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秦孤月反應過來,已是軟玉溫香在懷。
撲在秦孤月懷里的蘇溯,輕輕地將臉龐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似乎是在聽他的心跳一般,輕聲說道:“不要點燈好嗎?”
秦孤月那原本伸向油燈的手立刻就止住了,隨著那纏在他手上的玉指輕輕一撥,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蘇溯細長的腰間。
月色正好,斜斜地從房間里半掩的窗扉里折射進來,銀白色的月光灑在蘇溯柔順的發絲之上,恍惚如同一道流淌的星河一般。
秦孤月這時才發現,蘇溯的頭發似乎長了,不再是荒村初見時的那一副齊耳短發,仿佛小丫頭一般的發式了,而是漸漸張長了,已經垂到了頸下了。
聞著鼻尖氤氳的發香,秦孤月心中竟也是怦然一動。
小丫頭長大了,已經越來越有味道了。
就在這時,那伏在孤月懷里的人兒輕聲說道:“孤月,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就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唉……”秦孤月無奈地嘆息一聲說道:“原本我以為師父會同意你留下來的,但是他想必也有他的打算和苦衷,但是……我們這樣匆匆相見,卻又要分開,我真的很……很舍不得……”
就在秦孤月想要繼續說點什么時,突然之間,蘇溯踮起腳尖來,一張俏臉就這樣貼到了秦孤月的面前,鼻息相聞之間,就在秦孤月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張櫻桃紅唇,輕輕地吻在他的嘴唇上。
蘇溯的嘴唇很滑,還帶著剛剛在街上,秦孤月買給她的糖葫蘆的香甜味道。
就在秦孤月想湊上前去時,女孩子卻是低下頭來,面若桃花,似乎是不敢看著意中人的眼睛,用低得如同蚊吟一般的聲音說道:“孤月,你……你怎么一點都不……我一個女孩子……怎么……”
說到這里,蘇溯已是滿臉通紅,微微側過臉去,然而就在這時,秦孤月低下頭來,吻在了蘇溯濕潤的紅唇之上。
這一吻,好似熾日融解寒冰,又好似烈火點燃干柴,瞬間就將緊緊相擁的兩人燃燒了起來。
只見漆黑的房間之中,兩個人影一邊擁吻著,一邊朝著房間里的一張掛著青紗幔帳的大床上倒了下去。
少女的嬌軀因為激吻而輕微地顫抖著,隨著衣物如落雪一般,一件一件地滑落,雙方的呼吸竟是都更加急促了起來。
迷亂之中,躺在床上的蘇溯陡然感覺到一疼,竟是呻吟著叫了出來,但是下一刻,那個伏在她嬌軀上的男人已是吻住了她的嘴唇。
原本明朗的月色也似乎是羞于打擾這一對璧人,悄無聲息地隱到了云層之中。
這一夜,青絲飛散,被翻紅浪,旖旎之間,羅綺生香。
月隱日升,當一抹朝陽冉冉升起,那張青幔大床上,一個身上披著單衣的男子,懷中摟著一個睡容安詳的少女。
男孩子輕輕地為少女拉了拉身上的錦衾薄被,看著懷里的少女笑著低聲道:“溯,想不到你這么大了還會踢被子……”
似乎是被男孩子的這句話給吵醒了,睡眼惺忪的少女側了側身,抱住男孩子的腰間,喃聲道:“孤月,還不是要怪你,昨晚那么能折騰,人家才睡下去一會,又被你吵醒了。”
秦孤月聽到這句話,輕輕將蘇溯朝自己懷里摟了摟,低下頭來湊到她耳邊輕聲哄道:“還疼嗎?”
“已經好多了……”蘇溯咬了咬嘴唇,把臉貼在秦孤月的胸膛上,低聲道:“孤月,我們會不會……會不會有……”說到一半,蘇溯又把頭低下去了,似乎是不好意思說一般,不過秦孤月畢竟比蘇溯懂一些,頓時會意,伸出手來捏了捏蘇溯的鼻子笑道:“那不是很好?如果我們有孩子了,那他就是我們秦家的長房長孫,第一順位繼承人,你就是秦家的少奶奶了。”
“真是的,你好重男輕女啊,怎么知道就是男孩子……”蘇溯撅起嘴來,嬌嗔了幾句,卻又伏在秦孤月的身上低聲說道:“我真的不是看上了你秦家的顯赫家世,哪怕你一文不名,哪怕你身無分文,我也不會在乎的,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我何嘗不知道你的心意?”秦孤月伸出右手來,滑到蘇溯的面頰上,輕輕撫摸著她那吹彈可破的臉蛋說道:“溯,等我回到秦家之日,就是我以八抬大轎迎娶你進門之時……”
“嘻嘻……”蘇溯聽得秦孤月這句話,也是一樂,靠在秦孤月的肩膀上,伸出手來拉住秦孤月的左手,笑著說道:“好啊好啊,不過你還得先過我們師父這一關才行哦……”
聽得蘇溯這句話,秦孤月也是笑了起來:“哎呦,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我還怕他不同意啊……”
可就在這時,秦孤月的臉色一變,因為鄰近房間的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正是上官天琦那一雙皮靴子踩在木板上,木板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天州人都是穿布鞋,貧民穿草鞋,這上官天琦從吉賽那里搞了一雙云中國樣式的皮靴子,愛不釋腳,哪里還會有假?
