門奇特,須有一件無上法器,他燃燈佛宗崇尚苦行,卻是只修法術,不煉法器急切間也無處去尋這等法器。

  這一盞青陽燈在大輪是位列護法七寶,雖然只傳承了七代,但每一代都是大輪寺中修為極高的大德,有六位法力稱冠全寺另外一位也只因為當時大輪寺出了兩個曠世奇才這才屈居了第三。這盞青陽燈上的佛門大咒已經祭煉了三十三重,又正合燃燈法門的驅使得此一物空海便有長生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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