“不好了……師父他好像上樓了!”蘇溯竟是也聽到了,驚呼道。
這一下,可真的把秦孤月和蘇溯都給嚇壞了,只見這一對小情侶趕緊從大床上爬了起來,蘇溯剛要走下床,竟是覺得兩腿之間一酸,差點就跌了下來,幸虧秦孤月扶了一把,方才穩住了身體。
頓時少女是又羞又惱,一甩秦孤月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把被子拉了拉,遮住床中間的一塊紅斑,趕緊就轉到屏風后面換衣服去了。
秦孤月看到蘇溯這樣的舉動,也是想笑又笑不出來,便也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服,套在了單衣外面,接著又把掉在地上的里衣,外袍一件一件穿了起來,待到上官天琦在門外敲門的時候……
“師父,來了……”蘇溯應了一聲,就從屏風后面轉了出來,已是換了一身素白色的連衣長裙,甚至連發絲都梳理過了,倒是十分地細心,緩步走到了門邊,輕輕開門,低下頭來,輕聲說道:“師父,早安。”
“嗯……早安。”上官天琦應一聲,然后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坐在八角桌上正端著茶碗,好像在品茶的人身上。“咦,孤月你怎么在這里?”
秦孤月抬起手來晃了晃桌上的茶碗說道:“蘇溯明天就要走了,我早上來找蘇溯聊聊天,有什么問題嗎?師父?”
“哦……那還真早啊……想必雞還沒叫就來了吧……”上官天琦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然后就撇下流露出好像被喝在嘴里的茶嗆到表情的秦孤月,看向蘇溯說道:“蘇溯,一會收拾一下東西,為師已經叫吉賽幫我們準備好了馬匹了,等到離開了云京這一帶,我們再用相術趕路吧……”
蘇溯聽得上官天琦的話,不禁微微看了旁邊的秦孤月一眼,不舍之意溢于言表,自然也瞞不過上官天琦,再說了,上官天琦是何等人精?此時看到這么早秦孤月就在蘇溯的房間里,再瞥一眼,床上被褥凌亂,哪里像是他這個心細如發,做事有條不紊的徒兒平日作風,心里基本也就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了。
“好了,你們再聊一會吧,一個時辰之后,商行門口出發,不要耽誤時間,知道嗎?”上官天琦轉過身來,輕輕合上門走了出去。
只聽得走廊里的上官天琦踩著皮靴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說話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日后還會有機會相見的,留一些話以后說也好……”
一個時辰之后,身穿黑色風衣的上官天琦與戴著一頂黑色面紗斗笠,一身素白長裙的蘇溯從樓上走了下來,吉賽商行的大廳里,以吉賽為首的一眾云中國伙計早已經在那里等著他們了。
“大師,您要走了啊……”站在最前面的吉賽,一臉不舍地看著面前的上官天琦說道:“這一路從云中國到云京城,承蒙您的關照……”說著,這個年輕的云中國商人竟是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直接頭一低,向著上官天琦筆直地鞠了一躬道:“祝您一路順風。”
看到吉賽鞠躬了,雖然他后面的這幾十個云中國的伙計不太聽得懂天州話,但是也跟著吉賽,齊齊地對上官天琦筆直地鞠了一躬,隨后才緩緩地直起身體來。
看著吉賽帶的這一幫小弟像開追悼會似的,朝著上官天琦又是板著臉說話,又是鞠躬的,別說是上官天琦了,連旁邊看著的秦孤月都感覺一陣無語了。
不過這是人家的文化,就好像之前在云中國的時候,秦孤月看到這些人打招呼的時候,伸出手來在對方手上亂摸,感覺不可思議一樣,后來才知道,這個叫“握手”,再后來,看久了,也就習慣了。
“大……大師……”就在上官天琦轉過身來,準備上馬時,突然之間一個云中國的小伙計從人群之中跑了出來,用生硬的天州話對著上官天琦喊道。